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歪着小脑袋，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姜黎。
  “接你们小舅舅。”
  姜黎笑着回应。
  “接小舅舅？妈妈，果果的小舅舅在姥姥姥爷家呢，你和爸爸为什么要去火车站接呀？”
  果果溜圆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不是那个小舅舅，妈妈和爸爸要去接的小舅舅名叫冯亦，回头你们看到，唤他冯舅舅，知道吗？”
  听到姜黎这么说，明睿和明涵明薇自然知道冯亦是哪个，且三只瞬间面露笑容，明涵问：“妈，冯亦舅舅他从部队回来啦？”
  “嗯。”
  姜黎点头，她笑说：“你冯舅舅回来过春节，人这会在火车站，刚才他有打电话到咱家，我和你爸爸这便去把他接回来。”
  明涵：“妈，那你和我爸快去吧，我们会在家乖乖等你们的。”
  ……
  院门口。
  “大哥二哥，冯舅舅是什么样子呀？他好吗？喜不喜欢小孩子？”
  洛晏清开车载着姜黎驶远，这时，汤圆仰起小脑袋，奶声问明睿明涵。
  闻言，明睿随手捏了捏汤圆护耳帽上的毛球球，他说：“冯舅舅的脾气很好，他的个头和小舅舅大表哥他们差不多高，笑起来很温柔，对小孩子特别友好。”
  “小汤圆，大哥说得没错，冯舅舅特好特温柔，也特喜欢小孩子。”
  明涵附和哥哥明睿说的，而后，他对汤圆又说：“咱们房间里用子弹壳拼装的坦克、大炮……模型，都是冯舅舅亲手做的。”
  汤圆黑亮的眼睛里熠熠生辉，他奶声夸赞：“冯舅舅好厉害！”
  “姐姐姐姐，我很期待看到冯舅舅哟！”
  果果被明薇抱在怀中，听到耳边传来软糯萌萌哒的奶音儿，她笑眯眯说：“姐姐也很期待！”
  “冯舅舅和辰表哥一样保家卫国。”
  这是团子的声音，闻言，明睿弯腰抱起他：“对，冯舅舅和辰表哥一样，他们是指挥院校毕业，如今都在保家卫国，保护我们过安稳日子。”
  团子的奶音里满是认真：“很棒！”
  “嗯，冯舅舅和辰表哥都很棒。”
  明睿笑笑，抱着团子招呼明涵明薇进了院门。
  毫无疑问，汤圆被明涵抱在怀中。
  隔壁文家院门口，苏曼看到明睿三个大的分别抱着团子三个小的，看着六只身上穿的明显比大院里的孩子要好看、要贵，且精致得很，心里就很是不舒服。
  她做生意挣钱不少，也没舍得给儿子文鹏买太贵的衣服，而一个破教书的，哪怕是在大学教书，一个月能领多少工资？
  竟然把家里孩子个个打扮得那么精致。
  哼！自个没大本事，还花钱大手大脚，不就是仗着家里男人的收入高么，可再高，能和她这做老板的相比？
  苏曼这一刻忽视了一点，即姜黎出行都开着有钱都难在国内买到的小轿车。
  “鹏鹏！鹏鹏，跟妈回家，妈给你炸肉丸吃。”
  收回落在姜黎家院门口的目光，苏曼喊儿子文鹏，不料，文鹏和几个小伙伴在大榕树下玩得正高兴，对于苏曼喊他根本没做回应。
  苏曼见状，气得不由直接走过去，拧着儿子文鹏的耳朵就往家拽：“我喊你没听到是不是？你这死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我一会怎么和你爸爸说！”
  “妈！妈你快松手，我疼死了！”
  文鹏疼得龇牙咧嘴，他用力去掰苏曼的手，奈何怎么都掰不开，禁不住“哇哇”大叫：“坏女人！你赶紧松开我，我才不怕你向我爸爸告状，啊啊啊，疼死我了！爸爸！爸爸你快救救我，坏女人要把我的耳朵拧掉了，爸爸……”
  进到院里，文鹏没了顾忌，声音拔高，并且大哭出声。
  文思远在客厅坐着，听到儿子的哭声，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放开孩子。”
  站在客厅门口，文思远凝向苏曼，眼里不带任何情绪。
  “他说我是坏女人，你不好好管管？”
  收回手，苏曼迎上文思远平淡无波的目光，心里憋得慌，且委屈得很，但她面上表露出的却是恼怒：“我说什么你听到了没有？你儿子说我是坏女人，你到底管不管？”
  文思远把目光挪向儿子文鹏，结果没等他开口，文鹏就气鼓鼓说：“妈你本来就是坏女人，我又没说错，你在我爸面前告状，你以为我会怕吗？”
  由于一直忙着做生意，忙着自个快活，苏曼这几年几乎没怎么管过文鹏，而文悦三姐妹日常只负责文鹏这个弟弟不饿着、不冻着，旁的方面也不怎么管。
  再加上文思远工作忙难着家，自然对文鹏的管教操不上心。
  这么一来，文鹏和放养没什么区别。
  现如今，他年近十岁，可以说已然长成熊孩子样儿。
  “文鹏！我是你妈，我怎么就成了坏女人？”
