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山心中生出其他的想法来，不过面上却没有露出来，而是朝着戚妄招了招手，和颜悦色地说道。
  “戚妄，我还看你还是别麻烦张主任和陈主任两个人了，他们家里人丁都不少，你要是过去了住着也不太方便，还是跟舅舅到我家去吧，我家里面人不多，你那两个表哥也都大了，他们都是稳重的人，并不会跟你吵闹些什么，到我家住着，你自己也能舒服一些。”
  戚妄冷眼瞧着这几个心怀不轨的人，只觉得分外可笑。
  这些人自顾自的争论着，却没有一个人想问戚妄的想法，他们自认为自己争论出来了之后，再叫着戚妄到他们家就成了，他的意见并不值得参考。
  就如同过去一样，他们从未把他当做一个独立自主，有着自己思想的人，而是觉得他的一切都能被掌控，他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他们的提线木偶罢了。
  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能有什么思想呢？他们留了他一条命已经是恩赐了，他哪里有什么资格祈求别的？
  张红星和陈爱国两个人为了戚妄的去处争论不休呢，结果王连生却在这个时候蹦了出来，做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招呼着戚妄过去，那两个人的脸上忽青忽白，看向他的表情像是淬了毒似的。
  这人不声不响就要过来摘桃子，做梦去吧，还厚颜无耻自称是舅舅，他也不看看他姓啥，要真是和戚家沾亲带故的，过去那十年岂不是让他逃脱了？
  那两人的枪口立马齐齐对外，将王连山也扯入了战场之中。
  而就在他们三个人争辩个不停的，为了戚妄的去向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儿大打出手的时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村书记许青峰出声喝止住了他们，他看向了戚妄，直接开口说道。
  “行了，你们在这里争论个不休有什么意思？戚妄人不是在那儿吗？问问他想要跟着谁去不就成了，你们在这里争个不停也不嫌丢人，多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想要因为他大打出手吗？”
  村书记是在场众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而且也算是村子里面辈分最高的人，其他的村干部怎么也要给他两分面子，许青峰都开口说话了，其他人哪怕是满心的不情愿，也只能闭上嘴巴，转头看向了戚妄。
  “戚妄，你说你到底想要跟我们谁回去，你可得要想清楚了，要是做不出来正确打算的话，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想，现在时代虽然变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跟得上时代变化的，骨子里的东西想要跟改头换面，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红星所说的这些话就带着一些威胁的意味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威胁便威胁，戚妄就只是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罢了，没权没势的，跟个没根儿的浮萍似的，由着大家跌摆。
  身为革委会的主任，张红星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决定戚妄的去留，但凡他自己懂点事知道些好歹，就应该明白该选择的人是谁。
  听到这番话话后，陈爱国顿时不乐意了，立马大声说道：“张主任，你可别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这里胡言乱语了，什么话都由着你说了，你看把人孩子吓的？这小脸儿都白了，他哪里还敢说自己的想法？”
  出完头之后，陈爱国转头看向戚妄，大着嗓门说道：“大外甥，你可别听张主任在那里胡咧咧，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咱们都是开明的人，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你想去哪就去哪，由着你自己选择，可别因为其他人威胁的话就不敢跟我们走了，叔在这里，拍着胸膛给你保证，只要有叔在，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许清风扫了这两人一眼，倒是没说些什么，而是朝着戚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说道：“小孩子家家的，别有那么多心眼儿，有心眼也别用到咱们的身上，咱们这些老家伙儿都是人精似的，你那点心思咱们谁不知道？赶快做决定，要不然今晚你就留在秦家，反正过去你也在这里生活了十来年，这里就是你的家，待在这里的话也不妨事儿的。”
  许青峰自认为自己眼光毒辣，戚妄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不过是借机生事儿罢了，自以为聪明，其实蠢笨如猪，稍微有点儿脑子的，就知道他是在挑拨众人关系。
  刚刚大家伙儿都是被他的话给迷住了，一时间没想清楚，等明白了过来后，也就知道了，真到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这么做，也是给戚妄一个台阶上，让他收起那些花花肠子，要不然的话，一个村子里住着的，想要收拾他一个没背景没能力的孩子，那不是轻飘飘的事儿？
