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末:农女小福星 第64节
作者:小白龟的猫      更新:2024-05-16 17:51      字数:3983
  她打着盹,人来回的晃,迷迷糊糊就好像是坐了一班长途车。车到站了,她又跟着人迷迷糊糊的下车,莫名其妙就到了一个满是鲜花的地方。
  那花都是白色的,堆在一起格外刺目。她走进去,就到了一个大厅。
  大厅里有她的家人,小弟和爸妈,但没看到大姐。
  里面靠墙堆着一个格外隆重的花坛,洁白素净的各色鲜花堆得层层叠叠,拱卫着一张硕大的相片。相片上的人似曾相识,她仔细看了看,又想了想。这才回过神。
  这不就是她自个么!
  这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一脸悲戚的弟弟罗福彬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上前。老娘罗雪梅顿时跌坐在地上拍巴掌捶胸口,不顾形象的撒泼哭喊,声嘶力竭。旁边老父亲周连富花白着头发,脊梁都弯了,沉默不语。他紧紧的攥着一个少女的手,那少女长得清秀,很像大姐。可脸上明显带着呆气,神态动作都不似正常人灵活。这诡异悲戚的大厅让少女感到害怕,一个劲的想往边上躲。
  她突然明白,这是自己的葬礼,她好像回到了前世。
  难怪没看到大姐,因为她早就没了。
  看到弟弟的悲戚,母亲的悲痛,和老父亲浑浊凄凉的泪水,她心里酸的不行。情不自禁就跑过去,想要一把抱住家人。
  她要告诉他们,她还没死,她回到了过去,救下了大姐,护住了囡囡。在另外一个地方,他们全家团圆,和和美美。
  可无论她怎么大声的呼喊,都没法传出一丝声音。她想要拥抱父亲,安慰母亲,保护弟弟,可她的手臂却直接穿过家人的身体,怎么也无法触碰到他们。
  她心里好着急,急的哇哇大哭。
  “二妹?二妹你醒醒!”身体被重重的推了几下。
  她从噩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母亲焦急关切的脸。
  “妈!”她委屈的大哭,一头扎进母亲怀里。
  罗雪梅把孩子抱了个满怀,听着她呜呜的哭声,也跟着掉下眼泪。
  好久没瞧见这孩子跟她撒娇,可怜见的。这孩子看着是既能干又稳当,比个大人还像样。可说到底也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终归心里还是怕的。都是当爹妈的不争气,得靠她一个孩子来管事。
  她晓得小女儿的心思,就是觉得她看重弟弟,偏心弟弟。其实三个孩子她哪个不心疼?要说真亏了哪个,那也是大妞,可不是她小福星。当妈的哪有不疼孩子的,都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可这农村就是这规矩,男孩子才能顶门立户。
  她自个本事大,当妈的也想她能考上大学,称心如意。
  第117章 :乡下夫妻
  母女两抱头痛哭,把病床上的周连富也勾得心酸不已,也跟着虎目含泪,喉头哽咽。
  三口一家子齐声痛哭,哭声把护士都给招来,以为病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状况。结果是小姑娘打盹做了个噩梦,给吓哭了,真叫人啼笑皆非。
  护士听说罗芙馨是个特勇敢的小姑娘,孤身一人护着父亲到省城来做手术,正啧啧称奇。这会子看她被噩梦吓哭,才发觉这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也会害怕。
  先前那是为了父亲的腿,被硬逼着勇敢。如今身边有了大人,小姑娘就又变回了孩子样。这即勇敢又孩子气的举动怪叫人心疼的。
  一场好哭,把积压在一家三口心头的恐慌和委屈都给哭出来了。见招来了医生护士围观,老老少少也都不好意思起来,各自擦干眼泪,脸微微发红,心里倒是安稳了不少。
  然而当天夜里,周连富的病情却起了反复,把娘两给急坏了。
  幸而护士过来安慰,表示发烧是正常现象。毕竟那么大的伤口,又动了手术,怎么可能没有炎症。孟医生早就给开了消炎药水备着,当夜连挂两大袋。还嘱咐娘两晚上惊醒些,多为周连富擦身,降低体温。
  娘两赶忙应承。
  罗芙馨还提议夜里倒班,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轮流照看,分工合作,被老娘罗雪梅嗤之以鼻。
  还两班倒,她以为是纺织厂里做挡车工啊,还要分个小夜班大夜班?就她那个细胳膊,连她老爹的一条腿都抬不动,哪有指望?
