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千金后我成了团宠 第100节
作者:
沧海天炎 更新:2024-05-16 20:32 字数:3363
“哦?请你详叙。”
云太傅依然笑容满面,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可看在颜溪眼里,这副慈祥面容已经和十恶不赦没什么区别了。
她抿了抿唇,道:“世人举贤不举岁,举明不举位,才有大景如今盛世光景,倘若女子的才学当为佼佼者,为何不能做官?陛下千古圣明,目着万世。所挑所选,所重用者自然是才华斐然,能安国安邦之人,倘若只因男女之别,便固步自封,岂能有如今光景?前朝静涵公主力挽狂澜,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之时,天下可有人说她不该为将?”
颜溪义正言辞说完,还拱手行礼道:“学生以为,此事根本无需辩论,陛下自有定论。”
反正一顿恭维夸奖怼上去,她就不信云太傅能明着说皇帝不贤明没有眼光。
云太傅依然带着笑,语调轻缓道:“颜二姑娘,请勿诡辩。”
“敢问老师,诡辩为何?既然辩论,自然倾尽全力,学生自认问心无愧。”
云太傅听了她这话也未生气,只看向其他人,依然笑着说:“还有谁作答?”
学子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站出来,拱手道:“学生以为,女子不可为官,我大景从无此例,祖宗规矩不可坏。”
颜溪面色平静看着他们,并未露出什么起伏。
诸多学子一一发言,但无一人认为女子可为官。
在这一刻,颜溪突然感觉到了上古先贤和无数开创者们以一敌百的寂寞。
虽千万人吾往矣。
她对这句话似乎有了新的理解。
但颜溪还是静静看着他们,也未打断,未插话。
直到大部分人说完,站在最前方的游学子面露迟疑,不过一两息他便坚定了神色,拱手道:“学生以为,女子可为官。”
周围学子皆目露震惊看着他。
其实反对女子为官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是男人,如今的朝臣也是男人,皇帝是男人,王公贵族勋爵继位都是男人。
一个时代的思想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改变,皇帝答应让颜溪参加殿试,一是因为他确实是个开明之君,二是他对颜溪有几分欣赏,皇帝欣赏果决之人,三是因为诚王。
但绝大部分人依然不会支持这个想法。
静涵公主为将力挽狂澜,可这世上有几个静涵公主?并非人人为静涵。
同意女子为官,不仅触动在场之人的利益,更震动了大景多年来的基业。
游学子这话不可谓不震惊。
但云太傅依然只是笑着说:“请你详叙。”
游学子顿了顿,才正色道:“学生以为,只要有才学、有能力、愿为大景牺牲、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无论男女皆是我朝栋梁,便如方才颜姑娘与学生之争,只要能让大景更好,不论想法、不论道路,皆是为了大景,既如此,女子为官又何妨?”
刚刚就他和颜溪争得最厉害,此刻却反过来支持女子为官,云太傅笑着点点头,没做评价。
但颜溪觉得游学子今天应该稳了,如他这般目光广阔的人才还真不多,并非每年殿试都有,而皇帝其实还挺喜欢胆子大有奇思妙想的人,从纵容她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
百位学子一一在这个问题上发了言,不过其他九十九个人都是反对意见,只有颜溪和游学子是支持女子为官的。
云太傅便接着道:“详叙《上史》中厉恒公劝政一事。”
“?”
颜溪一脸茫然。
啥玩意?《上史》是什么东西?她只读过《史记》,还劝政什么的,她听都没听过。
不是说殿试都是考时政吗?前面几个问题她也就忍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历史杂论题?
颜溪唇角狠狠抖了两下,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觉着这大约又是皇帝吩咐的,就是为了堵她。
且她瞥了眼皇帝,发现这位陛下果然面带笑意看着她,表情竟还有些愉悦。
这笑的模样,和荣家那几个小的一模一样,果然都是一家人,姓荣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估摸着就是看她出了风头便要打压一下。
颜溪心中腹诽,很是沉默渡过了这一题。
云太傅也只问了两题,很快就站了回去。
再之后皇帝终于开口了。
“颜溪,你认为这一百零一人,谁人可当冠军?”
颜溪:“?”
颜溪再次一懵。
这算什么问题,而且就问她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颜溪想了想,默默瞥了其他人一眼,一咬牙干脆理直气壮道:“臣女觉得自己挺好的。”
皇帝便笑了笑,又问游学子。
“游鸣,你认为何人可当第一?”
