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音乐剧不虚此行。
  乔羽本来就答应了跟叶紫涵合作，而他也创作了歌曲雏形，名叫《谁共我》。讲述侠女初出江湖既勇敢又新奇的一路见闻，跳脱中夹杂俏皮和江湖味道，少年气十足。
  中间稍微有些韵脚和转折不太好，音乐节之后，他找到了症结所在，一下子顺了起来。
  回酒店后，他顾不得洗澡，坐在桌边抱着笔记本修改歌词。
  穆泽阳点了宵夜，杭州的东坡肉是一绝，两人都很喜欢吃。还有西湖醋鱼、龙井虾仁等。
  “明天空下来了，出去玩一圈？”吃饭的时候，穆泽阳提议道，“去西湖游船，然后再去灵隐寺？”
  “好啊，你安排就好，我无条件服从。”乔羽外出旅游是很佛系的一个人。
  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别人怎么安排他非常听话跟着，然后该请吃饭的时候请吃饭，该掏钱的时候掏钱，绝不多逼逼。
  如果旅游的队友是佛系的，什么都肯听他的，那他也可以翻手机做攻略提前买票、订车、订餐和安排游玩的行程，保证游玩的有趣。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朋友们很喜欢跟他一起出游。
  以前公司团建，他就是非常佛系那种，还要带着电脑，白天游玩，晚上熬夜写小说，第二天再顶着黑眼圈爬起来，继续嗨玩。
  穆泽阳做决定的时候很多，现在乔羽把出游计划的工作交给他，他也理所当然地接下来，开始查明天的天气和路线。
  “明天气温还可以，没到太热的时候，下午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下雨。阴天凉快。那就上午游船，下午爬山。”
  “好。”乔羽问，“要不要带点零食？”
  “我来安排。”穆泽阳跟上次酒店给乔羽买水果零食似的，用外卖软件点了一堆，洗干净的洗干净，该切的切好，送水果时自带的塑料盒洗干净擦干可以继续装洗净切好的水果，两用方便。
  穆泽阳突然多了几分学生时代夏令营的乐趣。
  乔羽写完歌词发给了叶紫涵。
  年轻貌美十八岁的叶紫涵果然还没睡，也是夜猫子。
  她接收后看了一遍，回消息的语气很兴奋：啊啊啊啊啊！乔羽哥哥你太厉害了！不愧是编剧老师！这韵脚！这故事感！我好喜欢！！！！！谢谢你！！！我这就去编曲试试！！！
  乔羽看着满屏的感叹号，脑中仿佛已经出现小女孩开心尖叫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笑，回道：去吧，别熬太晚，不然顾墨‘老’人家肯定会唠叨的。
  叶紫涵发了个笑哈哈的表情包，然后又发了个遵命的猫猫表情包，就撤了。
  乔羽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一偏头，发现穆泽阳正在往背包里塞明天出行要带的东西——遮阳伞、遮阳帽、防晒喷雾、钱包、零食、切好的水果、以防万一可以替换的t恤和短裤。
  乔羽：“……”
  几年没见，穆泽阳竟从甩手掌柜变成了操心的那个。
  以前他们出行之前，乔羽是做攻略、收拾行李、携带各种可能用到东西的操心人。穆泽阳是出钱、当司机、指哪走哪的甩手掌柜……
  那会儿乔羽也会有意无意地在改造穆泽阳的路上稍微走几步，没指望他真的从大少爷变成贤惠的伴侣。
  原来他都记在心里了。
  或者，这是潜移默化中，他自己学会的。
  总之，看着穆泽阳忙碌的样子，乔羽心情大好。
  他凑过去，从后面搂住穆泽阳的腰：“还没忙完啊？你这准备得也太充分了吧？”
  穆泽阳笑着把最后两瓶水装进去，侧头低语：“到底是谁忙？我这是等你忙完等得无聊了……”
  “我忙完了。”乔羽眨巴眨巴眼，暗示着什么。
  穆泽阳拉好拉链：“我也忙完了。”
  他将背包放在床尾，目光晦涩不明：“一起洗澡？”
  “……嗯。”
  ……
  两人没做太影响明天游玩的事，只是互相帮了帮忙，腻了一会儿，才从浴室出来，倒在大床上睡觉。
  一夜安眠。
  翌日六点五十，生物钟令他们提前醒来，关掉七点的闹钟，然后起床收拾洗漱。
  早餐在酒店简单吃的，吃完饭就去西湖游船。
  穆泽阳难得穿着休闲的t恤短裤和运动鞋，背着双肩包，乔羽也差不多打扮，两人跟大学生似的混入年轻的人群，毫无违和感。
  音乐节已结束，也不是假期，所以来西湖游玩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但也不少。
  国内人多就是这点不好，无论何时去旅游地，好像都会有很多人。
  不过跟正常假期日游玩的人数比起来，这已经是小巫了。
  游船其实就是为了吹吹风，吃吃水果，聊聊天。
  隔壁游船上还有导游放的西湖介绍，古典神话传说，白娘子许仙雷峰塔，西湖十景——什么苏堤春晓、平湖秋月、断桥残雪、雷峰夕照、南屏晚钟……总之很有意境。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诚不欺我。
  小船渐渐漂到人少的地方，乔羽拎着一串葡萄，自己一颗，喂穆泽阳一颗，惬意地很。
