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夏天傍晚的红霞透过窗帘洒进室内，整个屋子染上一片火红，背阴的地方霞光照射不到，呈现出一片明灭的斑驳。
  韩石挠挠头，转头望向旁边的枕头，枕头凹陷，上面还残留女人洗发水的味道，但很明显，旁边这个位置是空的。
  他双手撑起身体，扫视了一圈屋子，在书柜后面的饭桌旁看到了那个穿戴整齐的女人。
  韩石勾着嘴角微笑，从床边捞起裤子，随意的套上，裤链未拉，裤头将将挂在胯上，腹部肌肉线条块状分布，一丛浓黑的毛发从肚脐眼一直蔓延至下腹，说不出的性感。
  “怎么了？一脸不开心。肏疼你了？让老子看看？”韩石三两步来到梁玉旁边，蹲下，与她对视。
  “我没事”细细品味，女人的声音里面还带着性事结束后的低哑。“你坐着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说什么？怕老子干了你后不负责任？”韩石声音沙哑暗沉。
  “不是……”
  “那是什么”
  韩石站了起来，将她抱紧，下巴搁在她头顶上。
  “怎么突然这么冷淡了，老子伺候的不舒服？”
  他知道，刚才梁玉一直在忍着，是他兽性大发一时控制不住，过火了。
  梁玉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韩石放开他，坐在了她对面，拉过她的手放在大掌里把玩，“是老子不对，你骚逼流了这么多水老子真的忍不住。生气了？要不你打我？”
  梁玉摇摇头，“我没有生气。”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她的掌心，说：“那你板着脸给谁看？嗯？梁老师，我可不是你的学生。你这样可吓不到老子。”
  她抓住他的手掰开，将手收回，放到桌前，一脸严肃，“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如果你觉得可行，那就把这次发生的关系当成谢礼吧。”梁玉顿了下，“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韩石抬起下巴，眼中怒火燃烧，他双颊线条收紧，静静的盯了她几秒，揣出裤兜里的烟，点亮，狠狠吸了两口，轻烟的烟雾弥漫着。
  “你什么意思？用完老子就想把老子一脚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玉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
  梁玉没接话，一室宁静。
  半支烟后，韩石嗤笑一声，说：“也对，你正经大学毕业，现在还是人民教师，老子是什么？只不过是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送水工人，粗俗没文化，家里一穷二白，怎么配得上你高尚的人民教师。”
  “我说过，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老师，你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韩石嗤笑，“老子打第一眼见你就对你有兴趣。没事整天讨好你？你他妈当我犯贱？”
  梁玉凝视着他，感觉喉咙被堵住，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梁玉，我今天话就撂这，既然上了你，那老子一定会对你负责。老子是什么都没有，但如果你要跟我，老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不能保你吃香喝辣，但老子决不让你掉一滴眼泪！这辈子只管死命疼你。”韩石沉沉道，他知道他在博弈，天堂地狱一步之差。
  梁玉眉头紧皱，指甲深深抠进血肉，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不仅仅是外在的这些条件或是内在的一些什么人生追求与理想，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什么人才是最合适自己的。
  沉默许久，梁玉别过头，轻声道：“对不起！”
  这三个实在是俗不可耐却又如利刃般锋利。他以为她没有在性事上拒绝他就是接受了他，想来还是太激进了，所以到头来输的倾家荡产。
  韩石讥笑一声，“行，反正老子也不亏。”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才是真正的寂静，空气中的漂浮的暧昧味道在提醒着她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上床了。
  梁玉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她知道，今天之后，他俩绝对没可能有交集了，明明已经断绝所有后路，可她并不觉得舒心安然，反而像是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