  见许青峰出头帮忙，王春梅立马接话道：“就是就是，戚妄你还是在这里呆着的好，刚刚是婶娘冲动了，婶娘不应该对你动手的，但你也知道，要不是你所说的那些话，我也不会那么冲动的，过去婶娘对你咋样你也有数，你还是留下来吧，婶娘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不管怎么说，今天一定要将戚妄留下来，要真让他落到其他人的手里面，有很多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因为刚刚的那一番闹特，炕桌上的盘盘碗碗的碎了一地，碎瓷片撒在地上，乱蓬蓬的一大堆，看着就让人心疼，可是王春梅现在也顾不得那些，一门心思只想着要将戚妄给留下来。
  眼瞅着秦树林和秦树枝两个兄弟还愤愤不平地瞅着戚妄，一副要好好教训他的样子，王春梅心头火起，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将他们的头摁了下来，要让他们向戚妄道歉。
  这两个蠢出天际的东西，不知道现在不是耍横的时候吗？要真让戚妄跟着其他人跑了，他们家可就要惹大麻烦了。
  那兄弟两个人自然是满心不服气，可现在这个形势不对，再加上自己老爹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看那模样，像是要将他们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兄弟两个心里面难受得厉害，可这种时候也只能低头。
  “戚妄，对不住了，之前是我们两个错了，我们不该带人打你，我们也是一时气头上，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毕竟一个家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舍得跟咱们计较么？”
  与其说是在道歉，倒不如说是在威胁，他们两个哪里有一丁点儿的愧疚之意？
  秦起河等到这兄弟两个人把话都说完了之后，这才朝着戚妄露了个笑脸，柔声细语地说道。
  “戚妄，你看看你这两个哥哥也都知道错了，好歹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打打闹闹也正常，他们给你认错了，要是你气不过也打他们一顿，这事儿就过去了，你觉得如何呢？”
  戚妄摇了摇头，哪怕被这些人当做个物件似的争来抢去，哪怕因为形势所迫，秦家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从老的到小的一一跟他道歉，可是戚妄的态度也跟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必了，我刚刚说了要跟张主任走，是你们一直在抢夺我，擅自决定我的去处，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还是说你们并不在意我说了些什么，只想着由你们来左右我？那你们继续吵吧，谁吵赢了我跟谁走。”
  见戚妄如此识趣，张红星立马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手，伸出胳膊来拉戚妄。
  “就是就是，人大外甥都说了要跟我两个一起走，你们还说这些干嘛？来来来，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去，正好回去让你婶子给你做点吃的，我瞅着你应该还饿着肚子，让你婶子给你擀面条吃，不是我吹，你婶子擀的面条可是一绝。”
  陈爱国有些不乐意，但是戚妄自己都已经做出了决定，而张红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陈爱国就算不乐意也只能生生忍下来。
  眼瞅着张红星就要带着戚妄一起离开，秦起河这下有些坐不住了，他快步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张主任，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你难不成真要为了他跟我断了关系吗？”
  张红星呵呵一笑，似乎没听出来秦起河话中的意思。
  “你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让大外甥到我家里住两天罢了，你瞧你紧张的，他虽然是地主家的孩子，可也没犯过错，你家也不是监牢，难不成还想把他关在你家不让走吗？”
  张红星的态度十分坚决，任凭秦起河说破天来，今儿个他也一定要把戚妄给带走，谁说都没有用。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可是眼中的冷意却让人心惊。
  过去张红星这个革委会主任和秦起河的关系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他们两人却因为戚妄开始争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让，眼瞅着对方还准备说些什么，张红星缓缓开口说道。
  “老秦啊，你现在这么拦着我，不肯让我带大外甥离开，现在我可真得要怀疑一下你的初衷了，毕竟虽然政策已经变了，可是革委会这边还存在着，外面动荡再大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影响，你若是要继续拦着，我可得要好好地查查你了。”
  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可是任凭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语气之中的认真之意，秦起河的脸色瞬间变了。
  哪怕再不甘心，秦起河还是让开了，不敢继续拦着张红星，张红星就这么带着戚妄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秦家。
  第1231章 八零倒霉鬼
  正主都离开了,剩下的这些人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之前他们之间的气氛还十分和谐，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结果现在谁也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秦家的人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而过来吃饭的几个村干部脸上的神情也说不上好,眼瞅着大家伙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秦起河想张开嘴缓和一下气氛,却没有机会。
