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天狗食月
作者:星星与钟      更新:2024-05-17 12:37      字数:3987
  天狗吃月了,赶紧敲当当。
  ———民间俗语
  ———衣帽间内———
  “之前那件淮袍..”柳星站着身板,小柔正为她套上淮袍,这时候她想起之前那件白色樱花图案的袍子,完全是坏透了,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有关系的,小姐。”小柔已经为她系好了腰带,示意她可以做到梳妆镜前了,“比起找到巫女,这区区一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唔。”柳星脸有些红,不过说实话,找巫女他们几个反正完全是没贡献些什么,都靠的钟止,甚至打灵滞也是他来救的场。
  这时候她才回想起那奇怪的称号“灵王帝君”。
  怎么听都是个吊炸天的人物吧,而且当时钟止那骇人的速度和仅仅踹了一脚就将那灵滞打得奄奄一息的力道。
  他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灵泊教师。
  .....但他肯定是个不要脸的花男人就是了。
  想罢,柳星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小柔正为她梳理长粉发,蓝眼睛不禁有些陶醉,镜子里的少女依然格外漂亮,皮肤光洁雪白,纤长的脖颈,粉嫩的嘴唇,脸蛋小巧五官精致。
  她要是个男人,她也必定喜欢她,想到这不禁勾了勾唇角,秀气的眉毛微扬。
  她才不是什么美还不自知的傻蛋。
  “小姐居然没有打耳洞吗。”小柔手拿着一副耳坠,这才注意到柳星没有耳洞,在淮乡每个女孩都会从小打上耳洞,戴上精美的流苏耳坠,甚至在男人中也很普遍。
  “没有..我挺怕打那个的。”柳星抱歉道,她其实对于疼痛格外敏感,之前面对灵滞,她也是一直在咬牙忍着。
  “可惜了。”小柔把手中的耳坠放回收纳盒内,轻轻笑道,“我想如果您戴上,一定会是锦上添花的。”
  然后小柔拿出唇笔与腮红,开始为她着妆。
  ———
  敖烈更完衣,一出房间就看到已经坐在大厅椅子上等待的薛如望。
  他穿着一身英挺的白色淮袍,黑色的扣碗,手臂俩侧点缀着淡绿色的青枝,下摆内测开叉分开是黄色的内衬,白色的裤腿,下面束着长靴,倒是格外素雅的款式,狼尾也被用流苏样式的坠绳扎成小辫子,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凭什么你穿得那么帅啊!”敖烈瞬间气急败坏,不满叫道。
  薛如望抬眸便看向他。
  敖烈穿的是一身大袖衫的男式淮裙,双层的内衬外面一条稍短过膝盖的是纯白色,有米色的边沟,上面点缀着条条米色的竹叶纹路,里面的长内衬只露出米色的像裙子一般的褶皱,腰间的米色束带挂着一条黄色流苏坠,外面披着流纱质感印着百合花的米色长袍纱衣.
  其实神女在看到他一头漂亮的金发时,就为他选择了这一身十分贵气又儒雅的淮裙,但谁料到作为武馆传人的他从没穿过这种松松垮垮又像裙子一样的衣服,一点也不显出他的男子气概,脸上红彤彤的,走起路来拖着长到着地的裙摆僵硬得像只企鹅。
  薛如望看着他步履蹒跚得从二楼爬下来,忍不住觉得十分好笑。
  敖烈坐到他旁边的木椅子上,拖着脑袋,皱着眉头,嘟囔一声,“柳星怎么那么慢啊。”
  他现在一心想着赶紧玩完,回来就把这身傻袍子换掉。
  “小少爷,淮乡的男郎都会耐心等待自己正在穿上淮裙又化上精美妆容的女郎,可急不得.”旁边的小神女嬉笑道。
  “...好吧。”敖烈说罢,摇了摇耳朵又看向那件二楼紧闭的卧室,那货怎么还不出来,他这是死床上了?