  苏曼气恼，对着文鹏就想上手，不过被文鹏躲开了。
  文思远面无表情看着母子二人，他一句话都没说。
  “你不是坏女人吗？那你做什么要我姨夫亲你？”
  一听儿子文鹏这话，苏曼瞬间脸色大变，她顾不得其他，随手就朝儿子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胡说什么？我几时那样了，死孩子，你这么乱说话，是谁教你的？”
  文鹏即便穿着厚棉袄，都被苏曼一巴掌拍得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且险些摔趴在地。
  稳住身形，他哭着跑到文思远身边，然后转身瞪着苏曼：“没人教我，那天我在你店里有看到听到，你和姨夫……”
  “文鹏，你给我闭嘴！我当时是眼睛里进了虫子，正好你姨夫到店里给你姨妈娶衣服，见我眼睛难受，他建议我用水洗洗，我说不用，可没说你嘴里那种混账话！”
  苏曼这无疑是在给自己辩驳，也是在向文思远解释，然，文思远脸上不见有丝毫异样，就好像是对儿子文鹏说的，及苏曼所谓的解释浑然不在意。
  “好了，去洗把脸。”
  对儿子文鹏说了句，文思远转身返回客厅。
  “爸，那我们几点去爷爷奶奶家吃团圆饭啊？”
  文鹏没去洗脸，他跟在文思远身后来到客厅，随口问了句。
  “下午再过去。”
  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文思远做出回应，就听文鹏支支吾吾说：“爸，我没撒谎，我真得有看到我妈和我姨夫在一起，有听到我妈让我姨夫亲她。”
  文思远的目光从报纸上挪离，他静静地看了儿子片刻，开口：“你可知道你说那话代表了什么？可知道如果你说的属实，我和你妈之间，及你姨夫和你姨妈之间会发生什么？”
  “……”
  文鹏怔住，半晌，他说：“可我真得没有撒谎。”
  “那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和你妈离婚？”
  听了文思远的话，文鹏瘪嘴，泪眼汪汪问：“我知道，可是每个孩子都有爸有妈，你和我妈能不能不离婚？”
  “这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事，你还是个孩子不懂，也管不了。”
  文思远摆摆手：“洗把脸，回房间看书写作业，不懂的就问问你大姐他们。”
  文鹏在原地站了会，而后他出了客厅。
  可不大会院子里就再度响起他的哭声，文思远知道肯定是苏曼又动手了，他脸色沉冷，起身走出客厅。
  “你有完没完？”
  文思远仅一句话，令苏曼瞬间收回落在儿子文鹏屁股上的手：“你不教儿子我教，要不然他再长大点不得成了小混混！”
  文鹏梗着脖子冲着苏曼喊：“我不是小混混！”
  “去我书房。”
  这话是文思远对儿子文鹏说的。
  隔壁院子里。
  “二哥，你站在这做什么？”
  明薇见二哥明涵在客厅门外吹冷风，不由走过来问了句。
  闻言，明涵回应：“隔壁在吵架。”
  “大惊小怪。”
  每隔一段日子隔壁就要吵一次，明薇早已见怪不怪。
  明涵：“我听到文鹏说他妈是坏女人。”
  明薇：“二哥，你是男生，能不能别那么喜欢八卦？况且文鹏说那种话，你觉得合适？”
  “文鹏看到他姨夫亲他妈，你说文鹏把这事告诉文叔叔合适吗？”
  返回客厅，明涵嘀嘀咕咕说着。
  “二哥！”
  明薇瞪眼：“团子和汤圆果果都在呢，你能不能注意点？”
  脸颊涨红，明薇觉得二哥明涵说话不顾场合，很容易教坏小孩子。
  “好好好，我错了。”
  明涵对着自己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却听到明薇这时说：“有的女人确实是坏女人，她们只顾生孩子，不管教养，一点都不配做妈妈。”
  明涵知道妹妹八成是想起了他们生母，一时间他的情绪也变得不怎么好。
  “没错，有的女人不配做妈，是小孩子眼里的坏女人。”
  明睿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明涵明薇：“你们俩在嘀咕什么？”
  明薇：“……”
  明涵：“……”
  两人静默半晌，继而齐齐摇摇头，他们可不能给弟弟妹妹灌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约莫过去一个来小时，洛晏清开着载着姜黎和冯亦回到了大院。
  “姜黎姐！这……这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