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翻了个身，“师兄说，他要和赵燕燕浪迹天涯。”
  “挺好的。”
  “是啊！”穆凡沉吟片刻，“如果我的宏愿能实现，我们也做那样的闲云野鹤。”
  小婉笑道：“那一天到来，我们就收拾东西浪迹天涯。”
  穆凡从床上爬起来，“不知要多久。”
  他离开床后，回望一眼，“还是躺在床上舒服。”
  小婉道：“你今天有什么必须做的吗？”
  “去见见皮冻，它一直待在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它。”
  “它可能不在，你很久没回来了，它去过好几次深海。”
  穆凡的眉头先是一紧，随后又快速舒展开，“唉，长大了，是件好事。”
  “总得让它出去历练一番，况且它本就属于深海，陆地是它们暂时居住的地方。”
  穆凡应道：“有理，还是去看看吧，在的话最好，不在的话就算了。”
  小婉道：“你能感应到它吗？”
  “感应不到，它主动切断了联系。”
  “那我们沿着剑宗内的河流走向逛逛，再去近海看看。”
  穆凡嗯了一声，“只能碰运气了。”
  二人走出亿华阁，沿着念素山下的河道行进，先是向上游走，上游没有便转变方向，向下游找。
  有很多剑宗弟子发现了他们，时至今日，穆凡在剑宗内的名头越来越响，每一个新来的弟子都知道他的名号。
  以往流传的外号还在，但几乎没什么人叫了。
  小婉则是剑宗有名的美人，不过这个美人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新来的弟子只听说她很美，但却没见过真人。
  穆凡沿着河道走到上游的尽头，再向外就走出剑宗地界了。皮冻不可能向上，它去海里了。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走到入海口，仍然没有皮冻的踪影。
  秋风萧瑟，海风减缓了萧瑟之感，增添几分湿气。
  小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说道：“无法感知它在哪里，我们要找它太难了。”
  “本想和它叙叙旧的，这下好了，连影子都没见着。”穆凡一屁股拍在海滩上，“皮冻出去一次，一般多久回来？”
  “有几种可能，一般是一个多月，少数是两个月。”
  穆凡躺在沙滩上，“它上次离开是什么时候？”
  小婉坐在沙滩上，双手抱住小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注意。”
  “你最近准备出去历练吗？”穆凡扭过头说道。
  因为是上午的原因，几乎没有潮水，加上他们待得位置距离海水比较远，海水只能打到二人的脚踝。
  小婉道：“不准备出去。”
  “我过些日子，可能会出去一趟。”
  “这么快？”
  穆凡道：“我也不知要多久，你上次跟我说，如果想外出历练的话，让我带上你。”
  “我最近没这个打算，修为突破的时间不久，我需要巩固境界。”小婉几个月前达到璇玑境中期，的确没必要出去修炼。
  “我视情况而定吧。”
  小婉道：“不是你自己想去的吧，是叶叔叔让你去的。”
  “什么都瞒不了你。”
  “你都说了，去不去与时间都不能确定，八成是叶叔叔交待的事。”小婉拍了拍屁股，从沙滩上站起来，“老是待在这里也等不到皮冻，不如明天再来看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穆凡经常和小婉一起去海边，皮冻始终没有回来。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只可惜他们心里都清楚，不会长久。
  回到剑宗的第二个月，叶峰叫穆凡过去。
  穆凡心里有准备，刚到师父的房门前，门便开了。
  “这两个月过得怎么样？”
  穆凡道：“很好，没那么紧张。”
  “你该去拿第三个白玉盒了。”
  “我明天就出发。”穆凡摸着自己的腰，“师父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过些时日就能康复。”
  叶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上刻着阵法，镶嵌着晶石。阵法简单，晶石的品质也很低劣。他朝穆凡招了招手，说道：“为师送你的礼物。”
  穆凡颇为好奇，临行时，师父送给弟子的一般都是宝物，所以他立即跑过去，等着师父打开盒子。
  师父指着盒子，叮嘱道：“这些盒子不能随意打开，解开的手法不难，就两个手印。”
  “解法这么简单，为何还要那么小心？”
  “盒子里的东西威力不小，当然……是对你而言。”
  穆凡问道：“盒子里放着什么？”
  “烈性炸药。”
  “我用不着。”穆凡知道此物的威力，但以他的修为，的确用不到。若想用此物伤到人，需要精心准备很久。一旦敌人有所防备，便很难发挥作用。
  叶峰笑道：“你觉得用不到它，是因为你不知道盒子里放了多少烈性炸药，这里的东西足以让江河改道，山崩地裂。更重要的是，它的造价很低，造低阶储物戒指的花费，就够做出十个盒子的。”
  “师父，我觉得盒子上的封印还是复杂一点比较好。”
  “没事，不用担心，由阵法维持的力场很稳，除非你主动将其解开。”
  穆凡再也不敢轻视此物，他将盒子放到储物戒指内，问道：“这次去玄女峰有很大的危险吗？以至于要带这种东西。”
  “有备无患。”
  穆凡带着盒子告辞，临行前去了无崖山一趟。
  二人并未面对面离别，一个站在山腰，另一个站在山巅，看不到对方，却能在神识内感知到。
  你知我心意，我知你心意，离别时已经够了。
  穆凡驻足片刻，头一扭，奔着剑宗的山门去了。
  山巅处的小婉站在冷风中，她叹息一声，又笑了笑，返回那几间小屋子。
  床铺很整齐，被褥上的包裹也很整齐。她弯腰将包裹收拾好，朝着墙上一挥。
  墙上的剑嗡嗡作响，飞入她的手中。
  她褪掉衣物，换成黑色的斗篷，提着剑奔向剑宗山门。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剑宗山门，刚好错过，不是巧合，是小婉有意为之。
  穆凡向南，她向北。
  正如穆凡对她隐瞒了很多事一样，她对穆凡同样隐瞒了很多事。
  剑宗的秋天有点凉，每一对离人都能感受到。路途遥远，黄叶秋风为伴，竟是孤独旅途上的慰藉。
  穆凡持剑离开，远眺南方。
  “玄女峰，我越来越好奇五个盒子背后的秘密了，几块令牌加上几个盒子，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