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六叔 第35节
作者:
三寸心 更新:2024-05-16 15:04 字数:6213
“那是,六叔是没接着上学,六叔要是跟你一样上学的话,现在肯定比你混的好啊。不过,不上大学也好,要是去大城市里上学了,外面那么多漂亮的姑娘,总有一个会绊住他的脚的,六叔才不管我和奶奶呢,说不准现在他孩子都上小学了。”莫小西摇头晃脑地说道。被六叔照脑门上弹了一下。
“越说越离谱了,六叔在外面那么多年,也没被哪个女人绊住脚,还不照样回家娶了你!”
于是莫小西便嘿嘿嘿地傻乐。乐完了她问六叔,当年家里又不是没钱,为啥不接着上学?
六叔端着膀子,扫了姜诚一眼,正色道:“我怕我还没毕业,你就被别人拐跑了---”
莫小西这下笑的更像个小傻子了。
姜诚“切”了一声:“一个个,没出息的样,我看呀,你们俩就是俗话说的情人眼里出”稀粑粑----”说完就跑。
莫小西最先反应过来,指挥六叔撵上他使劲揍,恶心死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不,你跟你媳妇儿眼里才出稀粑粑!
姜诚躲在莫太奶奶后面,一口一个老姑奶奶,把老太太哄得要不是明天就是除夕了,估计今晚不舍得让侄孙子走了。
姜诚一本正经打量莫小西一眼,撇嘴:“我说莫小西,恁些天没见你了,我咋就觉得,你肚子没见大,脸怎么变恁大了呢?好东西是不是都让你抢走了,没给你儿子留点?”
莫小西嗑了几个松子吃:“你这毛头小伙子懂什么,三个多月的胎儿根本看不出来好不好?等过了四个月,才开始正儿八经长小胳膊小腿呢。”
“莫小西,别忘了我可是你表哥!比你大5岁呢。我毛头小伙子----”姜诚特意把那句话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以前是,现在可不是了,差着辈分呢,表侄子----”莫小西眯着眼睛咯咯笑。
“你傻不傻,我要是你表哥的话,要是他欺负你了,我还能给你出气,我叫你表婶的话,以后你受委屈了,我总不能收拾表叔去吧?小辈打老辈,没规矩!”
“六叔不会欺负我的,要是真欺负了,我就带着孩子跑!让他见不到儿子!”
“你跑的话,可别给我说跑哪去了,毕竟一拃没有四指近,我叫你表婶叫他叔,就算是为了老姑奶奶,我怕我忍不住告密-----”
莫少北罕见的没参与进来,他瞅着媳妇儿笑的意味深长。莫小西被瞅的有些发毛。姜诚照例在家里蹭了顿饭,下午很晚才回去。莫少北收拾着他从车上扔下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媳妇儿买的。牙----有些痛!
其实莫少北在姜诚面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卑的:多读几年书就是不一样!自己就没考虑这么周全连他自己都觉得,孕妇嘛,有件衣服穿就行呗,反正也穿不了几个月。但是,摸着这衣服的料子,确实很柔软、很妥帖。他后娘的腿儿,你还操上心了,这是我媳妇儿,还是你媳妇儿?
到了晚上,莫少北端了炉子去洗澡间,少了热水,打到房顶上的桶里。热水器里的玻璃管都冻上了,冬天不能用,幸亏有个黑色的塑料桶,莫少北都是把水打上去,用一根塑料软管引下来,洗澡用还挺好。
莫小西真是想不通,六叔咋想出一出是一出呢,白天天那么好,正好姜诚开车来的,想洗澡的话,干脆开车去镇上大澡堂子里洗去多好,非得到了晚上,这么冷的天又想起洗澡来了。
六叔挑眉一笑:“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我居然在你的提醒下才想起来!真是该打。”
莫小西问有啥纪念意义?莫少北但笑不语。
望着小洗澡间里氤氲的水汽。莫小西问六叔里面冷不冷?莫少北大声说,热的很,一点都不冷。还让媳妇儿去被窝里坐着,等他洗完了,顺便把洗脚水端过去。
莫小西是个爱干净的,每天必须得烫烫脚才能睡觉,跟六叔结婚后,也逼着六叔养成了每天洗脚的习惯。只是每次洗脚的时候,总是跟媳妇儿凑一起洗,一双大脚丫子,逗着一双白白嫩嫩的小脚丫,莫少北乐此不疲,每次都是水都凉了,莫少北才意犹未尽地把水倒掉。
莫少北洗完澡,身上直接就披了个棉大衣,端着一盆热水,往床前一站,棉衣掉在地上,漏出精壮的身子。
莫小西面皮泛红,她眨眨眼:六叔你怎么不穿裘衣裘裤?
