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21节
作者:
草上匪 更新:2024-05-17 02:20 字数:4263
高德一脚踹上王昆仑的屁股,这家伙用铁拳殴打黑皮豆芽还打上瘾了,连真正的目标都丢在了一边。
“快集火这家伙!”
高德的一脚和一嗓子让王昆仑清醒过来,他捡起爆雷枪,招呼道:“其他人挡住黑皮豆芽!小旗用爆雷枪打孽魔!”
老古这两天赶工出了十来枝爆雷枪,只够小旗之上的人用,雷弹倒是管够。
洞穴里枪声轰鸣,振荡得洞顶都簌簌落灰。孽魔身上凸起一个个鼓包,连绵不绝。偶尔几发爆雷弹打在同一个地方,居然撕扯下了星星点点的深紫血肉,伤口一时难以复原。
果然是有枪在手,恶魔也得绕着走。
可惜枪太少,雷弹威力还是差点,不然真能让这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吼——!”
孽魔的身躯猛然变得血红,荡出一圈无比灼热的气息,冲刷过洞穴的每处角落。
高德扯住的那根无形触须顿时滚烫如烙铁,烧灼得他体温骤升、呼吸急迫,心跳加快了不只一倍,血液流得似乎能听到冲击血管的刷刷声。
高德只是如此,其他人不堪得多,几乎陷入到了癫狂境地。
锦衣卫和灰衣们七窍喷血,倒在地上翻滚不定。王昆仑两只手变出斧头,呼啦啦砍着空气。驼子把身体扭成莫比乌斯环,从地板滚到了洞顶。麻子跳起了街舞,快得拉出道道虚影。角落里护住王子赫的精锐灰衣一个个身躯涨大,衣衫啪啪撑裂。而跟孽魔连线的暗精灵们,更是浑身血雾喷涌,没头没脑的乱撞。
果然如传言所说那样,孽魔的力量并不限于魅惑和色欲,而是更广泛的心灵与血肉刺激。此时的招数完全等于凭空强制让人嗑药,还是近于神经毒素的猛药。
不过就像高德免疫孽魔的女妖之嚎一样,处于超脱状态的他还保持着清醒,心灵和身体都稳稳控制着,继续扯住孽魔的无形触须。
几个暗精灵撞开了监牢隔壁的房门,里面是被解剖了的暗精灵,以及冒充“调和模械”的破烂机器。
“这是个陷阱!”孽魔到这会才如梦初醒。
祂甩掉本是姚红绡的残缺躯壳,踩着沉重的步子冲向高德。手指伸展出又长又尖的弯曲爪刃,朝着高德当头劈下。
当啷裂响,大片火星爆开,又是王昆仑挡在了高德身前。他那手掌变化出的手斧像剁肉馅般狂舞,顶住了孽魔这一击。
孽魔爪刃连挥,王昆仑胸前条条火星绽放,却不见一丝血水溅出。
王昆仑狷狂的大笑:“你再牛再大,也比不上我硬!”
咚的一声,他被孽魔踹得腾空而起,脑袋嵌进洞顶,整个人直接挂了起来。
孽魔并没有冲到高德身前,其他小旗恢复过来,爆雷枪的集火又轰得祂退了好几步。
“王子赫——!”
孽魔发急了,转头高喊:“你还不动手!?”
西城兵马司指挥使王子赫正由精锐手下护卫,贴着洞壁向外面悄悄挪动,闻言顿时僵住。
“小心!”
王昆仑拔出脑袋落地,惊骇的叫道:“这家伙跟恶魔是一伙的!”
兵马司的指挥使居然勾结魔子!?