  想罢敖烈又屁颠屁颠得跑上二楼,一把就拉开钟止的房门,里面充斥着檀香的气味,可还没等他彻底踏进去。
  “别烦我。”里面的男人沙哑又满是怒意的声音立刻传进他的耳朵。
  敖烈探头往里瞅了眼,只见钟止像个娘们一样蜷着高大身子,就穿了条小黄鸭裤衩,抱着个红枕头躺在榻上,顶着俩黑眼圈,面色萎靡不振,头发更是像鸡窝一样,下巴上是刚长出来的青胡渣。
  “老师,你都几岁了,怎么还穿这种内裤啊。”敖烈实在是忍不住吐槽道,“我五岁就不穿小黄鸭了。”
  “....”钟止缓缓睁开了自己的金眸,敖烈自然是没看到他脸上黑沉可怖的表情。
  “要不要我送你几条成年人的短裤啊。”敖烈自豪起来,“我穿的还是xx牌的,透气还不压jj呢。”
  说罢敖烈见钟止缓缓撑起了身子,然后碧眸就眯了眯自家老师的那里。
  尼玛还真大。
  “看够了?”钟止低沉的声音诡异得磁性,敖烈听得心里发毛,赶紧移开眼睛。
  “老师,我们要去古镇玩,你去不?”敖烈转了个话题。
  “不去。”钟止直截了当,然后突然叫了他一声,“敖同学。”
  “啊?”敖烈眨巴眨巴眼,盯着坐在榻上光着完美身材的钟止。
  忍不住感慨一句,这老色批确实不赖。
  “我对男人没兴趣。”钟止冷淡说了句,然后站起高挑壮硕的身子慢步走向敖烈,注意到他渐渐发懵的表情,“请敖同学离开我的房间,如有什么要事,叫柳同学过来,谢谢。”
  当敖烈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推到了门外,小豹子脑袋瞬间炸开花,站在门口就尖叫,“谁对你有兴趣了??!!老子比你还直!!!”
  ———
  “...他们是在干嘛。”柳星听到敖烈那喊声,嘟囔一声。
  “男人聒噪一些很正常。”小柔最后将柳星头上的绸带理了理,便满意得笑道,“小姐,已经可以了。”
  “嗯。”柳星站起身,道了谢便直接出了房门。
  “什么脑残啊他!气死我了!”敖烈变骂边走,一屁股就坐到薛如望旁边的椅子上。
  而薛如望此时正拿着本从旁边书架取下的古书正津津有味得看着,敖烈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看这种玩意儿的。
  敖烈百无聊赖得正准备掏出手机打把王者农药,便听到旁边衣帽间的门打开的声响。
  柳星从房内走出来,俩位少年都向她看过去。
  她的粉色长发被用古典的金色镶珠流苏发簪盘上,还系上了用金边点缀过的长红色纱带,随着她动作在她身后飘动,还有一撮长长的被编成细长的麻花垂在胸前,原本的刘海被整齐得别在了鬓别,露出饱满的额头,唇被点红,画着素雅古典的妆容,浅红色的眼影分外引人注目,白红渐变的长纱裙看起来格外轻盈,上面点缀满了白色的流苏叶,束着高腰,显得少女凸起的胸部更加明显,她小跑向他们的时候,格外像一条小锦鲤。
  “久等啦~”柳星看着他俩,双手扣在后面,嬉笑可爱。
  “没!不久等!我还嫌快呢!”敖烈立刻眉笑颜开,仿佛同刚刚的不耐烦又气愤的他判若俩人。
  而一旁的薛如望已经站起身将古书放回书架,柳星这才注意到他格外素净又帅挺的装束,心想,这狼人确实帅啊。
  “那我们走吧~”敖烈站起身,还是没习惯这长袖长袍,走路姿势惹得柳星一阵偷笑。
  叁人刚出神社,就见到了宫司越,他同他们招了招手,示意可以搭车一起下山,他正好去镇上再采购些一会儿摆宴席用的美酒甜点之类。
  听老先生说,夜半戌时才是巫女祝正式开始的时候,巫女会在神社内的凉宫台上跳神舞,因为这次是“百年祝”,所以下面会摆满桌席,都是预约好来参加祝礼的旅客和同乡人,所以场面会很热闹。
