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可欺 第175节
作者:木兮娘      更新:2024-05-17 18:00      字数:3949
  岑今笑了笑:“再不走,可能会让师长们担心。”
  烛龙:“黄泉找到人了吗?”
  岑今心念一动:“他找谁?”
  烛龙定定地看他,慢吞吞说:“哦,找到了。”顿了顿,祂继续说:“睡太久,我记忆力变差,很多事情不太记得住。如果你好奇,可以问黄泉。”
  岑今心知问不出什么来了,想走,但烛龙好像还有话,于是留原地耐心等待。。
  烛龙鼻孔里发出响亮的鼾齁声,迟钝地思索很久,久到岑今以为祂睡着了。
  祂突然开口:“山海昆仑有攻击和防守两种形态,西王母用的是攻击形态,你用的是防守形态山海昆仑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岑今:“不管意味什么,我都没兴趣。”
  烛龙:“昆仑臣服于你,你的王国里,诸神皆臣民。”
  岑今挠着头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坚决反对一切封建帝制复辟。”
  烛龙定定地看他:“你确定没有众神之首领导和镇压,诸神能和平相处?”
  岑今沉默很久,老实回答:“不能。”
  套用一句最经典且简单易懂的话‘侠以武乱禁’,能力越强大者越难以受拘束,神话传说里不管哪个体系都有诸神混斗的时期,而祂们随意一场打斗就会给普通人带来重大灾难。
  比如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塌地陷,人间末日。
  “慢慢来,进化成神没那么容易,还有时间教化。如果屡教不改,包藏祸心,那就斩下头颅,以儆效尤。”黄毛语气平静,神色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所以不需要创建王国,昆仑是自由的,只要不触犯原则,自由属于昆仑的万物生灵。”
  烛龙半阖的眼睛缓缓抬起,定定注视着黄毛,发现他说这些的时候没什么情绪起伏,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相当明确的事实。
  他不会建国、无意众神之首的位置,他觉得全体诡异可以慢慢教化,不在乎耗费多大的心力和资源,不会树立条条框框的规则,而要全体诡异和平相处。
  如果诡异犯禁,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斩杀。
  一旦山海昆仑违背他认为的规则,估计也会被斩杀,而他不会可惜昆仑的价值,不会心疼他曾经的付出。
  就像他会收留诡异,和诡异相处融洽,面对诡异挑衅多有留情,但是一旦判定诡异触犯规则就会迅速做出清除的指令。
  中立公正,遵守秩序,慈悲铁血。
  烛龙阖眼,沉回岩浆深处,心想着,这是一个成圣的好资质。
  第134章 杀死兔子(2)
  港城灾后废墟重建,忙得热火朝天,打捞团队还在东博寮海峡和南海海域附近忙活,一边打捞大蛇尸骨,一边寻找失踪的岑今。
  大蛇尸骨无比巨大,经检测发现尸体促进深海生态循环,有助南海生态的恢复,因此决定只取一部分白骨做研究。
  大概半天时间就完全取骨工作,但船只还在南海附近打转。
  此前军队在港城展开地毯式搜索,没找到岑今,疑心他力竭摔进大海,倘若幸运或许被冲到附近的洲岛,侥幸捡回一条命。
  不幸的话,恐怕被海浪挟裹进海底,不一定留有全尸。
  不过高层的意思是黄毛既然屠神,就必然有保命手段,应该不会轻易死亡,所以继续搜索寻找踪迹。
  将近三十五个小时过去,南海打捞队一无所获,一众焦急等待消息的,听到汇报都不约而同感到失望。
  其他国探听消息,暗自祈祷黄毛被海水冲出华夏海域,那样无论黄毛生死都属于他们。
  于是各国私底下派遣船只在华夏海域边界线周围打转,企图捡漏。
  王灵仙五人还留在港城,于文突发奇想说如果黄毛回来,会不会回酒店去了。
  黄姜:“问题酒店没了。”
  乌蓝:“我记得剩半截,当时天野宗弥他们不就是躲酒店里才活下来?”
  “酒店有防暴系统,离灾难中心远,所以侥幸存活半截楼层,不过没什么用,重建还是得推掉。”王灵仙跳下车说:“不过于文的提议可以采纳,反正闲着没事,都去看看。”
  图腾表示无所谓,其他人也挺闲,便一同出发去酒店,途经伤员区看见天野宗弥他们。
  说来奇怪,明明这群人远离灾难中心,伤势却比他们五人还重,不是断手就是断腿,伤及筋骨,哪怕伤好也影响后续体术的发挥。
  尤其猿飞日月本就依靠体术,然而手脚都断了,忍者生涯估计也到头。
  伤势比较轻的人是楼陀罗,但他精神深受打击,心理破防,以至于被污染趁虚而入,精神崩溃,澹妄症状颇严重。
  天野宗弥断了腿,气势颓靡阴郁,看到图腾五人,脸色瞬间阴沉,转身回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王灵仙五人面色如常地走过,反正对抗赛结束,没必要费时间和这群人继续周旋,他们还得赶紧找到黄毛。
  一行五人很快来到酒店,上空盘旋着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周围都是废墟,他们从酒店的地下三楼一路找到最上面被轰掉天花板的八楼。
  “最后一层楼了。”乌蓝提醒。
  “一目了然。”图腾在楼梯口环顾八楼结构,很多房间都被轰掉外墙和天花板,基本一眼能看清楚房间里藏没藏人。“看来黄毛大概率不在。”
  王灵仙:“本来就是不靠谱猜想。”
  黄毛失踪三十五个小时,港城几乎被翻过来搜索都找不到,怎么可能因为他们心血来潮的想法,就真能在远离灾难中心的酒店里找到?
