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沉默至餐厅，谁都没率先开口，仿佛有隔阂一般。
  程艺馨自然是因为翻译的事情，实在不明白石灝为何如此折磨人，那可是她千辛万苦整理出来的，费时费力不说，却居然连持证上岗的资格都没有。
  这下算是彻底伤了她的心。
  反观林善倒是兴致勃勃，尤其看到金碧辉煌，恍如宫殿一般的中餐厅时，她强忍着才没发出惊叹的声音。
  “艺馨姐！”她拉着好姐妹，低声兴奋道：“这里好闪好漂亮啊，我从来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语气不乏激动。
  而程艺馨的心神此时才回神，环顾了一圈四周，真心认为这是个好地方。
  能在巴黎市中心开如此规模的中餐厅，并且装修顶端奢华，这老板怎么说都来头不小，必定和皇室有一定联系……这么看来，石灝的身份倒是更加神秘了。
  她从不知石灝居然在国外也能受如此尊重。
  “的确是个好地方。”她擦了擦手，安心地翻开菜单，只见种类齐全，但大部分都是川菜，这可就为难她了。
  “怎么，不喜欢吃辣的？”石灝像是看出她的顾虑，轻声开口道，话里多了些许体贴。
  程艺馨不是不喜欢吃辣，是不能吃辣。一点半点还好，可这全是辣的，怎么说都有点顶不住。
  而她深知，林善是个无辣不欢的性子，光是吃纯辣椒都下饭，若是让她跟着吃清淡的汤汤水水，恐怕比不让她说话还让人难受。
  为了好姐妹，她拼了！
  “没事的。”程艺馨佯装淡定地合上菜单，“你们先点吧，不用顾及我。”
  其余二人也只好作罢，各自点了一圈菜，最终还是回到她身上。
  程艺馨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看上去不怎么辣的醋溜土豆丝，心想总得吃几口菜意思一下，不然太不给面子了。
  谁知这些菜一道比一道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她亲自点的土豆丝，表面覆盖着一层辣椒，那厚厚的红油让她直接下不去手。
  看来真的是作茧自缚啊！
  石灝轻笑出声，直接夹了个肉丸放进她碗中，边解释道：“这里的老板是四川人，喜欢吃辣的，所以想把美味传递给全世界。”
  只可惜她看起来不怎么享受。
  程艺馨咬了口肉丸，发现是她喜欢的味儿，接着便只顾着夹那道菜了，竟连谢谢都忘了说。
  她是真的饥肠辘辘，这么一大桌子，全都无福消受，真是苦了她了。
  最终吃了个八成饱，程艺馨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颇为心满意足地离开，脸上尽是享受的表情。
  而林善则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出声道：“艺馨姐你没事吧，嘴巴都辣红了……”早知道她就不点那么多辣的了。
  后者一听说，赶紧拿出镜子照了照，看着鲜艳欲滴的红唇，嘴角抽了抽，她这很明显一副被人蹂躏过的模样啊！
  嘴唇火辣辣的疼，程艺馨收起镜子，为了不让林善担心，只得故作坚强：“多大点事啊，我这可是正宗的口红色号，别人想要都没有呢！”
  她心里哭得要死，嘴唇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焦灼，说不定明天会肿成香肠嘴，到时候怎么见人呐！
  她勉强维持着笑容，摸了摸麻木的嘴唇，有点后悔今天的逞能了。
  夜深人静，程艺馨坐在镜子前整理头发，突然传来敲门声。
  心中咯噔一下，本以为是石灝来找事，缓缓打开门才发现是林善，正端着两杯牛奶，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怎么了？”程艺馨看到吃的就嘴巴发麻，那股刺痛的感觉仿佛依然在灼烧她的嘴唇。
  林善不明白她的痛处，自顾自地端着牛奶进来，俨然一副要聊天的架势，看上去像是藏了许多小秘密。
  “艺馨姐，你今天和石总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她眼底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实在太想知道事情经过。
  尤其今天她待在石总房间这么长时间，说两人没发生点什么她都不相信，总该给她这cp粉发点福利了吧。
  比起韩子琛，她更支持石总，好歹两人是一起工作的，况且石总浪子回头，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地方比不上韩子琛的，反倒是更加隐忍深情了。
  然而程艺馨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和石灝没发生什么，也不知林善突然如此问的缘由是为何。
  瞥见她怀疑的目光，后者稍稍收敛了一下，解释道：“我是看你今天表情不对劲，怕你出什么事，所以才……”千万不能让艺馨姐看出她兴奋的情绪！
  这么说来倒是合理，程艺馨嘟了嘟嘴，靠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开口道：“哪能出什么事啊，就是在工作。”
  她叹了口气，把下午如何费尽心思翻译文件，又是如何被石灝弃之不用的，通通说了一遍，语气抱怨且悲伤。
  林善惊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石总，竟然如此直男，怪不得艺馨姐不愿意和他说话。
  无论哪个女孩子都会受不了的，更别说石总压根没得到艺馨姐的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石总也太不被理解接受了吧。
  程艺馨敷衍地点点头，越听越觉得难受疼痛，尤其腹部，感觉火辣辣得疼，像是肚子里有开水沸腾一样。
  额头上沁出细汗，她伸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皱着脸，嘴唇越来越惨白，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好痛啊……小善……”她轻呼出声，且虚弱微小，再也没有任何力气说话，只能靠坐在床头，等着林善发现自己的异样。
  后者从记忆中回神，瞥见程艺馨面色惨白的模样，紧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像是孕妇生产的模样。
  “艺馨姐，你怎么了！”她赶紧跑过去，扶着程艺馨的手臂，右手探上她的额头，手心一片冷汗，看来情况很是不妙。
  眼下毫无办法，程艺馨甚至都要陷入昏迷了，林善只得赶紧冲出去，敲响石灝的房门。
  “石总，不好啦！艺馨姐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