莫少北把媳妇儿的双脚摁进盆里,才说道:“一会还得脱,麻烦!”
莫小西的小心脏莫名狂跳了几下,她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给她洗脚的男人,他蹲着身子,头发都已经擦的半干了,根根竖立着。倔强又热情。
莫小西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滑到-----那根几乎垂到地上的-----口有些干,她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回双脚。没想到,六叔抓住她的脚踝,一左一右裹住了他的-----像烧火棍般滚烫滚烫的。
莫小西目瞪口呆,好久,才脱口而出:“流氓,老流氓!”
莫少北正色道:“我怎么流氓了?六叔这是响应国家号召,依法、应当应分交公粮!”
莫小西轻易被六叔的话说的浑身发烫。被窝里有热水袋,再加上六叔滚热的身子,炙热的眼神。莫小西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我是不是要化掉了?”这果然是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晚-----
第62章 没那本事
开春后,终于不用穿臃肿的厚棉衣了,莫小西顿时觉得自己身上轻省了很多,五个月的肚子,鼓了不少,六叔的毛衣还差一个袖子就完成了,她却不想跟她们几个凑一块了。
也不是不想跟她们聚一块,只是四秋家的媳妇儿秋玲,亚辉家的也说了,让人家抓奸抓的上瘾了,真不知道她咋想的,张嘴闭嘴就提小彪怎么样怎样。
农村女人再没文化,再泼辣,最起码的羞耻心应该有吧?三孬家的说秋玲自打那件事后,四秋闹了几天,然后去小彪家要钱,小彪娘不给,一个月后,小彪却不知道从哪弄来五千块钱,扔给四秋后,便到外头找活干去了。
四秋得到五千块钱,高兴的不得了,带着3千块钱去了谭城,两天后回来,往事既往不咎,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带着秋玲赶集的时候,有说有笑的。别人问干啥去,他乐呵呵地回:去妇幼院把节育环摘掉,该要二胎了。
秋玲也照常串门了,往日里连雪花膏都不抹的脸,现在竟涂上白白的粉,香味有些刺鼻子,莫小西一闻到就打喷嚏。只能远远地坐在一边。
秋玲说话也没遮没拦的,她说,女人这一辈子得想开,咋着快活咋着来,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多没意思啊。
亚辉家的嘴快,张嘴顶了句:“我们可没你那个本事,都能把人家没成年的儿子拐到床上。”
当时在旁的几个人还生怕秋玲恼羞成怒,谁知道她呵呵一笑,说,没成年也有没成年的好处,年龄小,别的地方不小就行。现在想想那滋味,啧啧-----跟四秋那没用的简直白过五六年了。其实呀,男人也就恁回事,再大再小,再正经,那档子事谁不稀罕?外面的女人一勾搭还不屁颠屁颠地往身上黏----”
莫小西听了直翻白眼,三孬家的一指莫小西:“能耐的你,你咋不去勾搭六爷爷去?六爷爷家的钱可比小彪家多多了。”
秋玲的脸终于挂不住了,脸上的笑几乎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愠怒。站起来就走:“我娘说了,这世上就没有不吃腥的好男人,要么是不正经的男人要么是假正经的男人!平日里装的人五人六的,背地里指不定干过什么事呢。打量着别人不知道似的。”
“小六奶奶,你别搭理她就是了,她自己男人不争气,拿着小彪给的钱去城里找小姐去了。还寻思着所有的男人都跟她家男人一样。所有女人都跟她一样不要脸似的。”亚辉家的气呼呼地对莫小西说道。
莫小西根本没把秋玲的话放在心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六叔在监狱里蹲了将近五年,她也习惯了村里人善意的或者虚伪的、同情的目光。六叔不在家,连她都认为六叔蹲了牢狱,还能管的住别人嘴巴,别人的猜想?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身上不会掉一钱肉!
谁知道六叔回来后,风风光光地娶了她。别人有的,她不但有,而且只多不少,更比别人的好,别人没有的,她几乎应有尽有。家具家电,比城里人差不了多少。她们家美满幸福的小日子,让多少人眼热心动。
六叔并没有做错什么任何事,莫小西也没瞧不起任何人,那是别人的活法,她不予评论,但是千万别招惹到她头上,更别想往六叔头上泼脏水。
她笑吟吟地站起来,冲秋玲喊道:“不巧的很,那天你去我们大棚里。我恰好也在。以后缺钱的话,直接让四秋找我六叔就行,你也知道,我六叔不善于跟女人打交道。说话恶声恶气的死难听,我替六叔跟你道个歉,不好意思了,没吓着你吧?”
