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腾微微捻了下手指，面上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我要做皇帝。”
  “……”
  杜玥愣了下，“噗哧”笑了。
  并不甚明亮的楼道里，杜玥的笑容就像是娇艳的花儿，灿烂明媚。
  人在社会，总有些人之常情，就像是先前杜玥对常子腾说的那些，不管是理所当然，还是理应如此，又或者就是某个行业某个圈子的潜规则，归根到底都是对那些弱者准备的，因为强者就是制定规则。
  现在他们是学生，还在那些规则之下，可未来，经过十年二十年或者更多时间的磨练，或许在某些方面，他们也就会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杜玥本来就是想传授一些社会上的人之常情，谁知道竟是培养出一位立志要成为“皇帝”的牛人。
  常子腾聪明，妥妥的学霸校草，想必上辈子也是某个行业的“霸王”。
  这辈子她多说了几句，也算是打好了关系，或许以后还能依仗依仗？
  于是直到放学，杜玥的心情都很好。
  只是刚从学校出来没一会儿，杜玥就听到有人喊她。
  第三十九章 用渣字形容都侮辱了渣
  “杜玥！”
  杜玥回头，一个男孩儿骑着车子赶上来。
  黑黝的面孔上戴着杜玥并不陌生的眼镜，可或许是几个月没怎么见的缘故，竟有些生疏。
  “薛谦！”杜玥打了声招呼。
  薛谦骑过来，和杜玥并排而行。
  不知道怎么薛谦竟有些紧张。
  张莘王萍一直都和杜玥一起走，今儿第一次张莘和王萍不在。
  “我参加1500米了。”薛谦说。
  “是吗？我没注意。”杜玥惊讶。她真没注意，就知道常子腾跑了第一。
  镜片下薛谦的眼睛闪了闪，“杜玥，你变了。”
  怎么听着像是二十多年以后电视上说负心人的台词儿。
  杜玥想到自己上辈子，笑了笑，“我长大了！”
  “……”
  似乎是没想到杜玥会这么回答，薛谦愣了下。
  九四年湛清县的风气远没有二十多年后开放，就杜玥和薛谦并行的这一会儿，四周已经有不少人转头看。
  杜玥正打算说“各回各家”，薛谦忽然冒出来一句，“人家是年级第一。”
  什么跟什么？
  杜玥一下子来了火，“那你呢？你第几？”
  薛谦车把一晃，慢下来。
  杜玥停也没停，紧蹬了几下车子走了。
  上辈子薛谦没上高中，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络，这辈子不知道怎么上高中了，可看到她竟是一副她背叛了他的模样！
  真是好笑！
  别说这辈子初中她根本就没工夫理他，就算是上辈子她一心喜欢他，这隔了一个暑假，连个电话也没有，开学之后张莘和王萍都不在她身边，他才过来说这么几句话，还句句都是她做的如何如何不对，就是一个“渣”字来形容都侮辱了“渣”字。
  不过这点儿愤恼，在杜玥进家门之前就扔到一边了，她还要写资料总结给杜厂长。
  夜色渐渐深沉，在湛清高中鲜少的几次不用去学校上晚自习的夜里，杜玥屋子里灯火明亮一直到晚上十二点。
  湛清高一第一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
  杜玥看着自己的成绩单，脑门上微微有些汗。
  语文92，数学92，英语94，物理88，化学82，生物96，地理95，历史94，政治95，九门课程，总分900分，她考了828分。
  班级第三，年级第七。
  宋晓霞第四，就和她差1分。
  可常子腾仍保持着中考的水准，满分900，人家考了898分，扣了2分，年级第一。
  这特麽还是人吗？
  杜玥忍不住瞪过去。
  常子腾察觉到杜玥的视线，抬头，“怎么了？”
  “没怎么！”杜玥否认，指了指桌上正整理的下个月教区，卫生区，宿舍打扫安排的表格，“写完了好交给老师！”
  “嗯，差不多了……”
  “……”
  下节课课间，杜玥和常子腾去班主任老师办公室交表。
  任班主任很满意，自从委派了他们两个任班长副班长之后，他这个班主任就是年级里最轻松的班主任。
  虽然有时候也有点儿哀怨他这个班主任名不副实，可班上的成绩好才是最重要的，就又释然了。
  班主任抬头看常子腾和杜玥，最后把目光落在杜玥身上，“杜玥，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累？”
  杜玥愣了愣，明白过来任班主任的意思。
  看上去她的名次只下降了一名，可成绩却是下降了50分之多……所以老师这是想帮她减轻负担？
  好啊，恰牌冰糕厂越来越忙，学校的学习又不能放松，能放弃的也就是这个副班长的职务了。
  杜玥脑袋里快速转闪着念头，很快打定了主意，正要点头，常子腾说话了，“我帮她补习。”
  “……”
  杜玥瞪向他。
  任班主任笑着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什么叫这么定了？有没有问问她同不同意？
  也就是刚走出班主任办公室，杜玥就拉住了常子腾，下楼并拐到一楼后面的拐角僻静处才停下来。
  “你干嘛？”杜玥气的脸都快变形了。
  “帮你啊！”常子腾微笑，俊美的脸上很无辜。
  杜玥咬牙，“可我不想当班长！”
  常子腾脸上的笑容收敛，“不想跟我一起工作？”
  对常子腾倒换概念，杜玥很无奈，“这不是一码事儿！”
  “那就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
  杜玥说不出话来。
  高中班长副班长的责任比初中小学要重的多，尤其学生都是住校，学校里发生的大多事儿都是班长副班长解决，实在不行才去找值班老师班主任。
  而她不住校，常子腾又那么惹人喜欢，于是不管男生女生，高一一班大部分的事儿都是他在管理，有时候必须要班长副班长分配的工作，他都是让她先选，她有心让他轻松一点儿，多干几样，他就会把当中比较辛苦的活儿揽过去，所以这段时间，她干的还真心不多。就比如刚才填表那种小事儿，她借口他写的字好看，他就没让她写，一个人把表全都写完了。
  这么一想，她还真是心虚。
  杜玥干咳了声，“那什么，我不用补习！”
  常子腾瞧着她，“真的？”
  杜玥被常子腾脸上不相信的神色逼得后槽牙一紧，“期末考试见？”
  常子腾挑眉，挑衅？
  杜玥脸上有点儿僵，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太满。
  可，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样想着，杜玥的脑袋就更往上抬了抬。
  扎着马尾的女孩儿眼里闪着明亮的光，即便有些躲闪闪烁可仍抬着倔强的脑袋，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就好像在等着他……知难而退？
  常子腾忍不住按了下杜玥的脑袋……
  杜玥没想到常子腾会忽然按她的头，等杜玥反应过来，常子腾已经走了。
  那个家伙，想干嘛！！
  要是杜玥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也就算了，可她是三十多岁的老大妈！
  杜玥有心喊一声，可这是在教学楼后面，不是她家院子。
  杜玥只能原地跺了好几回脚，也跟着离开。
  秋冬风寒，教学楼后面的大树一阵摇曳，几片树叶被风儿吹着打了几个圈，落在地上……一双白帮偏口鞋踩在上面。
  第四十章 真心污
  杜玥愤懑，可让杜玥更愤懑的是转下节课的课间，常子腾竟扔给了她几道题。
  “做会了，就不用补习！”
  “……”
  杜玥深深的呼了口气，强压着要骂街的冲动没回头扔眼刀子过去。
  做就做，谁怕谁？
  可坑爹的，这题怎么就这么巧就是她掌握的不太牢靠的地方，而且看着简单，做起来怎么竟有点儿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