  宫司越特地为他们定的是一桌观赏位置极佳的席宴,还神秘兮兮得告诉他们会有惊喜,不禁让他们都期待起晚上的祝礼。
  下了车,柳星便被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吓到了,清一色全是穿着淮袍挽着手的情侣,当然也有不少带着小孩的。
  柳星和敖烈几乎是边逛边买,一堆乱七八糟的纸扎小人还有小孩玩的风车轮也拿在手里,又买了些当地的特产花茶香膏啥的,小零食也淘了一堆,嘴都不见停的,薛如望在旁边提醒着让他俩少吃点,一会儿正餐别吃不下。
  一直逛到天终于黑了,夜色下的街道灯火通明,红灯笼红锦旆,商人吆喝,伴侣私语的声响,烟火味十足。
  敖烈吹着风轮,屁颠屁颠得又蹦到旁边一五花八门的半脸面具摊上。
  柳星见着就也跟过去,只见敖烈已经戴上了一张金色猫具,伸出手洋装爪子,对着柳星“喵”了一声,惹得她直发笑。
  “这个面具好可爱。”柳星一眼就相中了只半面红白玉兔,说罢就戴在了头上,很是可爱俏皮。
  而薛如望则是对面具没什么兴趣,自己走到了隔壁的书摊,全是什么写着葵花宝典啊,武林秘籍的典册。
  “小公子买一本吧,我这里可藏着玄机。”那书贩拿起一本《品花宝鉴》就递给薛如望。
  薛如望翻了下,赶忙放回书堆,耳根通红连咳几声就踉跄得跑回俩同学身边,引得那书贩一阵挑眉唏嘘。
  古镇依旧人声熙攘,夜幕才刚刚降临。
  ———神社———
  钟止总算是补足了觉,开始洗漱整理。
  “叩叩”传来敲门的声音。
  “钟先生醒了吗?您的淮袍我为您穿上吧。”门口是神女小柔的声音。
  “进来。”他直言。
  小柔拿着衣服抬眸就见男人那条黄鸭裤衩以及那不可描述的凸物,不禁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您的叁位学生已经去古镇上了。”小柔清了清嗓子,将淮袍披到他身上,一并束好了腰带,“现在离祝礼还有一段时间,先生可以再歇会儿,或者也可以去转转。”
  “嗯。”钟止低头将服饰又理了下,束上黑色高靴便出了屋子。
  而当小柔从钟止房间走出,却只见到空无一人的厅座,完全不见他人影。
  古色古韵的街道人群里,了无声息得就出现了一抹高挑又英挺的身影,很轻松得便引来了不少异性同性的目光。
  钟止穿的是一件红黑间色的金扣腕淮袍,如同太极阵一样的分色,胸口印着一只白鹤,束着条雕着花纹的金色腰带,下摆大大的印花也是金丝镀上去的飞鹤。
  这英气的服饰衬上他高大的身姿更显其英俊硬朗,左耳的耳钉也换成了黑红相间的古典流苏耳坠,走在街上纷纷引来别人的目光,妒忌羡慕,还有憧憬崇拜,反正是五味杂陈。
  不过他倒是完全没有在意,百无聊赖得兜着圈子。
  “公子买副面具吧。”正巧经过那面具摊,商人见他就吆喝一声。
  “....”钟止没有拒绝,反而踱步过去,瞅了眼便伸出根修长的手指,垂眸开始挑选。
  没过会儿他突然嗤笑一声,拿起一张红面天狗,饶有兴趣得问道,“你们这只有天狗没玉兔么。”
  “怎么会,才被一小姑娘买走了。”商贩摆摆手。
  “那小姑娘是否一头粉头发,一双蓝眼睛。”钟止戴上面具,天狗邪气的上半面合上他白皙完美的下颌与一头黑亮的偏分发,倒也添了几分神鬼气,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淡淡笑意。
  “公子难不成能通天意?”商贩吃惊。
  “天意?”钟止觉得这个词未免太过玄乎可笑,“某些荒缪缘分而已。”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