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花间从方羽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不满。
  这种不满让她感到惶恐和不安。
  莫花间从拜入方羽的师门开始，就想做一个完美的学生。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懈怠，不懒惰，不矫情。
  努力，专注，服从……是一名优秀学生的基本条件。
  莫花间只是因为没能很好地控制住昊天镜，便让方羽感到不满。她表面上很镇定，很平静，实际上内心已经有些紧张和不安了。
  所以。
  当方羽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
  莫花间愣了一下。
  思忖片刻，唯有服从。
  莫花间转身离开了天都后山，直接去了天都山偏殿。
  ……
  恰在此时。
  叶文君正在练习调息。
  调息完毕之时，便拿起水寒剑舞动。
  正舞动得起劲的时候，莫花间出现在一旁。
  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叶文君的性格本就是稍微孤僻冷傲一些，根本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看着。
  练了一会儿，便停下来，说道：“莫姑娘……你在这是？”
  莫花间这才躬身说道：“老师吩咐我跟在师娘身边，十天……不论师娘做什么，我都会跟着的……”
  叶文君：“……”
  这样的命令，就有些让人无语了。
  “莫姑娘，你跟着我倒不如跟着他……”
  “可是老师说了……我必须在这十天内跟着您……您的任何吩咐我都会听从，不管是洗衣服，拖地，还是整理床铺，我全都能做。”
  闻言。
  叶文君更加无语了，这不是多了一个丫鬟嘛。
  “他就是乱来了……天都山那么多人，根本用不到你！你毕竟是花间域的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听到身份尊贵四个字。
  莫花间连连摇头说道：“师娘千万别这么说……我既然来到了天都山，那就不是什么花间域的公主。若是真要按照辈分来算的话，你们的都是我长辈。”
  莫花间这话没有毛病。这是听着有些怪怪的。
  细细一想，莫花间那都是六七万年的寿命了。按照她的说法，和方羽同辈的，那都是天都山的兄弟姐妹。这天都山的修行者，不管是五大神殿的殿主，还是其他的普通修行者，都是莫花间的叔叔阿姨了。
  这……
  是不是有点老了？
  叶文君说道：“那也不需要你做事……还有更不需要跟着我。你是听我的，还是听方羽的？”
  “这……”
  莫花间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听老师的。”
  “……”
  叶文君也是一阵无语，见根本无法说服莫花间，干脆直接放弃。随她去吧。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了。
  于是乎——
  连续十天。
  莫花间都跟在叶文君身后。
  起床，睡觉，吃饭……就如同贴身侍女一样，寸步不离。
  这十天。
  开始的时候，叶文君还有些不太习惯，两三天后，渐渐适应了莫花间的存在，也就恢复了自己的节奏。每日除了吃饭睡觉，那便是修炼，修炼，修炼。
  如此，反反复复，连续十天。
  每天都是一样的事情。
  夸张到什么地步？就连鞋子放置的位置，都和头一天一样！
  ……
  十天后。
  方羽正在屋中修炼。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吱呀一声，推门而入的，是他的学生莫花间。
  莫花间一进入房门，便缓缓来到了方羽的身前，躬身盘腿而坐。
  方羽只是缓缓睁了下眼睛，又继续修炼。
  没等莫花间开口，方羽倒是先说道：“十天有什么收获？”
  莫花间淡淡点头，说道：“起初，我以为师娘只是貌若天仙的女人……经过这十天的相处之后，我发现我错的离谱。”
  “嗯？说说看。”
  “师娘每天都重复做同样的事情，虽然我只跟了十天，但可以预见的是，在过去的很多年的时间里，她每天都是如此，甚至连走路的步伐尺寸都一样。她很清楚自己的修行之路，很清楚她的修行方向……”莫花间说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坚持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认定的东西，也不会轻易改变。师娘手中有一把淡蓝色的长剑，我看那长剑已经是仙灵器巅峰状态了！距离大道器也只是一线之隔，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真正的大道器……我很奇怪，老师有这么多大道器，为什么不送师娘一样？”莫花间说道。
  方羽睁开眼睛，说道：“那把长剑的名字叫做水寒剑……是我以前的佩剑，后来就送给叶文君了。送给她的时候，那把武器还不具有灵性，只是一把普通的宝剑而已。”
  闻言。
  莫花间的神色之中出现了一丝惊讶，随后又淡然道：“怪不得。原来是老师送的武器。”
  不过，心中更是惊讶不已，只是普通的宝物，如今却已经要成了大道器，可见叶文君对武器的感情极深，默契程度更是可怕。
  方羽没有告诉她，在那水寒剑之中，住着一位叶文君的好姐妹——上官灵慧！
  “莫花间……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从叶文君的身上，得到什么收获？”方羽再次问道。
  说到这儿。
  莫花间回想起当日在天都后山，方羽说她心浮气躁，态度不好的原因。
  回想起那停滞不前的五万年时间，自己都能坚持初心不曾改变，甚至连动摇都没有。
  如今为什么突然变得浮躁了起来呢？
  莫花间缓缓起身，像是得到了明悟似的，朝着方羽躬身道：“老师，这十天我得到很多。从今天开始，我记住了……”
  说完。
  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
  下午。
  方羽依旧在房间中修行。
  岿然不动。
  连饭都没有吃……
  “小精灵……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进入九重塔第九层……一分钟相当于一万年，我需要继续修炼。”方羽说道。
  “主人，你现在的寿命期限不足，不建议在进第九重塔……否则，会顷刻间变老。”小精灵提醒道。
  “是吗？我上次进去之后，不是说还有二十万年的时限？”
  “的确如此……但是修行者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体机能一直处于青年的状态，最好增加寿命上限，否则……身体机能消耗之后会被老化。”小精灵说道。
  这话不无道理。
  对于一百岁的人来说，活到五十岁就是中年。
  对于一万岁的人来说，活到五千岁就是中年。
  上限越高，中年离得也就越远。
  “除了丹药和提升实力修为，如何增强寿命上限？”方羽问。
  “凶兽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