秋玲忽地转过身来,脸都憋成赤红色了,也没说出一句话。等秋玲走后,三孬家的扳住莫小西的肩膀问:“哎哎----小六奶奶,快讲讲,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还用问,这个女人已经没脸没皮了,肯定是勾引六爷爷去了呗,被六爷爷骂走了。”
三孬家的张大嘴巴,好久才说道:“确实没脸没皮了,咱们都小心点,回家好好敲打敲打自己家的男人!”
莫小西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原本并不想说的,可是那个女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这种腌臜事还拿出来炫耀炫耀,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给别人胡说八道,败坏六叔的名誉?趁早一盆凉水泼下去,浇醒她。
其实莫小西当时并没在场,是六叔告诉她的,六叔也是太实在了,回到家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儿都交代了,并且叮嘱媳妇儿:“四秋家的品行不好,以后少跟她在一块!”
莫小西因为六叔的主动交代,晚上好好犒劳了一顿,累的手儿酸,嘴也麻。早晨起来,六叔连碗都不舍的让端了,要不是奶奶在旁边,恐怕都要亲手喂了。
莫小西真的可以称得上“心灵手巧”的小媳妇儿了,她只是在画报上看到一名男演员穿的毛衣非常漂亮,针法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问过几个年轻小媳妇,更不知道咋回针的。她抱着画报细细琢磨了一小会儿,用针试了试,果然是一模一样。几天的功夫,毛衣就成形了。
莫小西想去大棚里看看,要说棚地她又不是不知道,直接去不就得了,干嘛非得缠着六叔呢,莫小西是听话的好媳妇儿,六叔不让去,她就不去,不是她不想去,她是不敢去呀。六叔会修理她的。
六叔说话算话,在修理媳妇这件事上,从来没有食言过,而且花样百出,光是听他一说,莫小西都臊的不行。
莫小西缠磨六叔的功夫也是见长的,反正前天去医院做b超时,医生都说了,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莫小西好奇地问男孩女孩,医生还没搭话呢,六叔一敲她脑门:“管他男孩女孩呢,健健康康就好,反正咱这是头一个。都高兴!”
医生乐了:“姑娘,你可没你家属觉悟高啊。看你们两口子都长恁好看,你们的孩子肯定丑不了。”
莫小西揉着脑门嘿嘿笑:“我就是好奇问问,到快生的时候也好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呀。”
医生笑吟吟的:“你们命好,到时候让奶奶准备好小被子小褥子,缝几身不花哨的衣服,我看咱们农村,姑娘家都穿绣花鞋,你这一胎省了-----”
“谢谢医生。”莫少北眼睛都大了不少。激动地跟医生道谢。
“不过啊,我得好心说一句,没有特殊情况,孕妇千万不要太娇气了,越娇气,到生孩子的时候越受罪。你对象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干过体力活。孕妇也得活动,不能老躺着坐着。要不为啥城里的女人一生孩子就去医院,到了医院哭爹喊娘的,力气都泻完了还生不出来?娇气呗,一天到晚啥活不干,身子骨弱的跟什么似的,哪像过去农村的女人,都快生了还在地里头干活呢。她们有几个上医院的,还不是找个村里的接生婆,麻麻溜溜的生下来,月子里还照样洗洗涮涮------当然了,月子里干活,咱们还是不赞同的。现在咱们农村的条件好多了,最好还是去医院生----”
“您的意思是,身体壮的话,在家生就---”莫小西的话没说完,又被六叔敲一下脑门:“你这还叫身体壮?小细胳膊小细腿 ,不管怎么样,咱都去医院生-----”
“对,可不是医院想赚你们的钱啊,孕妇营养足的话,孩子个头大,脑袋大,出生困难,很容易造成大出血,前几天就有一个孕妇,因为胎儿头太大了,在家里没生出来,送到医院后,孕妇没了,婴儿也憋死了----造孽啊,为了省那俩钱,一尸两命!”
