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句“注意安全”让凌昀提心吊胆了几天，最后也无事发生。他闲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倒是时常会播放蓓叶丝荡秋千的画面，到达最高点时候空间像是有一瞬间的停滞。凌昀想了半天，开始以秋千为坐标轴建立坐标系，计算蓓叶丝的运动轨迹。
  凌昀现在的主攻方向是机器迁移学习，一年前他通过了数据分析的考核，从基础数学系升入高级机械智能研究专业。在前几年的基础学习中凌昀的基础打得还算不错，这种算数问题还难不倒他。
  简单的推演过后，凌昀确实得到了一个数学公式，他将所得内容作为钥匙试图解密格伦尔星的内容，却一无所获。这不算什么复杂的公式，只能说有些奇怪。作为曾经数学系的学生，凌昀对什么样的公式都不感觉惊讶，但唯有算出来的这个，透着一股子别扭感。
  青年暂时把公式存进备忘录中，收拾起出发要用的资料。这次前往瓦尔勒实验基地的除了导师伽纳娜、学长伊诺夫维奇还有两名同学，陈怡与拉维。陈怡是个长发女孩，和凌昀一级，人很活泼；拉维一头紫发，沉默寡言。四个人共同负责这次新模型的构建与分析。
  大概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星航舱内突然响起警报声时凌昀想的居然是“蓓叶丝什么时候有了预知能力？”
  伽纳娜的声音传了过来：“各位学员请注意，目前星航舱遭到飞磁攻击，请进入地下庇护所，不要外出！”
  飞磁，是指电磁的原子核被击中后原有路径发生变化朝着不固定方向爆发的一种攻击方式，袭击者可以像打球一样扰乱电磁流，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还在闲聊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伊诺夫维奇弹着舌头发出一长串意义不明的口腔音，凌昀则是抬手看了下自己的设备——蓓叶丝能够进入他的电脑，是不是也同样能够侵入他的其他设备？
  没时间多想，一行人已经迅速集结进入庇护所。在庇护所内的屏幕里可以看到星航舱放出去的小型摄录机画面，随着摄录机不的前进，能够看到一辆小型军用星船隐藏在不远处，完美地避开了飞磁攻击。这辆小型军舰舰体涂装了新型隐形材料，大型的星航舱难以捕捉到，但他们放出的是处于测试阶段的新型摄录机，在机身同样涂装隐形材料的同时，还具备了自主意识，能够自动搜寻异常。
  在指挥室的红发女性推了下眼镜，与太阳穴相连的设备正在控制着整台星航舱的运行。她眉头紧蹙着，避开密集的飞磁攻击，另一旁的数据屏上偶尔有数据滚动，眼前的变化都被伽纳娜记录下来。她倒是不担心躲不过去，只是在思考另一件事情，在明知道造成不了多大伤害的基础上，为什么还要冒险来走这一遭？是分不清军用与普通星航舱的区别？这个眼神还当什么星际海盗，找个没人的星球养老得了。
  星航舱很快驶离危险区域，大家又陆续回到上层，凌昀走在最后。出去前大概是某种感觉指引，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屏幕，摄录机采集的镜头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追随着凌昀他们的星航舱而来。青年愣了一下，再细看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应该不是蓓叶丝的恶作剧吧？他想着，跟随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
  瓦尔勒实验基地，在通过层层安全检查之后，一群人进到了位于基地中心的睿尔数据安全中心。之前和烈火之眼交战的信息已经上传经过了数据预处理，缺失值异常值均已被去除。凌昀坐在椅子上，进行算法计算，和其他几位同学一起把无监督学习聚类划分成不同类别。烈火之眼的特殊之处不仅在于他们的火力极强、行动诡异，还有他们从未被抓住的组员。各星球针对烈火之眼进行了集中围捕行动，但除了机械碎片，什么也没有抓住。
  这次行动的失败让一部分人开始怀疑烈火之眼背后的的科技发展水平，是不是他们已远超了这些星球，而烈火之眼不过是冷眼看待这些星球，像看着低级生物。
  这次机械兵能够获取大量信息，已经算是实现了很大的跨越。
  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凌昀伸了个懒腰，旁边的伊诺夫维奇已经走了过来。尽管知道那天的一切都是蓓叶丝用技术模拟出来的，但凌昀见到学长时候还是会有种莫名的羞耻感，仿佛是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和蓓叶丝做了。
  吃饭的时候伽纳娜与另一位身材玲珑有致的女性坐在一起，不远处的陈怡往嘴里塞着烤肉，哇哦了一声：“好大。”
  “那位是战斗研究员，”拉维抬头看了一眼，读取了资料，“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哇哦比较好，可能下次在训练场上就会叫你去特别训练。”
  凌昀也读取了资料：莉莉斯，A级战斗研究员，战斗动作训练专家，擅长近战格斗与硬武器。青年又瞟了一眼胸蹭着自己导师手臂的莉莉斯，感觉自己搞不太清当今女性的亲密关系。他确实不太清楚女性，无论是现实生活里的，还是网络上发言狂野的，还是……凌昀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蓓叶丝，只不过想到她的时候，青年心跳得有些快。
  大概是基地内保密措施做得很好，连着几天凌昀都没有“见到”蓓叶丝，他们的任务也从划分不同类别推进到不同类别内部运行算法计算每个节点的中心点。伽纳娜那边突然发来了信息，需要几个人来一趟地下二层的训练场。
  “该不会是要我们亲自和老师打架吧？”陈怡站在边上略略探出了头。伊诺夫维奇看着跟在莉莉斯后面走来的人，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在莉莉斯后面的是一个高瘦的半机械人，带着面具，尖尖的耳朵立起来，在右肩位置有走线发着光。莉莉斯站在这个机械兽人的旁边被衬得额外娇小，她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这是战斗中心的新型机械人，目前还处于实验数据收集阶段。我们常规的战斗人员已经测试过，现在还需要一些数据，由它自己来挑选对手。”
  这位半机械兽人扫视了周围一圈，伸手指向站着出神的凌昀。莉莉斯冲凌昀招了招手：“过来吧，穿上设备采集信息。”
  “我吗？”凌昀指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戴着面具的机械兽人，总感觉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