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虽然稳定了下来，但总归是没以前那么好的势头了，资金也支撑不起庞大的公司运转，思来想去也只有裁员这一条路。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就连一向不务正业的林善都认真拼业务，就怕一个不顺眼，被石灝给赶出公司。
  可程艺馨满脸老娘不care的态度，像是丝毫没有被影响，她正坐着打理头发呢，小妮子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她压低了声音，明显不想被别人发现。“艺馨姐，你怎么还不工作啊，小心石总他……”
  说着，她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很明显是暗示石灝乱发脾气，滥用职权，到时候她们连哭都没地儿哭去啊。
  程艺馨老神在在的，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继续摆弄着落灰的文件。“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被开除就被开除呗，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何必拘泥于小小的石氏。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林善抿了抿嘴唇，神色黯然地开口：“我没艺馨姐这么好的命，就算不工作也没事……”
  程艺馨知道她家世贫困，父母兄弟全都仰仗着她那么点工资，要是被赶出公司，岂不是全家坐吃山空了。
  她边痛骂林父林母不中用，又忍不住疼惜林善，她还是个女孩子呢，还是在黄金年龄，居然用来伺候大家子亲戚，这可是一家子吸血鬼。
  于是她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没事的，就算石灝要把你赶走，那我就让他留下你，自己卷铺盖走人，怎么样？”
  正好她也不想在石氏待了，都是一家子狗血奇葩故事，能躲远就躲远点！
  林善含泪点了点头，心底无比感动，但并未持续很久，因为她立马想到：“艺馨姐，我都要被赶走了，石总也不会留下你吧……”
  她俩的业绩可是公司倒数的，林善是因为没关系，不会奉承，所以只能做一些打杂的工作，可程艺馨就是存心偷懒了。
  自然，林善能意识到关键，别人也能。
  随着一批批人的离开，公司各职位的名额也变得十分有限，很可能下一个离开的就是自己，因此所有人都慌张得不行。
  与此同时，公司不知是谁带头，居然纷纷提议开除程艺馨，理由就是她德不配位，占着个总监的位置，却天天都在偷懒。
  这些话都传到了本人耳中，可想而知已经恶劣成了何种程度，石灝自然不能幸免，说不定正暗戳戳辞退她呢！
  “我靠，这也欺人太甚了！”程艺馨拍案而起，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尊严问题了，怎么能明面上被人扫地出门呢？
  要是石灝坚持留下她就算了，可若是真把她赶出公司，肯定少不了人等着看笑话呢，那时候她可就彻底失了面子。
  “艺馨姐，我们该怎么办啊……”林善愁眉苦脸地看着她，实际上也明白，他们并非真心想赶程艺馨，只是看不惯她背后的权势罢了。
  “凉拌！”
  话音刚落，林善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程艺馨冲进办公室，那架势仿佛要去跟别人干架。
  不过也没错，程艺馨怒气冲天，她就混怎么了，哪里轮得到这群人指指点点，有本事拼业绩呗，省得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之所以敢拼业绩，还不是因为她之前拉到了何老的合同，就这点来说，公司至少大半的人比不上她，更别说把她赶出公司了。
  因此她很是痛恨这种行为，有本事硬刚，做背后小人算什么本事！
  只见她怒气冲冲地推开门，正在专心工作的男人都被吓到了，抬眸蹙眉，似是不悦地看着她。
  程艺馨才管不了那么多呢，直接一封辞职信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开口：“石灝，我要辞职！”
  论如何用最嚣张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
  男人眼神淡漠地瞥了眼所谓的辞职信，突然好笑道：“怎么突然要辞职？”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只可惜程艺馨不懂他的心思，如今完全被情绪控制住了，居然听出了一丝讽刺的意味。
  去他大爷的，明知道公司所有人都排挤她，想把她赶出去，居然还问出这种话！
  难道她不要面子的么？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用猜都知道是有人在围观，她顿时就冷静了下来，现在暴躁不正是如了她们的愿么，她得冷静下来，才不能让别人看不起！
  只闻她清了清嗓子，假意笑道：“我知道最近公司压力大，实在负担不起这么多职务，反正我每天闲着也是闲着，干脆不为大家添麻烦了……”
  她故意一副绿茶的口吻，最后甚至稍稍哽咽了下，演的楚楚可怜，格外惹人怜惜。
  而实际上，程艺馨心底却在翻白眼，她都这般忍让，看那群人愧不愧疚！
  愧不愧疚不知道，反正石灝是心疼了的，握紧拳头，声音虽淡但格外响亮。“我不同意。”
  短短四个字，就把霸道总裁的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连程艺馨也愣住了，这时候不该顺着意思往下说么，干脆让她走人得了！
  见男人似乎不太感冒，她甚至挤眉弄眼的，就是为了让他再开金口，只可惜石灝毫无反应。
  程艺馨心态崩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都不让她走人，石灝的心是有多大啊，再说她留在公司确实没什么贡献，干脆辞职得了。
  从此以后，她就能安安心心地当个家庭主妇，每天吃吃喝喝，顺便为韩子琛排忧解难了！
  “石总，你这……”确定没有说错话？
  眼看着背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石灝干脆低喝一声，成功驱散了所有人，耳根子也清静了不少。
  尽管这能成功气到别人，可程艺馨宁愿走人，早知道就不掺和进来了，指不定石灝就找个借口把她打发了呢！
  她咽了咽口水，刚准备再试探试探，男人就抬起眼眸看了过来。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不是，她担心什么啊，正巴不得离开呢！
  程艺馨有苦说不出，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