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作者:
禹会涂山 更新:2024-05-17 23:15 字数:4767
要知道在千禧年后,这样的位置,这样的门市,其价值何止2400万。
两处商铺看罢,价钱便已超出预算,但陈曦还是相中了第三个,那是位于京大和清大附近的一整条街的商铺的其中一个。
面积不大,才40平,却是整条街上相对不错的位置,重点是陈曦觉得它性价比极高,要价才不过700元。
陈曦觉得就这种白菜价,如果她不买下来都对不起老天爷让她重活一遭,这样的商铺哪怕她一直不用,放在这静等着它升值,也回报率最大的投资啊!
定下了这三个商铺,接下来便是让冯斌去讲价了,最终,陈曦分别以900元、2200元和650元的价格成交,并且支付给冯斌70元的辛苦费。
这一遭花出去了3820元,让陈曦的现金流又一次大幅度缩水,但在一周后,当冯斌办完三个商铺的过户手续,陈曦手里拿着三个房产证的时候,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她不禁想到:
如果她大学四年,一直在京城这么投资下去的话,在不久的将来,她在京城的不动产的价值便要不输申城了吧!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陈曦重生回来后的第二个春节就在京城纷飞的大雪中悄然而至。
屋外是一片银装素裹,屋内是一派喜气洋洋。
去年在西塘村,秦家的年夜饭邀请了廖家父子和赵英兰,今年在京城,秦家的年夜饭则是多了宋清月母子和已经半岁的安安,人员有变,人数却无增无减,依旧是幸福美满的一年。
正月初三的下午,陈曦和秦萧带着宁宁和安安,一家四口踏上了开往申城的列车。
陈曦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拍电报,一来是怕陈伯为了招呼他们还要费心准备,二来也是为了给陈伯老两口和英兰姐一个惊喜。
谁成想,她的惊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便率先收获了一份“惊喜”。
却是有惊无喜的那种“惊喜”。
她竟然在陈家老宅的门口看见了英兰姐的父母,没错,就是前世给她留下印象极深的英兰姐的父母。
随即陈曦便想到了,前世大约正是这个时候,英兰姐在村里收到了家里的来信,让她回城嫁人,也成了她悲剧人生的开始。
那么这一世,是不是由于她提前改变了英兰姐的命运,才导致了英兰姐的父母把信寄到西塘村之后无人签收。
随后信件被寄回,英兰姐的父母才知道了自家女儿竟然已经考上了大学的消息,也就找到了申城来。
原本,陈曦还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分别一年之久的陈伯陈婶和英兰姐了,心情极佳。
但现在,就在她看到英兰姐父母的一瞬间,什么好心情,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现在脑子就只思考了一件事儿:
极品来了,她应该怎么踩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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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说道极品,苗绣文是当之无愧的。
想她年过半百,这辈子都在为自己的两个儿子而操心。
这不,前段时间她的大儿子赵鹏程告诉她,他们汽车厂,春节后要从一众小组长中提拔一个车间主任。这是一次绝好的升职机会,如果能在厂长那边提前递个名儿,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于是苗绣文和赵鹏程娘俩便不约而同地把主意打在了他们下乡十几年的女儿和妹妹身上,而这个倒霉的女儿和妹妹,正是赵英兰。
原因在于,汽车厂厂长的儿子苏建和刚刚死了妻子不久,留下了一个七岁大的儿子,目前最近正在说亲。
苏建和今年35岁,要说像他这个年纪的鳏夫,还带着一个七岁的孩子,按道理说是找不到头婚的相亲对象的。
但是,谁叫人家是汽车厂厂长的儿子呢,即便是他是带着儿子大龄鳏夫,还是有不少人家,愿意为了个工作名额或是个升职机会,甘愿卖女儿,卖妹妹。
这不,苗绣文和赵鹏程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苏建和是个好颜色的,近几个月相了好几次亲,都没有相中的。苗绣文和赵鹏程便拿着赵英兰十六七岁下乡前的照片,托人找苏建和看相。
他们虽然都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赵英兰了,但他们却清楚地记得赵英兰下乡前的样子。
十六七岁,青春靓丽的年纪,明眸皓齿,风华正茂,虽说不是多么的花容月貌,但也称得上是小家碧玉,温柔大方了。
赵英兰下乡十多年,虽然现在已经快要三十岁了,但苗绣文只要想一想自己三十岁时候的模样,便信心十足。
她相信自己生出来的女儿即便是三十岁了,在颜色上,也应当不输于二十四五的小姑娘才是。
而且年纪大一些,难不倒是更适合苏建和吗,即成熟稳重又懂得照顾人,他的儿子也正需要这样温柔体贴的后妈吧!
