“被曝光就被曝光，正好把这贱人一起拖下水！”
  她大概是疯魔了，大庭广众之下爆粗口，紧接着端起一杯热奶茶，直接冲着程艺馨泼来，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是大家都没预料的，程艺馨因此也没来得及反应，等到奶茶洒满整个下半身她才意识到，原来贱人说的是自己啊。
  现场一片混乱，谁也没想到她会如此激进。
  程艺馨看了眼湿答答的裤子，以及手臂上黏糊糊的液体，心底也不由得直冒火，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这么个疯女人在一起。
  但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是个小糊咖，就算再大的脾气也得憋着，反正总不可能让自己受委屈。
  第一个出头的依然是导演。
  “娜娜！你干什么呢！”刘导大声呵斥，胖乎乎的肉手紧紧攥着她，叫嚷道：“别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老子告诉你，这戏你还拍得了就拍，拍不了就给我滚！”
  很显然，刘导也不是个善茬。
  后者也冷静下来，她当时只是一时怒气冲天，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其实她并不想闹事来着，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闹脾气啊……
  只可惜导演早就一走了之，完全不给任何辩驳机会。
  娜娜咬了咬牙，怨气满满地瞪了程艺馨一眼，也迅速跟着离开，只剩一群无关人员面面相觑。
  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人关心程艺馨。
  她真的是哔了哈士奇了，怎么老是遇上这种奇葩，还有这沾满了奶茶的裤子也算是彻底报废，告诉她这就想息事宁人！
  江月后知后觉地跑来，拿着纸巾一段乱擦：“艺馨姐你没事吧？我刚才没反应过来……”
  这会子徐灵也跑来好一阵安慰，话里话外全都是指责娜娜的不识好歹，看起来倒真像是在为她出头。
  只是心底到底怎么想的，可就不清楚了。
  程艺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并没有任何回应，仅是淡淡挥开江月的手，轻描淡写道：“没事，我等会去换一身衣服就行。”
  说完，她也跟着走人，脸色不变，跟个没事人一般，只剩下徐灵傻站在原地，原本 澄澈的眼眸迸发出阵阵恶毒光芒。
  然而程艺馨一进洗手间却全然换了副面孔。
  “啊啊啊小月！我这衣服可怎么办啊，太恶心人了吧……”她忍着想吐的冲动，拍打着裤腿上不知是珍珠亦或是其他玩意的东西，欲哭无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喝奶茶了。”
  江月被她这前后反差雷到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开口道：“怪不得艺馨姐你这么烦她，我总算是大开眼界，难道整个剧组就没人能够治一治她吗？”
  如果以后她动不动发疯，岂不是艺馨姐又得遭殃，这谁受得了啊。
  程艺馨关掉水龙头，干脆放弃挣扎，就当今天被狗咬了一口，但以后必然不会再如此迟钝。
  “放心吧小月，我可不就是来治她的嘛。”她勾了勾唇角，十分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心底想好怎么打击报复。
  江月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就知道艺馨姐不会是平白受欺负的软柿子，可是……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奇怪。
  “艺馨姐你和娜娜之前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不对啊，她不像是会主动结怨的人。
  果不其然，程艺馨摇了摇脑袋，开口道：“只不过以前她故意把我反锁在洗手间，害我因为迟到失去第一名而已，算不上什么大的恩怨。”
  幸亏她善良不想跟傻子计较，否则这场戏指不定没她的份。
  江月搞不懂她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讽刺，抿了抿唇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完全没必要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尤其娜娜本就是理亏的那一方，正常人都会见了程艺馨就绕道走，而不是像她这样张牙舞爪，生怕别人不会捅出她的秘密似的。
  程艺馨欣慰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总算悟出不对劲了。
  “难道你没发现有人一直在挑唆？”语气平淡，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也不足为奇。
  江月绞尽脑汁想了好久，忽然明白，那位徐灵可不就从一开始就在抱怨嘛，就连刚才也不见得有多担心，反倒是幸灾乐祸。
  只是当时她们都把重点放在娜娜身上，并未管考虑太多，如今看来，当真是细思极恐。
  后者恍然大悟：“原来你都清楚啊艺馨姐。”
  她点点头，但知道并不代表理解，理解也不意味着原谅。比起娜娜，徐灵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表面上无公害，实际上最爱背地里捅刀子。
  程艺馨叹了口气，不明白娱乐圈为何交不到真心好友。
  一开始她当真是以好闺蜜的心态对待徐灵，什么都和她分享，甚至于王姐给的资源也全都拱手送给她，可是……她似乎不懂得感恩。
  如果没猜错的话，徐灵怕不是一开始就厌恶自己，因为那场被娜娜陷害的表演，她认为被自己拖累。
  尽管是情有可原，但她内心却止不住失落，看来有些事，并不是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这场插曲很快略过，剧组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娜娜也不知使了什么招数，竟然又和刘导谈笑风生，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看起来仿佛不存在任何隔阂，其他人也跟没事人一样哈哈大笑。
  程艺馨撇了撇嘴，她是不愿意掺和这热闹，也没资格干涉什么，反正娱乐圈都是靠互相飙演技，管谁是不是真心的呢。
  于是她找了个角落，准备好好看戏。因为她是中途加入，剧组这会根本还没排她的戏份，因此她有大把的时间休息，顺便熟悉熟悉剧本。
  说起剧本，她不禁再次悠悠叹了口气。
  讲真，这剧本是她混迹娱乐圈半年以来，看到过最烂的，没有之一。
  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往下梳理，但求能忍受编剧老师的恶趣味。
  半个小时后，总算大致了解了整个故事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