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神医，不是我不要脸，我们一家三口，都指望着我在食堂发的工资过活呢。”
  田雨的眼泪哗哗往外流：“反正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等我家孩子长大成人，我就投河去！”
  “大姐，你别这么想。”
  林凡想了想，问道：“如果胡建的事情被压下来，等他回了学校，你怎么办？”
  “我……”
  田雨没话说。
  林凡看得出来，她已经做好了逆来顺受的打算。
  “咳咳，这样吧，我们村里搞了个药材种植合作社，也缺人干活，你要是能干得了庄稼活儿，我帮你安排一下。”
  “林神医，我不是你们村的人。”
  田雨怯懦道。
  “没事儿，我跟书记打声招呼就行，合作社是我帮忙搞起来的，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吧？工资方面……”
  林凡顿了顿，现在他可不敢瞎搞了。
  上次因为李婶两口子多拿了些钱，闹出那么大的风波。
  田雨又是外村人，她的工资如果高了，村民们不得闹翻天？
  “你在学校食堂拿多少钱？”
  林凡问道。
  “一个月一千四，不少了。”
  田雨露出满意的笑容：“早上能顺路送孩子上学，食堂里的活儿也不累。”
  林凡算了算，她的工资一天还不到五十块钱。
  相比之下，田梦瑶开出的最低工资也五十起步。
  “你放心，绝对比你在学校赚的多，如果干的好，年底了我让书记偷偷给你发奖金。”
  “啊？”
  田雨愣了下。
  怎么好像村委会是他开的一样？说给发奖金就给发奖金？
  “啊什么，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吧？”
  林凡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胡建好过。
  他现在被嫂子看得紧紧的，就连近在咫尺的宋悦都碰不到，胡建那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夜夜笙歌逍遥快活？
  想得美！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愿意。”
  田雨一直担心，会有那么一天，自己和胡建的关系在学校传开，到时候女儿也没脸见人。
  “行，就这么说定了。”
  林凡笑了笑：“多嘴问一句，大姐你家是个什么情况，要是不愿说就算了，我就是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没什么不可说的。”
  田雨连最丢人的事情都说了，这等事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我家那口子，自从前些年在采石场干不了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
  “你说什么？”
  啪！
  一声巨响。
  林凡皱着一双剑眉，重重地一拍桌子。
  “林神医……”
  吓田雨一跳，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你说的采石场，是不是落凤山的那个？”
  林凡指了下落凤山的方向。
  “是啊，没错。”
  田雨连连点头。
  “唉~”
  林凡长叹一声，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又来了！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从来没真正了解过那条蛇妖。
  冤有头债有主，李建只不过做了自己的分内事，田雨的丈夫也只是个普通的工人，他们有什么罪过，值得它下此毒手。
  “你老公现在怎么样了？”
  林凡问道。
  “林神医，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
  田雨也问道。
  “没什么，只是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那个采石场好像有点邪性，所以才很吃惊。”
  林凡解释一句后，追问道：“你能说说你丈夫现在的情况吗？说不定我有办法治好。”
  “林神医……”
  田雨眼中一半闪烁着希望之光，一半透着怀疑色彩。
  她犹豫片刻，摇头道：“没用了。”
  “什么没用了。”
  林凡有些诧异：“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声，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好你丈夫。”
  田雨神色复杂，小声说道：“我丈夫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那里……那里从一开始发痒溃烂，慢慢整个都烂掉了，现在……”
  林凡挠了挠头：“大姐，你说的那里是哪里啊？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治好。”
  “就是，就是你们男人的那个东西。”
  田雨解释道。
  “啊？”
  林凡一怔，面皮发麻。
  那个东西都烂掉了！
  这还真不一定能治了。
  尴尬片刻，林凡问道：“人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田雨深吸一口气，眼角滑落两滴清泪：“人活着，还不如死了呢，他死了，我们娘俩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说到这儿，田雨才反应过来，不该在外人面前说这些。
  “抱歉。”
  “没事，我能理解。”
  林凡行医以来，见过太多被病人拖得家破人亡的惨状，因此能够想象田雨的处境。
  她和胡建一直保持着那种关系，其中又多少是为了对方给的那一点点钱，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有时间……明天吧，我去看看。”
  林凡轻轻一叹：“不敢说治好，起码能让他尽量少拖累你们。”
  田雨脸上流露出惊喜神情，旋即又迅速消退。
  “林神医，我，我没钱，家里还欠着一堆债呢。”
  “你看我像是要收你钱的样子吗？”
  林凡没好气地说道。
  “您不要钱？”
  田雨非常惊讶。
  “是啊，不行吗？”
  林凡笑了笑：“我钱多了烧得慌，有问题？”
  “林神医，实话不瞒您。”
  田雨撩起耳边的一缕秀发：“我们家那口子刚发病的时候，我带着他大大小小的医院跑了不知道多少，什么神医圣手的，散尽家财后也见过几个，可是，他们最后都束手无策，反而让家里欠的钱越来越多。”
  “唉~”
  田雨长叹一声，随后起身，对林凡深鞠一躬：“不管您能不能治好我丈夫的病，您的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别说这些啦，我还要回家吃饭呢，你明天来医馆找我就行，我等着你。”
  林凡起身，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田雨目光闪动，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吗？”
  林凡问道。
  “林神医，如果……”
  田雨脸颊绯红，支支吾吾道：“要是您不嫌弃，我，我可以服侍您……就当抵了诊费，我实在拿不出其它的东西了。”
  “去去去！”
  林凡用力摆了摆手，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你要是这样，那我可不管了。”
  “诶。”
  田雨羞臊的无地自容，逃也似的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