灰衣兵没什么反应,他们压根顾不上了。刚才的喂药冲击已经放倒了大半,剩下能爬起来的要么相互拼挤,争着逃离这座地下魔窟,要么被黑皮豆芽扑在地上咬脖子啃脸。少数还有心和有力反抗的,见到枪弹和刺刀都无法阻止对方,多出来的勇气和力气变成了更大声的惨叫。
锦衣卫吓了一跳后又专注在战斗上,这事乍听起来挺可怕,可老太子被魔子榨干,大明差点没了皇帝更可怕,实在算不得什么。
最淡定的是高德,他早就有所预料。
王子赫带着姚红绡刚进洞穴,他就看出了两人身上散发着恶魔之力。姚红绡是孽魔之力,王子赫是血魔之力。
这说明不了什么,驯象所的锦衣卫大半是异能者,兵马司有异能者合情合理。
不过那时候高德记起之前的遭遇,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和师傅出事的小酒馆几乎就在西城兵马司隔壁,遇上魔子的时候,那家伙话里隐隐含着是被安排在那的意思。如果地上的小酒馆,地下的孽魔巢穴是受西城兵马司庇护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既然魔子能渗透到老太子身边,区区西城兵马司这样的衙门也被渗透了,这不算恶意的揣测。
所以高德并没把这两人看做普通的异能者,而是当做潜在的魔子党羽。结果超乎预料,不仅姚红绡是另一只魔子,西城兵马司指挥使王子赫竟然真是同伙。
“喀扎斯!”孽魔这一嗓子叫得王子赫恼怒的大叫。
旋即他气极反笑:“我这就帮你!”
护住他的精锐灰衣一拥而上,十多枝冲锋枪几乎是杵在孽魔身上哒哒开火。
“你竟敢背叛我!”
有了名字的孽魔抡起利爪,将灰衣抓得腹破肠流,四下横飞。这些人毫不理会,拔出类似狗腿刀的砍刀冲了回来,像鬣狗般撕咬着孽魔。
就在同时,洞壁处血光连闪,已没了王子赫的身影。
这时洞顶喀喇喇开裂,泥土碎石如雨点般落下,王昆仑的那记头槌似乎把上面撞塌了。
高德操纵着身体急速后退,同时大喊:“离孽魔远点——!”
尘土大作,一道纤细白光透洞而下,径直落在孽魔头上。
孽魔骤然僵住,变作了雕像。
白光渗入孽魔身体,散作缕缕光丝,如裂纹般急速延伸。
在高德的视野里,绚丽紫烟从裂纹中急速散出,和之前那只孽魔一样,渐渐凝结成模糊面目。
这家伙要逃回混沌!
高德吓得猛抽凉气,要是祂跑路之前也送份临别赠礼,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洞穴里全是男的!
然而没等恶魔面目成型,洞顶的土石就如飞灰粉碎,散作大片细砂般的微粒,如雨点般淅淅沥沥落下。微粒混入紫烟,像活性碳一样,将股股紫烟吸走。
莹白光丝由缕缕裂痕变作块块斑痕,不断伸展扩散,将孽魔的身体悄然融解。残留着的紫烟也被白光吞噬,最终只留下幽幽低吟,化为虚无。
小丽!
高德终于回过了神,难道又是天降小丽!?
洞顶多了个可以直接看到夜幕的大洞,宛如一口深井。井口立着绰约白影,发出苍老的女声。
“我还得追那个血魔的魔子,这里交给你们收拾了。”
不是小丽啊……
高德失望的叹息,才发现自己退出了超脱状态,头晕目眩,胸闷得想吐。
王昆仑等人振作起来,带着锦衣卫清理还活着的暗精灵。失去孽魔的控制,这些暗精灵恢复了矮小瘦弱的原貌,大半倒在地上,只剩少数还在发狂,已不是什么威胁。
高德瘫坐在地上喘气,只觉无比幸运,又捡回一条小命。
不过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好像心灵深处多出了什么东西。
心随意动,一团紫光在眼前绽开。
看清紫光里的东西,高德心口剧震,比当初小丽拿金龙票拍脸还要惊讶。
这是个只有食指高的模型,圆形底座上立着只恶魔,雕刻得异常精细。头上的弯角,身上的肌肉,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正是刚才被收拾掉的孽魔喀扎斯。
第029章:这大明怕是药丸
乾明殿名义上是殿,其实包含了若干殿堂屋舍,就是座缩微版的宫城。无终宫的北区是皇后和妃嫔居住的后宫,东区是太子和幼小皇子居住的东宫,中央和南区则是朝堂大典和各类礼仪活动的场地,整座皇宫只有这里专属于皇帝。
包含了前殿后殿的高大正殿是办公场所,沿着廊道深入园林还有片院落,以前是皇帝读书和小憩之处,现在成了女皇的寝宫。
