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黎明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盛沐咬了一口吐司，抬眼看他仍然黑着一张脸。
  “怎么，和恩爱的女朋友吵架了？”她一边嘲讽似的问道，一边伸出手指将嘴角沾上的果酱拭去。
  黎明瞧着脸色更是暗沉了不少。
  一侧的管家默默擦了擦汗。
  只要家里两个大人不在，这两小孩之间的气氛简直就想要打仗一样紧绷着，谁在旁边谁遭殃。
  明明对话也没怎么样，偏偏他们视线碰上的那一瞬间，仿佛地都在震。
  真是仇人啊，仇人。
  盛沐吃完了早餐，拿起书包和管家道了声别就走了。
  剩下黎明坐在座位上，一口都还没动。
  管家见此，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劝他几句，结果刚凑近了一点，就听见他喃喃低语。
  ——“用了避孕套，也还是可能会怀孕的……”
  如神工鬼斧打磨过的精致脸庞，面无表情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管家脚步停住了，三秒过后他一脸淡定走回原位。
  这两个神仙一样的奇人，他毅然决然决定还是不要多管了。
  黎明最终还是没有吃下早饭，空着肚子就来到了教室。
  后座几个男生正在吵什么，见他心情不好的样子，连忙压低了声音。
  黎明虽然没打算听别人的对话，但距离这么近，他没这个想法也得听。
  似乎是年级里哪对情侣要在祈福的路上做什么事情。
  最后一个词黎明没太听清楚，不过想也知道是做爱。
  其他男生一阵哄笑，说不可能，太大胆了，那可是公众场合。
  那个负责传播八卦的男生不屑地说道：“我朋友昨天就去买了避孕套，还让他女朋友带回去了一盒，说怕自己忘了，人家还答应了来着……你说这发生的概率能不高吗？”
  “你说你们这群怂逼，不敢带女生出去打野炮，连想都不敢想，你们也太悲惨……”他还在继续说，正兴起时，前面的低气压魔王转过头来，瞪着自己。
  他舌头一打结，话就顿住了，这期间脑袋飞速运转，两秒过后只听他开口问道：“黎明，你不会也不敢带女生出去野战吧？”
  被点名的黎明只稍一皱眉，对方连忙噤声，手在紧闭着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众人看着黎明，表情怪异。
  后者似乎思想放空了一会，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好几下才好像想起要发问，便道：“你那朋友，是谁？”
  男生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乖乖回应：“五班的魏可，你认识吗？”
  黎明眼没抬，压着声音：“很快就认识了。”
  第三节课是音乐课，结束之后黎明拿着书从音乐室出来。
  今天的天空很蓝，万里无云。
  可能是心情压抑了一晚上，他百无聊赖盯着看了一会，回过神来上课铃打响了。
  走廊上空空如也。
  黎明打算走回去，转角时前面传来一道甜甜的女声：“你真是的……”
  充满了娇嗔的意味。
  黎明呆滞下来，没控制住自己的脚步，往前又走了一步。
  入眼的是盛沐红着脸的模样。
  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随着她娇羞咬唇的动作，手中的音乐书几乎要被揉烂。
  她面前还站着个男生，从她那接过什么。
  ——是那盒避孕套。
  风把额前的发丝吹乱了。
  他有一点不爽。
  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