  好好一顿饭吃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大概也是秦起河没有想到的。
  没能带走戚妄的陈爱国率先说自己家里面还有事情,不能继续留下来了,便起身离开了这里,王连山随后也借口说家里窗户破了，转身离开了,至于村主任许青峰，他是最后一个走的。
  “行了老秦，你也别绷着一张脸了，让人看见了多不好,还以为你这心里面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呢,张主任那边你也别跟他对着来,到底是革委会的主任,跟他对着干于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许青峰的话让秦起河的心里面百般不是滋味,他勾了勾嘴角，勉强想要露出个笑容来，但是试了半天却还是失败了，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老书记，你说说这事儿闹得,都成啥样了？明明我做的是好事，任劳任怨地养了那个地主家的狗崽子这么多年，结果现在他却反咬我一口，还和革委会主任张红星扯到了一块，不是我吹，这些年要不是我护着他，一直在努力改造他，就凭他的成分，落到革委会的手中能有什么好？”
  自己当年收养戚妄的时候确实是有私心的，可同样的，秦起河自认为自己对戚妄也确实是挺好的，如果不是他养育戚妄的话，如果不是村里人看在他的面子，戚妄哪里能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么多年？
  现在眼瞅着政策松散了，大家伙的日子都好过起来了，戚妄却生了反骨，想要来咬他一口，他们家这么多年的付出的那些难不成要他们自己当亏全吃掉了不成？
  秦起河越说越是气愤，越发觉的自家人的付出都是喂了狗，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明明做了好事儿，却还要被人这么折腾，这天底下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
  许青峰看到秦起河这愤愤不平的样子，眼神闪了闪，声音也比之前提高了几分。
  “老秦，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中，你确实是个不错的村长，不过有些时候你还是有些过于自大了，这次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许清风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这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他能不清楚吗？
  甭看秦起河现在在这里卖乖弄好，可实际上他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大家伙也都心知肚明，用不着在这里装模作样，他年纪大了，眼看着就要到了退下去的年纪，可不想掺和进这烂七八糟的事儿里。
  秦起河倒是还想和许青峰多说两句，等到时候许青峰也能帮着自己的忙，可是许青峰却没有跟他多说什么的意思，简单地说了两句后，便背着手离开了，只剩下秦家人和这一地狼藉在。
  因为心中藏着的那些怒火，秦起河甚至都没有起身出去送这些村干部，等到人都走了之后，他脸上的神情再也绷不住，变得狰狞异常，而他垂在身侧的手也跟着紧紧握了起来。
  想到今天发生的那些烂七八糟的事儿，又想到跟着戚妄张红星一起走的戚妄，他心里面越发不是滋味，怒火上头之后，抬手一挥，桌子上那些剩下的碗筷又都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来。
  秦树林和秦树枝两个人被唬了一跳，二人下意识地往后一蹦，脸色惨白的看着秦起河。
  这事儿真要论起来，其实跟他们两人也有关系，如果不是他们突然下黑手揍了戚妄，把他打成那个样子的话，逆来顺受的戚妄也不会突然闹着要跟他们决裂。
  兄弟两人也都二十大几的年纪了，现在当着自己亲爹的面，心里面还是发怵的很，他们两个偷偷地往后站了站，不敢跟自己的老子说些什么，生怕秦起河跟他们计较起来，到时候将所有的火气全都发泄到他们兄弟的身上。
  “你们两个蠢货，我跟你们说过什么？我有没有说让你们不要得罪戚妄，这个节骨眼上你们非得给我要扯出一些事情来，你瞧瞧你们做的好事儿，要是这一次咱们家度不过这个关卡，我就把你们两个蠢出天际的货色踹出家门，由着你们自生自灭，我瞧这是我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把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秦起河对着两个儿子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恨不能上手直接锤自己这两个蠢儿子一顿。
  要不是他们自作主张的话，戚妄怎么会突然闹腾起来？
  见自家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朝着两个儿子发起了脾气来，王春梅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帮两个儿子说话了，他们二人也确实需要教训，要不是这两个人擅自主张的话，自家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算是他在大发雷霆也无济于事，秦起河甩了甩手，看着满屋子的狼藉，面上的神情变得越发阴郁了起来。
  “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点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真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我这辈子倒了血霉才摊上你们这么一群蠢货。”
