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母
作者:
爱野美奈子 更新:2024-05-18 00:38 字数:2108
正当费伊人热火朝天的观看数落自己演技的视频,并对着镜子各种摆pose和表情,以便查看是否真的做不到田若琳那些镜头时,来自医院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费小姐,你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请尽快来医院一趟吧!”电话那头,医生的语气极为沉重和急切。
“什么!真的吗医生?上次不是还说只是初期,化疗个几次就会没事了吗?”她六神无主道,妈就算病了,也是那么精神那么会骂人,怎么能突然病情恶化了呢?。。。
匆匆赶到医院,发现妈已经尽了ICU,现在,她连进去握住她的手都不可能了。
“费小姐,请做好最坏的打算,病人的状况不容乐观。”护士小姐说道。
“怎么会这样,上次来看她不是还好好的吗,只是昏倒了又容易疲劳,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呢。。。”费伊人不解。
两天两夜过去,刘静的心电图越来越平静,心跳也越来越微弱,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撑不住,被宣布抢救无效而死亡。
“抱歉,费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你母亲的癌细胞突然扩散全身,从第一级迅速升级至晚期的第四级,这一点我们也是始料未及。真的非常遗憾,也非常愧疚,没能够挽回她的性命。”
“我还来不及,跟妈说道别啊。。。”费伊人掩面泣道。
“其实呢,私下和你讲哦小姐,或许这跟你母亲之前打的子宫癌预防疫苗有关,因为我国和邻国已经发现不少案例是在打过这个疫苗后患病了,但是呢,并没有相关的确凿证据。而且,因为这个疫苗是美国最大的制药厂低价出售的,相当只要了运输费,所以几个国家也没办法问人家要赔偿费。”头发花白的科系主任好心说道,他年纪大了,不怕因为乱说话而被开除。
“这。。。我妈确实是打过这个疫苗。”她想起来,当时劝妈不要打,因为网上有人说只适合生活糜烂的女性,还有的说有过外国女孩打了之后瘫痪的惨剧。
“喂,你是不是傻啊孩子?这么好的疫苗、这么便宜的价格,不打白不打,很可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现在不报名,以后就得出高价,或许出高价都没得打了呢。。。”几年前的某天,刘静一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姿态。
无论如何,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人都已经走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要后悔也没得后悔了。
“妈!妈!!”费伊人扶着刘静冰冷的躯体,跪在地上难以抑制的大哭起来。
妈怎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嘱咐,甚至连骂她、埋怨她的话都没有,就这么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离开了?她的天仿佛坍塌了一样,在自己暗色调的天地里,妈是绝对主宰的力量,是她生命的来源和奋斗的主要动力,虽然妈其实对她不怎么好,但她从来没想像过没有妈的生活。
从记事起,就是自己和妈相依为命的,之后的每一个阶段,也是母女二人共同进退,妈负责照顾她、保护她、替她做所有重大的决定。
刘静年轻时是A州民间戏曲艺术团的花旦,也曾经在小范围内风靡一时,二十岁那年,下嫁了剧组里的灯光师,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和美。
只是好景不常,几年后丈夫就车祸身亡,留下刘静和年幼的女儿。
那时已二十五六的女人,虽然还是很漂亮,但已没了几年前的超凡脱俗,加上戏剧团又冒出了出挑的新人,还有风光嫁入豪门的几个同行做对比,她的心态一下子天翻地转。
不久,刘静傍上一个已婚的有钱男人,带着年幼的女儿搬进了他置办的别墅,很是潇洒的过了两年,直到对方的原配找上门来。
那女人是个狠角色,不由分说把第三者打了一顿,又在发现丈夫还和她藕断丝连后,让人砸了刘静演戏的场子,令戏曲团损失了不少道具等物。还有一次商演时,甚至找来几个人在台下发传单,上面全是说她如何不要脸勾引别人丈夫的内容,弄得整个活动十分尴尬。
次数多了,刘静终于受不了,毅然离开戏曲团,离开A州,带着女儿去了大都会S市寻找机会。
只是,两地语言不同,她的戏曲表演才能无法发挥,又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单身妈妈,能得到的其他机会也很有限。
在跟了一个不算很有钱的老头几年后,她阴差阳错的遇到了费叔,一个刚发迹不久的土豪老板。
那年,程秋水十三岁,费叔对她惊为天人,当场就为母女俩解决了各种经济和身分问题,让她们得以在S市拥有永久居住权。
一开始,是刘静跟费叔过了一段时间,不过,他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都不单纯的一男一女商量,等到小秋月经初潮、成为女人之后,就把她送上费叔的床,条件是,费叔要为她投资各种电视剧,让她当上女主角和大明星。
从小耳濡目染妈妈在片场演戏和她未实现的明星梦的程秋水,亲眼目睹妈妈因为寄人篱下而被坏阿姨痛打的程秋水,再长大些发现妈妈因为贫穷和自己这个累赘而不得不委身老男人的程秋水,还有那个,自己也有明星梦和各种绮丽的幻想、刚刚注意到自己对男人极富魅力而跃跃欲试、继承了刘静的基因因此性格也有很多相似的程秋水,没有过多的考虑,便答应了妈的提议,准备做费叔的女人。
只不过,年少的她,对“做他的女人”,并没有足够的认知,更没有料到,在他得到她之后,还会把她作为礼物,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去。
命运的残酷,除了眼前易见的痛苦,更在于将来未知的代价,在人以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时,根本就不晓得早已暗中标好的价码,或许高得自己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