  黄毛死里逃生,躲藏在这破损严重、食物缺乏和医疗不足的酒店干嘛?脑壳坏掉了吗?
  所以王灵仙一行人来酒店,本来就对找到黄毛一事不抱希望,走这一趟单纯排遣心里的担忧。
  他们走在满是碎石和杂物的廊道,不用开门,墙壁破了大洞的房间情状一览无余。
  这时于文站在一个三分之一天花板被轰掉但是外墙、承重墙都完好无损的房间门口,握住门把回头对同伴说:“最后一间,酒店就检查完毕,但我们不能轻言放弃,所以你们谁来决定下个搜索点?军区还是隧道?军区每块石头都被缷走,真掘土三尺都找不到人,要不红磡隧道——”
  门打开的瞬间,于文恰好把头转回去,话语顿时戛然而止。
  门前门后六张面孔目目相觑,画面静止。
  几秒后,黄毛嘴里叼着红豆面包,举手打招呼:“我没死。”
  王灵仙:“看出来了。”
  乌蓝和黄姜一左一右拍着于文的肩膀说:“明天买乐透,于同学觉得哪些号码漂亮?”
  于文喜上眉梢:“我仔细想想,明天回新海城买十注!”
  图腾看黄毛身上缠的绷带挺多但貌似都是皮外伤,让他回医院做体检,看看内伤情况,叮嘱完这一切后就问他怎么失踪了、跑哪儿去了。
  黄毛说他被海浪卷进暗礁夹缝里,醒来后坚强地游上岸,记得酒店是王灵仙家里的产业,所以就跑这边给自己做简单包扎、顺便找点吃的。
  黄姜:“你其实可以去医院。”
  黄毛:“那边没人,不能赊账。”
  言下之意因为酒店是王灵仙的,他认识,可以暂时赊账。
  众人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夸黄毛遵纪守法还是说他榆木疙瘩,想想还是遵守律法没毛病,所以选择夸一夸。
  然后众人一起进房间,等黄毛填饱肚子,顺便解决大家满脑子疑惑。
  比如他是不是藏拙,藏拙目的,拥有几个超凡之术,帝释天和西王母谁更厉害,以及这两神分别持有的强武现在落哪去了……问题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但是没恶意。
  岑今好脾气地回答没藏拙,不想被注目,他想考公、还想活到领退休金的年纪,打算毕业后转行的,如果当初天赋出众恐怕转行不容易。
  至于超凡之术,就两个吧。
  一个重力,一个言灵,后者假把式,实际没什么用。
  聊到帝释天和西王母谁厉害,岑今会说两者其实同样厉害,只是厉害的方向不同,他们手里的强武在神明死亡后就消失了。
  和神明死躯一起消失,原因不知道。
  同样的理由在之后长达半个月的盘问里用了无数遍,各种测谎机器和深度催眠手段都无法证实岑今撒谎,他们将报告写成一式两份分别存档,接着把岑今的个人资料列入机密等级最高的档案封存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不留神就到九月开学日。
  关于黔川和港城等诡异事件暂告一段落,附着在诡镇上的拘尸那罗已经消失,失去研究价值,机构陆续安排原诡镇居民回国。
  关于岑今真实实力以及他是否屠神的命题一度爆火,热度居高不下,论坛分析贴随便一搜出来上百个,每个帖子能盖七八千楼,还可以发现国外学生或老师翻墙游到亚洲分校展开激烈讨论。
  可见人们有多关注此事。
  随着时间推移和竞技赛开办如火如荼,官方盖章岑今非屠神之人,这些热度才慢慢降下去。
  至九月中旬,热度完全下去,黄毛终于能自由行走于校道,不至于吃饭上课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校园狗仔队偷拍他兼职时的照片卖。
  对,就是他去遛‘金毛’的兼职。
  被拍下来后放到论坛,一群人激动高潮,说别人被金毛遛只有他遛金毛,果然天赋异凛,吹他骨骼惊奇天资超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
  总而言之就是睡觉打瞌睡都会被吹捧的日子,二十年来从未受过瞩目的黄毛忍得辛苦。
  好在校方有意压热度,再者竞技赛才跟学生本人息息相关,所以热点飞快更新。
  而后岑今被特别监管,量身打造全套培训新模式,针对他身体素质跟不上脑域的缺点,着重注意体质训练。
  五人监管就有四人是传奇大佬,强强联手定制出来的体训计划表,想也知道成果差不到哪去。
  这天,岑今照常练习巫雨洁教他的十字刀剑术,在不利用脑域强化的前提下,使出刀罡剑煞劈裂一排玻璃瓶后面的石头,条件是玻璃瓶不能破损。
  他练了五天才保证至少一半的玻璃瓶没被劈裂。
  岑今深呼吸,瞳孔里倒映着摆出五芒星形状的玻璃瓶,猛然使出刀罡剑煞,罡风煞气化作无数道白色气芒疾驰而去。
  但听噼啪声响,石头坚硬的表面留下数道深刻刀痕剑痕的同时,玻璃瓶接二连三碎裂。
  巫雨洁简单扫一眼就说道:“破十个,比昨天的十三个好了不少。今天就到这儿,你先去准备一下,下午和晚自修做增强体质训练。”
  岑今满头大汗,脖子湿漉漉的,棉质t恤后背全被汗水湿透,闻言便说:“晚自修不是文化大课?”
  巫雨洁头也不抬:“上那课没用,抓紧时间学点正经的。”
  话正说着,巫雨洁收到一则信息提醒,看完后眉头皱起,离开训练馆到外面拨电话,过了一阵才回来,对着岑今和颜悦色:“问你个问题,出过国吗?介意出国吗?”
  岑今头顶缓缓打出问号。
  巫雨洁摇了摇手机:“有个国外的抢手任务需要你们接。”
  岑今抹了把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