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曲云依，就连陆凌天都不太敢相信李如芬所说的事实。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者，您看错了？”
  如果白惜若就是周敏，那她在见到曲云依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云依的身份。可她表现得像见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之后的见面，云依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她不可能不知道云依是谁，怎么做到的无动于衷？
  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像白惜若这样吧！
  李如芬摇头说道：“别人我不敢说，可周敏，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同为女人，不瞒你们说，我曾把周敏当成我的情敌。哪个女人会看错自己的情敌？她们的确是同一个人，连她这些年的习惯，都没有改变过。”
  她说着，指着云依拍下白惜若的照片告诉他们，白惜若喝咖啡的手势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她的食指是翘起来的，而且，右手小拇指上，有一颗痣。
  云依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的。
  她们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
  她母亲不是在自己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还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父亲明明说，他和母亲的感情很好，彼此深爱着对方。母亲去世，全都是命运的捉弄。到头来，结果竟是如此可笑。
  母亲假死，嫁给了别的男人。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当时的她才刚刚出生，她怎么忍心丢下自己和父亲，做出如此狠心的事情！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照片，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李如芬见曲云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现在才明白，丈夫一直隐瞒这张照片的目的，他是担心云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那她……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云依，你没事吧？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看开一些，千万别钻牛角尖。你不高兴，孩子也会感受到的。都怪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时我就不该让佳琪把碎照片给你送过去。振锋的做法是对的，错的人是我。”
  云依苦涩地笑了笑：“伯母，这件事怎么能怪在你身上呢？就算没有你，我也和她见过面。纸包不住火，就算我现在不知道，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发现的，不是吗？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只是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真相会成这个样子。”
  程振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才故意隐瞒，一直不肯告诉她真相。
  李如芬叹了口气：“说不定，是我认错了人。要不，你们等振锋回来了，亲自问他吧！其实，我年纪大了，也有可能没看清的。”
  云依看了看李如芬，这些话，搁在谁的身上都没办法相信。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还需要去问程振锋吗？
  而这时，玄关的门打开了。程振锋乐呵呵提着新买来的海鲜进门：“如芬，今天我买到了很新鲜的虾和螃蟹，正好中午做顿好吃的。今天的东西可新鲜了！”
  程振锋提着海鲜进来，不料看见曲云依和陆凌天也坐在客厅里，气氛怪怪的。
  “陆少和云依也过来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也好早点回来。”
  “伯父，打扰了。我们来得突然，没有提前告诉您和伯母。”
  “没事！我们俩在家平时也没什么事，你们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正好，今天中午留在这吃饭。你是孕妇，海鲜里头蛋白质含量高，多吃点对你和孩子都好。”
  程振锋将海鲜交给佣人，瞥见妻子一个劲朝自己使眼色，便猜到了有什么事。
  无意中看到了曲云依手里捏着的照片，程振锋心里一沉，这俩孩子特地过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若无其事坐了下来，看他们还站着，笑问道：“站着干什么？赶紧坐下。你们俩今天奇怪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程伯父，凌天今天陪我来，是特地找您的。我想问清楚一些事情，还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
  程振锋看了看曲云依，那坚定地眼神，和当年的曲乘风一模一样。
  他人不在了，还留下一个脾气一模一样的女儿，程振锋心里暗自感叹，他大概是上辈子欠了这父女俩的。
  “有什么事，你尽管问。”
  有这句话，曲云依也懒得绕弯子了。她将两张照片放在程振锋面前，开门见山。
  “伯父，在您面前我就直说了。您仔细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这张老照片，还是从您这拿来的。上面这女人，应该是我母亲周敏吧？”
  程振锋瞥了一眼：“没错！这是我们当年拍下来留作纪念的，如芬不是知道吗？这么点小事，你还不肯告诉云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重点当然不是旧照片的女人，伯父，您再仔细看看，另外一张照片上的女人，和旧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没等程振锋回答，曲云依认真提醒道：“伯父，既然我都看到了照片，你也该猜到了我什么意思。事情都发展到这个份上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有所隐瞒。她是我最亲的人，我有权知道真相。”
  程振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这倔强的脾气，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我如果说，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你肯定是不会信的。你心里都已经有答案了，又来问我做什么？”
  “我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不想猜来猜去。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云依原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程振锋应该会将事情真相告诉自己，谁知道，他还是这四个字。
  “伯父，您继续瞒着，还有意义吗？您应该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我就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我妈？”
  程振锋靠在沙发上，叹气道：“人是长得一模一样，可她到底是不是你母亲，我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还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