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意嗫喏着：“我平时吃喝都是唐家的，所以我把工资，都给了我妈了，也是没想到会突然用钱……啊！”
  她说着说着，突然尖叫起来。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洛小白一听不好，急忙问道：“唐知意？怎么了？唐知意？”
  过了好几秒种，唐知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哆哆嗦嗦着，甚至能听到牙关在抖动。
  “老、老板，没、没事了。那个人，那个人打破了玻璃，但是正好有个邻居出来扔垃圾，他就、就先跑了。”
  她边说着，边抽泣着，有时候还停顿会儿，努力压着嗓音里的恐惧，似是不想让洛小白担心。
  洛小白揉了揉太阳穴：“地址。”
  唐知意一顿：“什、什么？”
  洛小白：“发个定位给我，我过去接你。”
  唐知意连声喊“不用了”，又补充道：“那个人已经走了，我没事了的。再说了，我所有的钱都交了房租和押金了，他看我这么穷，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洛小白又重复了遍：“地址！”
  这次，她加重了语气。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严肃的让人丝毫不敢产生反抗的想法。
  果然，唐知意嗫喏了两声，最后慢吞吞道：“我、我这就给你。”
  电话刚挂断没多久，洛小白的微信提示音响起，是唐知意发来了位置定位。
  洛小白看了眼，把地址告诉顾凌恒：“表哥若不想参与这种事，那还烦请您先下车，这车是我的，我还要用。不过您放心，您这么尊贵的身躯，我会免费给您打一辆专车。”
  顾凌恒瞥一眼洛小白，没作声，只长指转动着方向盘，换了方向。
  正是去唐知意所在的棚户区的方向。
  洛小白撇了撇嘴，低头又看微信。
  刚才才发现，江燃给她发过消息，可能那会儿在跟顾凌恒争执，所以没听见。
  江燃的消息，很简短：“既然不想住我这，我也不勉强你。但到了地方后，告诉我一声。我们不会给你压力，但也不会，让你再次置身危险之中。”
  洛小白看着那短短的几行字，贝齿慢慢咬住了唇瓣。
  她渴望那份家的温暖。
  但正因为渴望，所以，决不能饮鸩止渴！
  ——
  唐知意所住的地方，是京郊最杂乱的地方，三教九流，全在这里齐聚。
  洛小白的车还没开到胡同口，就看到唐知意小小的个子，在瑟瑟寒风中不断跳动着取暖。
  洛小白让顾凌恒靠边停车，自己则走过去：“怎么在这？”
  唐知意一张脸哭的花里胡哨的，却也遮不住被冻的惨白。
  她吸溜了一下鼻涕，憨态可掬地嘿嘿笑着。
  “这条胡同特别不好走，全是杂七杂八的东西，老板你的车肯定开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为了不让洛小白看到那条胡同的残破，她还把人往旁边拉了拉。
  “其实老板你不用来的，我跟房东要防盗窗了，他说会考虑的。”
  “你是被冻傻了？他要考虑到什么时候？”洛小白毫不留情地揭穿，“那人只是现在走了，后半夜等你睡着了再回来，你是想赔上钱又赔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