  叫她帮忙,没得把老爹撅出去掼一跤!
  还是她自己来就好了,老夫老妻,熟门熟路。
  被自家老娘看不起,罗芙馨不服气。什么叫靠她没用?这一趟要是没有她撑着把老爹弄到省城医院来,这腿可就保不住了。
  自家老娘就是个嘴巴讨厌,夸她两句就不行么?
  可再讨厌又能如何?还能跟亲娘置气?置气也没用。小囡女嘴巴一撅,摆乔了。反正你说我没用,那我困觉去。
  夜里头罗雪梅睁着两只眼睛,一眼不错的盯着周连富。擦身喂水看盐水,伺候的面面俱到。
  说去睡觉,可罗芙馨哪里困得着。夜里头看老娘这样忙,心里也着急,想帮忙。结果被罗雪梅赶苍蝇似得赶,嫌弃她碍手碍脚。
  得,老娘眼里就老爸,没她这个女儿了。只好到旁边椅子上和衣打盹,也是累极了,一个跟斗就跌进梦想,一觉睡到后半夜。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往病床那看。自家老娘直勾勾的看着父亲,目光又缠绵又专注。
  突然间的她就福至心灵,恍然大悟。不是她碍手碍脚帮不上忙,也不是她女儿大了应该避嫌,根本就是老娘疼惜老爹,非要亲自照顾才能安心。
  说到底,这就是爱情啊!
  前世做人,她只顾着跟爹娘生闷气,哪里有心思去关心自家爹娘有没有爱情。
  乡下夫妻嘛,不过是看对眼,凑拢一对过日子,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老辈手里怎么过,现在也是怎么过。
  情啊爱啊,那是城里人的玩意,农村人田里的生活都忙不完,没得那个闲工夫玩风花雪月。
  可如今重活一世,再回头看看自家父母,罗芙馨方才明白自己肤浅了。
  凭什么只有城里人能谈情说爱呢?乡下夫妻,田间灶头,难道就没有爱情了?爱情无关地域,与年龄和身份也不相干。到三十年后,甚至还无关性别。
  生了三个女儿,已过不惑之年的乡野村夫和村妇的心中,也藏着不输于那些小说诗歌和年轻男女的浓烈真爱。
  只是她的父母没有天花乱坠的口才,也没有描金绘玉的文采,说不出写不出。但这不妨碍他们俩把满腔的爱意都融汇在平凡平淡的日子里,一点一滴,细水长流。
  对周连富和罗雪梅来说,爱情就是田里丰收的稻谷,是家人身上洁净的衣物,是餐桌上丰盛的饭菜和三个活蹦乱跳的儿女。
  这一份朴素又浓烈的爱情柔软了她的心,罗芙馨默默的闭上眼,在一片温暖里继续安睡。再睁眼,窗外天光乍现,已然是清晨。伸个懒腰,舒展僵硬的身躯,罗芙馨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父亲病床前。
  母亲趴在床头打盹,隔着两层棉被,两口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抿嘴微微一笑,把身上披着的毛毯搭在母亲肩上,然后又轻手轻脚出了病房,下去买早饭。
  忙活了一夜,没有什么比一顿热腾腾的早饭更让人恢复精神的。
  罗雪梅正在酣睡,梦里隐约嗅到一股香喷喷甜津津的味道,是记忆里的美食——油炒面!