果然不出苗绣文的所料,苏建和看了照片之后,便递了话儿回来,他同意相亲了。
这就是苗绣文为什么往西塘村寄信的原因,但苗绣文没想到的是,她寄出的信竟在十多天后退了回来。
她打电话联系了红旗公社的知青办,这才知道,她的女儿早已经不在西塘村了,并且不声不响地考上了大学,却一个字都没有告诉家里。
苗绣文心道:这个死丫头片子,一定是怨家里这些年对她不闻不问,但她也不想想,养她这么大,让她替兄弟下个乡怎么了,值得她如此记恨,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女儿虽然考上了大学,但在苗绣文的眼里,哪里有儿子升职来得重要。
在她心里,就算一个大学毕业生,那得熬多少年才能当个上车间主任啊,跟女儿的婚姻幸福相比,自然是儿子的前程更为重要。
但最让苗绣文担心的是,赵英兰如今考上了大学,肯定不会同意跟苏建和这个鳏夫相亲的,如果相亲不成,那她儿子的升职也就无从谈起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得骗女儿回京城跟苏建和相亲,只要是苏建和相中了想结婚,并且能够帮大儿子升职到车间主任,那么她和老头子自然有方法逼女儿就范。
苗绣文决定跟丈夫赵志平亲自去申城一趟,见见他们十几年未见的女儿。
他们找到赵英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学期末,学校还未放寒假,在多番打听之下,他们总算是找到了赵英兰,然而赵英兰对他们的态度却并不热络,甚至是陌生。
苗绣文看着眼前这个时尚靓丽、高挑英气的女子,她都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那个逆来顺受、沉默瘦弱的女儿。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十几年岁月里,她的女儿已经成长的如此优秀,也似乎变得不那么好拿捏了。
苗绣文和赵志平摆出一副激动的神色,对着赵英兰尽诉思念之情,讲述他们不得已的苦衷,却绝口不提想让她相亲鳏夫的事儿。
他们只是为了骗赵英兰回京城,这样他们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安排赵英兰和苏建和相亲,这样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赵英兰虽然不知道父母来申城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但她知道,父母一定是在她身上有所图的。
对于父母的说辞,她当然是半个字都不信的,但出于孝道,她还是招待了他们吃饭,并且安排他们住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招待所。
苗绣文和赵志平在申城呆了三天,每天扮演慈父慈母,演得多了,竟连他们自己都信了。
所以他们很自信,自己已经到了女儿的谅解,便准备回京城了。
临走前,苗绣文拉着赵英兰的手跟她说,让她一放假就赶紧回家,今年他们全家终于可以过个团圆年了。
赵英兰心里对苗绣文的话嗤笑不断,但面上却不露痕迹,她即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
赵英兰自小在家便沉默惯了,也基本上不会拒绝父母的要求,所以苗绣文和赵志平似乎都默认了她一定会回去。
在苗绣文和赵志平看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能把赵英兰养大,还供她读了几年书,已经不容易了。
再说了,那个年代谁家不是重男轻女的,他们家只是对两个儿子好了一些,但也没有对不起赵英兰。
熟料等到了过年,赵英来却迟迟没有回来,三十,初一,到了大年初二的这一天,苗绣文和赵志平终于坐不住了,考虑到初二之后家里就没有他们老两口儿什么事儿了,索性就买了车票又来了申城。
这时候大学已经放假了,他们一时间也联系不上赵英兰,见天色已晚,就只好自己去住招待所。
没想到,在去招待所的路上却偶遇了赵英兰,只见她和年纪相仿的男子推着自行车散步说笑。
苗绣文和赵志平一路尾随,便来到了一栋看起来便是富贵人家住的三层小洋楼前。
这时男子跟赵英兰挥了挥手,骑车自行离开,而赵英兰却走进了这栋小洋楼中,很久都没有出来,似乎她就是住在这里的。
苗绣文和赵志平带着疑惑叫开门,来开门的却是陈伯,苗绣文说明来意,也道出了赵英兰的身份,陈伯不疑有它,便请苗绣文和赵志平进屋了。
登堂入室后,苗绣文和赵志平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上下打量着陈家老宅,无论是装潢设计,还是家什摆件,无一不在告诉他们,这房子的主人,家世不凡,底蕴深厚。
苗绣文心里大怒,赵英兰明明自己住着这样舒服的大房子,上一次却安排他们住在狭小潮湿的招待所。
并且她记得上次来,赵英兰一直都是住在学校的,她是在刻意瞒着这里吗?她到底跟房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赵英兰乍一看到父母,万分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年初三的傍晚,她的父母竟会出现在申城,还找到了陈家老宅,赵英兰意识到事情有些麻烦了。
她的语气略带冷硬,“你们怎么又来了?”