  他感叹道：“以后我们恐怕是没机会这样正大光明地玩儿了。”
  穆泽阳大方道：“以后你红了我们去国外玩，没人认识，没人打扰，一样可以。或者，直接包场地玩儿。”
  乔羽：“好有钱的玩法。看来我要更努力赚钱了。”他对下个月进节目组的事有点紧张，“不知道我能不能顺利走下去，万一第一次录制就翻车，岂不是太辜负你们了？”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想想你本来就不是靠艺人这项技能生存的，你本职可是编剧。大不了就重新回归编剧，或者创作者，不损失什么，别怕。”
  乔羽被穆泽阳安慰后，心奇异地静下来。
  是啊，昙花一现的‘火’的确是个偶然事件，他能搭上这班车更快到达终点固然很好，错过了，换趟车再前行也不错。
  反正他最爱的创作永远都不会放弃，有什么可害怕的？
  下午他们直奔灵隐寺，在灵隐寺山脚吃了顿饭，那家的东坡肉做得一绝，比昨晚宵夜外卖好吃多了。
  吃饱喝足，准备爬山的时候，天气转换，开始下起毛毛细雨，不似北方那样瓢泼电闪雷鸣，有着南方特有的温婉。
  乔羽跟穆泽阳都觉得这雨跟没下一样，所以就继续往上爬。
  所幸穆泽阳带了伞，两人遮同把伞，走得很近，亲亲密密的，下午来爬山的人又少，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两个男的勾肩搭背。
  山上空气清新无比，细雨蒙蒙的幕布下，树木都笼罩一层温柔。
  乔羽驻足在山路上，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穆泽阳听着细雨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在旁边静候。
  他很懂，乔羽这样的创作故事的人，最容易随时随地灵感爆发。
  看见朵花、看见座山、看见路过的行人、看见景点的介绍……
  无论什么，都能戳到他脑中专属创作的细胞，活跃、兴奋。
  “感觉好像这世界上就只剩了我们两个人一样。”乔羽忽然出声。
  穆泽阳笑着接道：“我们是隐士吗？还是修仙者？”
  乔羽的确脑补不少可能性：“都可以啊，还可以是旅行中误入异界空间的小情侣。或者是末日来临被困景点的夫夫。”
  穆泽阳道：“论脑补，我果然比不过你。”
  乔羽笑着转身：“走吧，杭州盛产各种传说故事，来这儿一趟，感觉灵感都爆发了很多。”
  “那就好，有机会我们继续到处旅行。”穆泽阳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更好地体验人生。”
  乔羽赞同他的话。
  不只是演员需要体验多样化的人生，编剧更需要。
  现在的他，最缺乏的，也正是这多样的人生体验。
  回程时，刚登上飞机，乔羽再度被粉丝认了出来。
  是两个大学生，他校友，趁周末跑来杭州旅游的，看见他之后，两个女生压抑着激动，询问能不能跟他合影。
  乔羽继被第一次索要签名后，解锁了第一次和粉丝合影。
  穆泽阳则是负责帮忙拍摄的‘工具人’。
  “我们成立了后援会，叫翅膀，粉丝们都是你的翅膀，自由飞翔吧，乔羽！”女孩子塞给他一个小翅膀造型的钥匙吊坠，白色的，大概被攥了很久，还带着掌心的温度，温暖极了。
  乔羽礼貌道谢：“谢谢，我会努力的。”
  “灯牌也是羽毛的白色哦~”说完，两个女孩子才互相搂着胳膊，难掩激动地离开。
  乔羽盯着那个白色翅膀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收好。
  这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充满了能量。
  他未来的时光，将会跟更多这样的陌生人绑定在一起，正如刚刚的女孩子所说的，她们是他的翅膀。
  他可以大胆地在新的领域展翅翱翔。
  “翅膀？”穆泽阳轻念这个粉丝名，忍不住笑了，“挺有意思的。还好她们没叫羽毛。”
  “翅膀比羽毛更有力量吧。”乔羽也分析着，他在位子上坐好，系上安全带后，趁着还没滑行，打开自己的艺人微博看了眼。
  上次他手抖发的微博还有人在讨论，有黑有粉有路人。
  乔羽想了一会儿，还是想大方承认，某人就是他喜欢的人。
  但自己操作怕是会给高媛惹来麻烦，也会给穆泽阳带来困扰。
  他们马上要起飞，起飞后联络会断，这时候还是别捣乱了。
  录节目前想个方案，反正他自己是觉得承认有喜欢的人也没什么。
  但考虑到粉丝心理，瞒个几年好像更对得起她们。
  很多粉丝也不求别的，只求看在眼里的人是单身，是属于她们的，能供她们yy的，就可以了。
  只要没有石锤，她们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当然，也有一部分粉丝是能接受粉上的艺人说真话的。说真话总比瞒着她们强。说不定还能得个耿直诚实好伴侣的人设。
  乔羽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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