银杏树环绕的院落朱红墙琉璃瓦,飞檐走兽,墙面绘着飞龙行雨图,显得古朴而尊贵,院里的房间却充满了生活气息。
女皇斜倚在软塌一角,她穿着睡袍般的宽松亵衣,黑亮长发随意披洒,露出大片白皙粉嫩的肌肤,盈盈眼瞳还有些散焦,像是正在熟睡却被吵醒了。看茶几上翻倒的茶杯,能让女皇如此失态,事情必然非同寻常。
软塌对面的白墙上投射着活动的黑白影像,洞穴里暗精灵胸腹开裂,头颅分瓣,抽出根根如蛇的触须。
女皇眼中的焦距渐渐聚起,小嘴张得圆圆的,绝丽脸蛋上惊愕、诧异、庆幸、欣慰等等表情如走马灯般不停变换。
“这是我去原野电视台拿回来的原片,”小爱立在软塌旁,佝偻着身子像犯下了大错,语气异常虚弱。“台长招供说是驯象所送去的,两个时辰前播放,一个时辰前出了事。”
“要不是你事先说明,我都以为是真的。”女皇啧啧的咂着嘴:“难怪会把魔子招出来。”
小爱听出了女皇话里的不满,吐吐舌头没敢再说,安静的立着。
等影像结束,女皇瘫回软榻,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一个时辰前,西城兵马司指挥使王子赫掩护那只魔子,突入驯象所设在西城一处废矿场的陷阱。”
小爱继续解说:“幸亏锦衣卫指挥使林德诚够老实,第一时间向我通报了消息。也幸亏姑奶奶正好有空,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不然别说魔子会搞出大事,陛下你的……哦,丽的那个他也已经被魔子吃掉了。”
“魔子这事先不说,”女皇缓过了气,抓起软枕抱着,心有余悸的嚷嚷:“驯象所怎么跟魔子扯上关系了?我是让他去养老的,不是让他去抓魔子的,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错,”小爱两脚扭成内八字,搓着脚面说:“我才从小晴那知道,驯象所其实是咱们大明专门管异能者事务的部门。”
“哈啊?”女皇呆住。
“各个部院都有管理异能者的部门,但只管跟他们事务有关的异能者活动,”小爱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在名义上专门管辖异能者的,就只有驯象所。当年景灵王叛乱的时候出了魔潮,驯象所全员战殁,就此一蹶不振。现在只是给异能者案子打扫现场,可搜捕魔子的责任还得背着。”
“之前就是驯象所处理了前一只魔子的后事,顺带搜走了陛下给他的金龙票。那会我搞不清锦衣卫下面的部门分属,不知道这些细节。”
“哎……”
女皇以手遮面,心虚至极的嘀咕:“说好了让他安安稳稳的,结果差点让他送了命,是我的错。”
“陛下何出此言?”小爱声音大了些,“他自己也说过嘛,希望为陛下尽心效力,这不正好如了他的愿?”
“那怎么行?”女皇气鼓鼓的捶着软枕,“他为女皇拼上了性命,那丽该怎么办?我还准备过了御门大典就回去见他呢,这让我怎么跟他提后面的事情啊?”
“那就打我的板子吧。”小爱退步下跪,以手枕头,屁股高高撅起。
笃笃敲门声响起,柔和女声唤道:“奴婢上官晴奉召而来。”
“进……”
女皇应了门,把软枕砸过去,“小晴都来了,别闹了!说了我也有错,身为大明女皇,连驯象所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传出去真是笑死个人!”
上官晴进了跟寻常富贵人家没多大区别的厅室,也就电视机多了点,还有常人难见的放映机。见女皇衣衫不整,赶紧伏地叩拜。眼角瞥到远坂爱起身,记起之前问自己的问题,加上羽林卫锦衣卫的调动,大略明白了些什么。
这对主仆对大明朝廷的无知程度还真是令人愤慨啊。
在上官晴面前,女皇还是讲点仪态,整理好衣服坐得端正了些。
“他这运气,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差,”她跟小爱用传讯说悄悄话,“两只孽魔都让他撞上了,他这个样子,真的能安安生生过下去吗?”
“终究是丽的男人嘛,”小爱的赞许发自肺腑,“才到驯象所没几天,就帮陛下解决了麻烦。”
“这话我爱听,”女皇眼睛眯成月牙,笑得天真烂漫,像回到了孩童时代。“在胶片上以假乱真,的确只有他弄得出来,当年他好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