  撂下这番话之后，秦起河一甩手，阴沉着一张脸去了隔壁的堂屋，他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别看张红星平日里一副挺好说话的模样，但是革委会的人有哪个会是好相处的？他把戚妄弄了去，指不定要憋出什么坏招来，他得要想出应对的法子来。
  秦起河走了之后，秦树林和秦树枝二人松了一口气，二人软着脚坐在了炕上，苦笑着看着自己的亲娘。
  “娘，爹刚刚的样子也实在是太吓人了，”
  “是啊娘，你说爹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戚妄就是个狗崽子，还怕他能掀出什么花样来，咱们擎等着张红星收拾他就是了。”
  这兄弟俩也就是在秦起河刚刚发脾气的时候给吓到了，别看那会儿兄弟俩老实得跟什么似的，实际上他们打心眼里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多大点儿事儿，他们过去又不是没有揍过戚妄，每一次不都屁事儿没有？一个从小被他们虐打到大的人，两个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在他这里吃亏，这次戚妄也就是仗着有其他的那些村干部在，他豁出去了才给他们造成了麻烦，除非他一辈子不进秦家大门，除非他以后再也不在桃花村生活下去了，要不然的话，他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眼瞅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就跟那棒槌似的，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王春梅心里面也是憋屈得很，自己和丈夫这么厉害的两个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两个缺心眼的货色？
  知道跟着兄弟两个说什么也说不通，王春梅懒得再跟他们说些什么，赶着兄弟二人收拾地上的碎渣子之类的。
  秦树林和秦树枝两个立马叫了起来：“娘，这都是女人的活儿，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干？你叫宋招娣或者许若兰过来收拾，我们哪里会弄这个？”
  做错了事情，给家里带来了麻烦，这兄弟俩竟然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王春梅可是给他们气了个不轻，抓起碎碗片就朝着他们二人身上砸了过去。
  “只要长了脑子跟手的，就没有不会做的，你们两个给老娘收拾，要是在叽叽歪歪的，就让你爹收拾你们，我瞧着你们就是欠教训，非得好好收拾一顿才行！”
  王春梅气急败坏地对着两个儿子大发雷霆，原本还想让自己媳妇儿来干活，他们躲懒的兄弟两个立马安生了下来，不敢继续吭声，乖乖地开始收拾了起来，虽然做得笨拙，但也不像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全然不会。
  秦家这边儿一片愁云惨雾，但是对于其他人却没什么影响，回去的路上，张红星笑眯眯地看着戚妄，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似的，询问着戚妄在秦家的事情。
  “大外甥，你也知道的，我工作挺忙，平常到处开会，也不常在村子里，对你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老秦那人我也知道，惯是个会做面子的人，你在秦家的日子怕是不怎么好过吧？”
  张红星像是第一次发现戚妄在秦家的日子不好过似的，表达着自己对他的关切和同情之意。
  其实大家都在同一个村子里面生活着，就算张红星经常到外面去开会，但是见戚妄的次数并不少，毕竟整个村子里就他一个地主成分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需要教育改造的，身为革委会主任，张红星跟戚妄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少。
  不说天天见吧，只要是上头有命令下来，他就要找戚妄来开会，对着他长篇大论，让他做各种事情，来验证他们的‘教育改造’成果。
  而秦起河也会向张红星说是如何改造戚妄的，以此来证明他从来都没有懈怠过，一直努力地将戚妄改造成个合格的贫下中农，所以戚妄在秦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张红星却是一清二楚的。
  当双方实力相差过大的时候，强势的一方会在意弱势那一方的想法吗？答案显而易见。
  张红星能找一个错漏百出的借口来遮掩过去的那些想法，在他看来已经是给了戚妄交代，戚妄就应该感恩戴德，同时将他想知道的消息尽数告诉对方。
  戚妄现在是个有求于人的，若是懂事一点的，就应该借着张红星的梯子往上爬，给足了对方面子，如此对方才能帮着他说话。
  张红星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完全能拿捏得住戚妄，但是却没想到他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张主任，我记得一个月之中我们至少要见两三次面，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张主任你不是挺清楚的吗？毕竟秦叔每次都会仔仔细细地汇报是如何对我进行改造的。”
  张红星的脸上还带着笑，自信满满地认为戚妄会顺着梯子往上爬，但是却没想到对方非但没爬，还一脚将梯子给踹翻了，他说的这番话可是把自己的脸皮彻底放在脚下踩了，半点儿面子都不曾给他。
  他能说，戚妄果真不愧是地主家的狗崽子，就算他们如何教也不可能将他教得过来，因为这个孩子从根子上他就是烂的，坏的，根本就不可能像是他们这些贫下中农一样根正苗红，思想端正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