莫少北听了神色大变,莫小西安慰道:“只是极个别而已。别害怕。放心吧,到时候,保险给你麻溜地生下儿子。”
医生也说,还是当娘的内心比较强大,当爹的要么啥都不管,要么瞎操心。当然瞎操心也总比啥都不管的男人强。
莫少北心道:要是我会生孩子的话,我生好了,就不用瞎操心了。
莫小西跟六叔回来的时候,想起医生说的不用做绣花鞋的事儿来,忍不住笑了。莫少北一见媳妇儿笑,他也笑,一直乐的合不拢嘴,乐的同时还盯住媳妇儿的肚子,眼神变幻莫测,惊喜?意外?担忧?还是期盼?反正莫小西见六叔的眼神,好像跟肚子里的孩子进行精神上的交流似的。
莫小西心里也挺高兴,却故意呲打六叔:“还说不重男轻女,瞅瞅你那样,人家医生一说不用穿绣花鞋,你就高兴成这样,谁说只有女孩子爱穿绣花鞋了。”
“告诉你多少回了,我对闺女儿子都是一样的。就是一听到医生说,想着我儿子在肚子里都这么大了,竟然都能看到小jiji了,难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第63章 变故
莫小西捶打六叔:“又胡说八道----对了,医生说的话都听到了,明天开始,我就跟你一块上地。”
“上地干啥去?那点子活还不够我一个人干的呢?”
“你不是说得压瓜叉子吗?苹果树枝子剪好了吧?我们一块干,这样不快些么。说定了啊。”莫小西拍拍六叔平坦结实的肚子。
“谁跟你说定了?跟着去玩会行,别的不用想,以后都是蹲着、猫腰干的活-----”
“我去棚里拔草总可以吧?”
“拔草不得蹲着?听话,不能挤着咱儿子----要不这样吧,六叔干活的时候,你在旁边给六叔递递苹果树条子行不行?”
莫小西连连点头。六叔才答应让莫小西跟着去高温大棚。到了棚地,他先把塑料布扒开一个风口,通风后,才让莫小西进去。
太阳刚升起来,棚里面温度计的温度,蹭蹭地上升。六叔把夹克一脱,套上一件旧工作服,把里面弓子棚上盖的草苫子,一把拽一个,迅速掀掉,一字排开摞好。一共四排弓子棚,五分钟不到,草苫子全部掀完。
移栽后的瓜苗,确切地说,现在已经是瓜蔓,瓜蔓上长了四五个叶子了,一层塑料布之隔,有两畦蔬菜,有芸豆、油豆、洋柿子,几十棵,有的已经有了黄色的花骨朵。阴历二月还没过完。洋柿子已经硕果累累了。媳妇儿最爱吃,特意提前了十几天下苗。青黄不接的时候,媳妇儿就能吃上新鲜的洋柿子、黄瓜、油豆。
立春后,棚里面的瓜果蔬菜长势喜人,简直是一天一个样,拔节似的生长。当洋柿子才刚露出一点红,莫小西就忍不住摘了一个。六叔眼疾手快一把夺了过去,拎起水壶冲了又冲。
“洗都不洗就往嘴里填,也不怕闹肚子。”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咱这洋柿子又没打农药,怕什么?嗯----酸酸甜甜又凉丝丝的真好吃。”说完递到六叔嘴边,六叔咬了一口,酸的眉头都打结了。直接把它扔了。
“不吃了,不吃了,这么酸,别把牙酸倒了,到时候饭都不敢吃----”
六叔在大棚里面都是光着膀子的,香瓜长到鸡蛋大小的时候,就得把瓜秧吊起来,六叔说在地上的瓜,长得不均匀,熟的也不均匀。对着太阳的那面,颜色黄里透红,贴着地面的就发白。
“六叔,你懂得真多。”莫小西笑嘻嘻地在六叔脸上亲了一口。
“六叔当然懂得多。”随手指了指另一侧的脸庞:“喏,还有这边呢。”莫小西听话地亲了一口。
“六叔,我发现我一步也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啊?”莫小西抱着六叔汗津津的胳膊,脸颊蹭来蹭去的。
莫少北看了看四周,没人,抱起媳妇儿走到棚头,一摞子没用过干燥的草苫子跟前。顺手扯过自己的上衣,铺上。再把媳妇儿小心放在上面。
莫小西有些摸不着头脑:“六叔,你这是想干嘛呀?”
莫少北紧张地问:“不是你想了吗?”
“我想什么了?”
“你想让六叔多疼疼你。”
“你----你----我才没想!你才想呢,成天满脑子都是这事!没出息!”莫小西紧紧攥住自己的松紧带裤子,神情紧张,开玩笑,在漫天地里,时不时能听到路上行人说话的声音。谁有闲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