  金黄色的面汤,又浓又厚,热气腾腾。汤面上撒着厚厚一层油炒的红糖芝麻,甜香扑鼻,勾得她口水都流出来。
  被这香气勾着,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砸吧砸吧。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一大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油炒面就怼到鼻孔下,甜蜜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原来不是做梦,是真有一碗油炒面!她一下就醒过来,一抬头就看到罗芙馨的脸。
  罗芙馨笑盈盈看着她。
  “妈,饿了吧。快吃吧,趁热。”
  这么大一碗油炒面,又摆了那么多红糖芝麻,得要不少钱吧。这个小囡女啊,真当是不会做人家,花钱大手大脚。
  张嘴想埋怨几句,可看到小女儿笑盈盈的脸,话到喉咙口又咽下去。
  她想起昨日里这小囡女哭着往她怀里扑,把她的心都给哭碎了。唉,儿女都是债,前世欠她们的。算了!眼前这碗油炒面,也是她做女儿的一片心。
  “这么大一碗,够两个人吃的。你先吃,吃剩了我再吃。”当娘的总是先记挂儿女。
  罗芙馨一摆手。
  “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买的。”
  “那先叫你爸吃。”她又想着老公了。
  “我爸能不能吃东西还得问过医生,你先管自家肚皮要紧!”推来推去,热腾腾的油炒面都要冷了,冷了可不就不好吃。
  罗芙馨把碗塞她手里。
  罗雪梅这才接过了大海碗,默默的喝起来。
  这油炒面这么大一碗,满满当当。面还是用猪油炒的,红糖芝麻酱起码有三两,盖的严严实实。吃在嘴里,甜是真当甜,香是真当香,肉痛也是真当肉痛。
  每一口喝下去,都是钱呐,都是钱!
  第118章 :值得一生守护的情意
  罗雪梅闷声不响把一大碗的油炒面都吃了,一口也不浪费,从肚皮一直灌到喉咙口,浑身都暖融融香喷喷甜津津的,舒坦又满足。
  七点半医生要查房。七点出头,护士就忙起来,到病房给病患们量体温,测血压。
  周连富的烧退了,但人还是很虚弱,精神比昨日好了一些,闻到油炒面的香气,有了食欲,想吃东西。
  罗雪梅很高兴,依着她朴素的想法,人只要能吃就没什么大事。但小女儿说过的,东西能不能吃,该怎么吃,得先问过医生。
  就叫他忍耐一下,等医生来过了再说。
  七点四十多分,孟旭东跟着毛教授一起过来查房。
  毛教授先询问了一下周连富的情况,血压如何,体温如何。然后翻开盖着的棉被,查看他的腿,摸了摸他的膝盖,又轻轻按他的小腿,最后拿小锥子扎他的脚底心,一边扎一边问他有没有感觉。
  周连富摇摇头,都说没感觉。
  毛教授和孟旭东两个都皱起眉,罗芙馨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妙的预感。
  罗雪梅心里惦记着自家老公能不能吃东西,医生这套检查为了啥,她是一点也不懂。
  做了一番检查,毛教授想找家属到外面说话,就看向罗雪梅。罗雪梅也看着他,一脸的茫然。
  孟旭东晓得其中关窍,赶紧凑到老师耳边嘀咕了几句。老教授挑了挑眉,转头看了罗芙馨一眼。
  罗芙馨的心就开始往下落。难道是父亲的腿有什么问题?
  “罗芙馨,等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你爸爸有个药你拿一下。”孟旭东跟她打招呼。
  “好的,孟医生。”罗芙馨点头答应。
  怕母亲担心,她还不敢说出心中的担忧,只顺着孟旭东的话说是去拿药,让母亲好生照看父亲,等她回来再说。
  罗雪梅仍旧惦记着要她问周连富能不能吃东西。
  她匆忙答应,就掉头去孟旭东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毛教授也在。
  “毛教授,孟医生,是不是我爸的手术有问题?”她开门见山,直接问。
  毛教授摆了摆手。
  “小姑娘,你不要着急。先坐下,你爸爸的手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哪有心思坐,担忧的握着双手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