苗绣文心中正在不满,听到女儿的话,更是生气,只听她“哼”了一声说道:
“还不是你个死妮子,大过年也不知道回家,我和你爸担心你,这不就找来了,你倒是会享福啊,自己住这么好的房子,上次却安排我和你爸住在小破招待所,你安的什么心哇!”
赵英兰听着苗绣文哇啦哇啦的大嗓门,简直如同魔音,眉头死死地皱着。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苗绣文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理所应当地道:“行了,我也懒得说你了,天色不早了,你赶紧给我和你爸安排间房,然后再给我们做点热乎的,我跟你爸坐了一天的车,还没吃饭呢!”
赵英兰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让父母知道了陈家老宅的所在,就已经给陈曦填了个大麻烦,赵英兰怎么可能允许父母在陈家老宅住下。
她太了解父母的为人了,上一次他们来申城找她回去,她没有如他们的愿,想必这一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她不能把麻烦带给陈家。
赵英兰果断地拎起苗绣文扔在地上的行李,说道:“吃饭我可以带你们去外面吃,然后安排你们住在招待所,这里不是我能做主的地方,你们不能留下。”
“呦呵,凭什么你个丫头片子能住,我和你爸就不能住了,我今儿还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苗绣文叉着腰,指着赵英兰的鼻子吐沫乱飞,再也不是她上一次来申城时的慈母态度了,所谓原形毕露,莫不如此。
陈伯看着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发觉他自己可能办了件坏事,原来英兰并不想见到她的父母啊!
只听赵英兰冷嘲着说道:“您不走,也可以,那您就一直站在这,饭菜不可能有,房间也不可能有,我也会一直现在这陪您,如何?”
苗绣文一愣,随即大哭大闹起来,“哎呦,你这个不孝女呦,白眼狼,自己的父母都不管不顾,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我不活了我……”
别看苗绣文曾是个体面的工人,但她撒起泼来,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可一点也不比农村的老太太差。
赵英兰习惯了,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倒是陈伯上前打破了僵局。
“两位,英兰小姐说的不错,她的确没有权利留宿二位,我们家小姐如果不发话,陈家老宅不能留宿任何外人的。”
苗绣文瞬间止住了她干打雷不下雨的哭嚎,看着陈伯,挑眉道:“你谁呀?”
“我是这里的管家,现在天色已晚,还请二位尽早离开吧!”
“凭什么呀,我们是来找女儿的。”苗绣文不干了,这么好的地方,她凭什么不能住。
陈伯却懒得同泼妇讲理,“二位找女儿,可以明日再来,把英兰小姐找出去叙旧,但今日,如果二位再不离开,我就只能去找警察同志了,就说二位是私闯民宅。”
苗绣文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赵志平在一旁见情势不对,赶紧扯了扯苗绣文的袖子,两人嘀咕了几句。
随后,苗绣文便狠狠地瞪了赵英兰一眼,骂骂咧咧道:“呸!什么破地方,让我们住我们还看不上呢!死丫头,还不过来给我们拎行李,赶紧带我和你爸去吃饭去,哼!”
赵英兰向陈伯投去了感激的神色,感谢陈伯帮她解围,而后她便率先一步走出陈家老宅,看也没看一眼苗绣文脚边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