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言梓彤很是悔恨自己在脑袋不甚清醒的深夜说出了糊涂话。
  因为那晚之后，施哲恒总是会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去亲她撩她。
  而且逐渐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深夜通过手机辅导完功课，他总想通过语音或者文字撩拨她一下，言梓彤与他在一起之后，焦虑与失眠的情况改善太多，但是睡前看他火热的情感表达，又总害得她睡不好。
  直到数学的随堂考成绩出来，言梓彤看着自己一片红的卷子几欲落泪，才让施哲恒意识到了严重性。
  “我错了！”施哲恒趴在桌上，脑袋冲着同桌，卖乖道：“以后每天只亲一次！晚上也不给你发骚扰短信了！”
  明明该是保证的语气，说出来却显得他多么可怜似的。
  言梓彤懒得理他，揉揉眼睛，自顾自地改错题。
  施哲恒还不罢休，非要抓着她的手在桌下摇晃，“我绝对不再打扰你学习了，并且，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复习巩固，我保证，月考的时候一定让你考出好成绩！所以，还请保留我每天亲吻一次女朋友的权利，好不好？”
  那一副眼巴巴几乎要挂在她身上的样子简直就是癞皮狗本狗，言梓彤看了看嘈杂的教室，课间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打水、上厕所、预习、复习，所有人都是忙碌的，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于是也没人想到，一向不苟言笑只会埋头苦学的施哲恒会有这样的一面。
  把她吃得死死的，无可奈何。
  “让我自己消化一下吧。”
  说白了自己没考好与施哲恒又有多少关系呢，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知识点没掌握牢固，花费的时间与精力还是不够。他已经帮她太多了，每个夜晚都守着她给她讲题，是自己不争气。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整个上午她都怏怏不乐，无法排解。
  下午第三节课后半段的时候，班级的氛围明显变了，大家都盯着讲台上的钟表在心里倒计时，恨不得下一秒就响起下课铃，他们好奔向泳池。
  三中的超豪华游泳池竣工了，11班得了这个殊荣，今天下午第四节课可以去提前试游。
  自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已经期待了好几天。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言梓彤受一室欢呼雀跃的影响，心情终于恢复些许。
  施哲恒陪她留到最后，静静抱了她一会儿。
  这个明显具有安抚意味的拥抱让她心生暖意，那些纠结、拉扯、自责的情绪算是彻底消散。还没来得及好好说声谢谢，施哲恒又恢复了在她面前独有的一面。
  “等会儿记得好好观赏我的泳姿，让你看看我优秀的运动细胞！上次的篮球赛需要通力合作，这次的游泳可不是，你会发现我比高康序更加耀眼！”
  言梓彤已经习惯他偶有的臭屁，却依旧无法忍受他时不时就要提起高康序的行为，像是在嘲讽她曾经“误以为”的喜欢。
  好烦。
  她推开他，没好气的走出教室。
  “怎么，你不相信吗？他游泳肯定游不过我的，”施哲恒腆着脸凑近她，“要不我们打个赌吧，言言，要是等会儿我赢了，能不能让我看看……”
  施哲恒低声说完，言梓彤倏地抬头左右张望，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解气，又在他脚上狠狠踩了踩才跑走。
  “臭不要脸，谁要跟你赌！”
  施哲恒加快脚步跟在她两三米远的后方，看她耳朵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他嘴角扬起无声微笑。
  他知道她肯定又羞又恼，但是只要暂时能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就是好的。
  可能是为了待会儿方便下水，她今天罕见地扎了高马尾，早上那个叫魏灵的女生还专程过来夸奖她，说她头发扎起来露出额头很好看。
  他深以为然。
  那在阳光下泛着亮光的黑发一摇一摆，直直晃进他的心里，丝丝缕缕地发痒。他发现自己是那么喜欢她，他想守护她的笑容，不想让她有丝毫不愉快。
  她在乎考试，在乎成绩，那他就倾尽全力去帮她。
  50米长的泳池被泡沫栏杆从中间隔断，分成男女区域，在班主任不厌其烦的交代下，无论男女都穿着最保守的泳衣，全班40多号人下饺子似的进了泳池，有善游泳的直接去了深水区撒欢，也有像言梓彤魏灵一样不会游泳戴着游泳圈在浅水区嬉戏的。
  水是温柔包容的，可以让他们尽情释放压力。
  当然也有像高康序这种旱鸭子，完全不敢下水，老老实实坐在岸边任一帮损友调侃。
  施哲恒没想到自己在意了半天的比赛，竟然赢在了起跑线上，真真是哭笑不得。
  这样也好，没了对手，他也懒得继续抛头露面，男生们的各种比拼游戏他一概不参加，兀自去了深水区畅游。
  言梓彤不会游泳，但是不妨碍她欣赏施哲恒的泳姿。
  明明有很几个人都在游，但是她一眼就看定了他，他游得最好。快又不失美感。
  他像一尾欢快的鱼，在自己的领域自由徜徉，无人能打扰，也无人能追赶上他。
  魏灵在她耳边小声尖叫：“你看那些男生们！好厉害啊，好羡慕会游泳的人……哎哎，没想到你同桌这么有力，双脚一蹬就出去好远，你看他胳膊腿的肌肉，哇哦~”
  她早知道他身体各处都硬邦邦的，但今天的确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蓄力的肌肉和肌肤纹理下的骨骼。他身材修长体态匀称有力量，自然会吸引目光，但她还是在一瞬间产生了“护食”的心态，想给他披上衣服，隔绝女孩儿们灼热的视线。
  他游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把着梯子上岸，余晖从高处的小窗照进来，正好落到他坐的那块儿，给他镀上一身的金色，言梓彤于是眯着眼看他，看他把宽大的浴巾搭在身上，又掀起一角大力擦着湿发，抖落的水珠也闪着光，飞舞着，跳跃着，好像落到了她的身上，溶于她的皮肤。
  水是冷的，但她感受到了烫人的温度。
  施哲恒仿若感知到了什么，快速抬起头精准捕获到她的目光，对着她灿烂一笑。
  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这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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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有一更，大概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