游学子也神色一愣,旋即拱手谦逊道:“学生以为,颜姑娘见识不凡,或可为冠军。”
颜溪还没品出个什么味来,便听皇帝幽幽道:“谦逊,也是我大景美德。”
颜溪:“······”
淦!她就知道,皇帝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颜溪:姓荣果然没个好东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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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御史郎。
颜溪今日参加殿试才知道, 皇帝竟是个这么会损人的。
亏她以前还觉得大景的皇帝是那种严肃又正经的人,结果竟然不是,且因着身份缘故, 她还没法反驳, 谁让人家是真龙天子?
颜溪用幽怨目光瞥了眼皇帝,只好垂着头低低说了声:“陛下圣明。”
皇帝许是看她吃瘪,淡笑着挪开目光, 他看向其他人,从容道:“倘若朕有一日做了错误的决定, 你们该当如何?”
皇帝虽是笑着说的, 可这话到底有些言重, 当即便有诸多大臣跪伏而下,最前头的云太傅恭声道:“臣惶恐。”
因着群臣跪伏而下, 连带着这些察言观色的学子们也纷纷拜下, 不敢说话。
所谓伴君如伴虎,皇帝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也是常事。
唯独颜溪一脸懵逼, 等身边人都跪下了,她左右看了一眼, 也垂头跪下。
说实在话,她觉着皇帝应该没有生气。
虽然她在心中多次腹诽姓荣的, 但她觉得皇帝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不过别人都跪了, 她不跪岂不是显得很猖狂?
颜溪默默摸了把自己的膝盖, 叹了口气。
皇帝倒是依然面带微笑,他道:“众爱卿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说了这么一句,他又道:“颜溪,你先回答。”
颜溪:“?”
颜溪带着几分匪夷所思抬头看了一眼, 弄不明白皇帝突然又叫她做什么。
不过显然这是殿试题目,颜溪想了想,耿直道:“臣女会先私底下询问各位大人,先确定是否是臣女自己想错,或者是陛下高瞻远瞩,倘若人人都认为陛下是错的,臣女再入宫求见陛下,倘若陛下能说服臣女,臣女定然全力支持,倘若不能,再行劝诫之事。”
“哦?”皇帝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之意。
“你不怕朕大发雷霆,迁怒到你?”
“陛下之开明,臣女千古未见,臣女并不担心因此被陛下迁怒,倘若真如此,为大景而死,是臣女的荣幸。”
这段话虽短,但充满了言语的艺术,凡事先恭维一番总是没错的。
皇帝带着淡笑凝视她许久,才道:“游鸣,你认为如何?”
游学子面色肃穆,拱手道:“学生以为,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陛下之远见非是我等所能明白,岂能以我等之见揣摩陛下之意?”
颜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好家伙这人比她还会拍马屁,亏她刚刚还以为这个游学子是个一根筋的好人,且瞧他这模样,说得真诚无比,叫颜溪都有些佩服了。
皇帝听完他们两个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再次道:“其他人如何看?”
不过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此次殿试皇帝应是最看重两个人。
一个是游学子,一个大概就是颜溪了,不过因着颜溪性子有些猖獗,皇帝在欣赏她的同时还不忘打压一下。
其余之人的回答都中规中矩,算不得什么惊艳或越矩。
皇帝静静听完,沉吟片刻,他道:“南方近几年总是发水患,河流崩堤,每每维护后又复原状,尔等可有好方法?”
这便是时政了。
颜溪当即第一个道:“陛下,臣女建议在崩堤之处挖几条分支,引流多余的水患,另外,可以在发水患的河旁多种些树,可有利于水患。”
“哦?为何?”
皇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顿时有些好奇。
颜溪镇定自若道:“埋在土里的树木根茎远比我们看到的枝叶要大得多,多种些树,树木汲取水分,根茎在地底连成一片,比之单纯土壤更能抵抗水流,天长地久,对水患会有很大的好处,但这是个长远的事儿。”
其实颜溪也不是很懂,但这种浅显的方法,是现代每个人都了解的,她只是吃了文明的红利而已。
皇帝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可还有人作答?”
其余学子包括游学子都没有做声。
这种杂学之事,说实在话,他们这些读书人很少了解,颜溪能了解这种东西其实也挺奇怪的。
见无人作答,皇帝再道:“监察使一职,如何看待?”
颜溪神色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