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收到直播消息过来的，直播就这？】
  【严重怀疑up主是不是不小心点到软件新推出的直达直播按钮了】
  【哈哈哈哈哈对好几个我关注的up主都是误点了那个露脸了】
  【@管理员，请多多开发一些类似功能，我可太想看看那些神秘up主长啥样了】
  【话说up主就打算这么一直开着直播黑屏？】
  齐莫莫扫过这些评论，遗憾地叹了口气, 截了张观看直播页面的图发到朋友圈, 配文“不能云养猫了【伤心】”。
  抬头看了眼时间，才刚到九点。
  齐莫莫放下手机走进浴室, 脱下身上的运动服，刚准备扔进脏衣篮里，手突然顿住。
  他低头看了眼这套异常合身的衣服, 皱起眉头。
  这衣服显然没必要再给岳甘棠送回去了，还回去他也穿不了这个尺寸的, 可是自己要留下来么。
  想了一会儿也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答案，齐莫莫烦躁地把衣服团起来扔到一边。
  一个陆祥宇，一个岳甘棠，怎么就都喜欢他了呢。
  太烦了, 干脆一辈子单着算了。
  齐莫莫迈开两步, 脚步猛地顿住。
  等等, 怎么自己潜意识里除了这三个选项就没别的了呢……
  齐莫莫陷入沉思。
  良久, 他抬手抚了抚额角, 眼底渐渐浮现一层浅浅的迟疑。
  十分钟后，齐莫莫举着手机在放好热水的浴缸里躺下, 清澈的水从浴缸边缘溢出些许，打在平滑光洁的瓷砖上。
  浴室温度随着水汽逐渐上升，雾气弥漫至半空。
  朦胧的水雾里，隐约能看到青年紧实的皮/肉，两条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修长的手指擦过手机屏幕。
  齐莫莫低低叹了口气，在发送键上停顿良久的指尖，终于点了下去。
  【发现有男性朋友喜欢自己，异性恋取向的男性会有什么感觉？】
  这个时间点恰好是网上流量大的时候，齐莫莫发的贴子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1楼：【兄弟，恭喜发现自己的深柜体质】
  2楼：【楼主你不对劲】
  楼主：【？】
  3楼：【有过，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吓得我再没敢跟他见过面】
  4楼：【哦吼，又有一个深柜被发现】
  齐莫莫：“……”
  他怎么就成深柜了？
  没等齐莫莫再提出疑问，热心的网友们已经打出了答案：
  【楼主，你要真是纯种的异性恋，压根不会到网上问这种问题。既然问了，就说明你不直。】
  齐莫莫看着这条评论，唇角微微抿紧。
  5楼：【战友你好，三年前我也经历过同性好友表白，至于结果——上个月刚领完证】
  6楼：【恭喜楼上！】
  7楼：【哇哦恭喜恭喜】
  眼见评论楼越来越歪，齐莫莫心不在焉地随大流发了句“恭喜”，然后默默地退出软件。
  智能浴缸保持恒定的水温，水汽很快便在手机屏幕糊上一层雾。
  齐克学家里的浴室装修得很人性化，花洒和浴缸全是智能系统调控，还可打开视听影视设备，在浴缸旁边的墙上装置了放水杯、手机等物品的小台子。
  把手机搁在小台子上，齐莫莫吸了一口气，缓缓沉进浴缸里。
  水波一圈圈荡开，溢出的水在瓷砖上溅出浪花。
  哗啦一声，青年从水里探出头，湿透的黑发紧贴在头顶，水珠沿着他精致的下颌线缓缓滴落。
  齐莫莫抬手抹了把脸，目光沉沉落在浴室角落的脏衣篓上。
  黑色运动服的半截衣角挂在篓边。
  几秒后，齐莫莫收回视线，拿起小台子上的手机迅速播出一个电话。
  铃声响过几遍后，对方接了起来。
  “莫莫，咋了？”谢有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
  齐莫莫看了眼手机时间，九点五十五。
  这个时间点……谢有庆难道还在训练？
  想到某种其他可能，齐莫莫罕见地卡壳了。
  谢有庆那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听着像是布料的摩擦声。
  “怎么没动静，信号不好？喂？莫莫？齐莫莫？”
  齐莫莫回过神，“嗯，是我。”
  谢有庆：“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齐莫莫：“啊，没事。”
  谢有庆：“……？”
  齐莫莫：“哦，对了，是有事。”
  他顿了下，冷静地说道：“我好像性取向是男。”
  电话里出现了长达一分钟的寂静，齐莫莫抿了下干燥的下唇。
  几秒钟后，谢有庆爆发了一声惨叫，“疼疼疼，张叔你手劲轻点，我在跟朋友打电话呢！”
  “不用劲抻不开筋。”边说着，张叔又下了两分力气。
  原来刚刚谢有庆不是在进行某种动作片啊，齐莫莫暗自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当兄弟恋情的大灯泡。
  另一头，谢有庆一边倒吸冷气，一边牙齿打颤地跟齐莫莫说话。
  “你恢复记忆了？”
  齐莫莫：“……没有。”
  谢有庆：“你喜欢的男人是岳甘棠？”
  齐莫莫：“不是。”
  谢有庆：“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张叔正给我抻筋，明天我去接你再聊。”
  齐莫莫：“你对这事……这么淡然的吗？”
  谢有庆：“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