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生又问：“那你拍的，会在电视上播吗？”
  余白摇头：“应该不会，我们就拍着玩的。”
  大概率会是在视频网站播放，但是余三生不会弄这些东西，更加不会看。
  他也没去细细解释，他们这剧拍完，到时候应该质量不错，卖给视频网站也能赚不少。
  一听不在电视上播，又说是拍着玩的，余三生就有点失望。
  他们都说他儿子当大明星了，可是他从来也没见过他有什么电视播出，除了那几个广告。
  说是拍的电影，他现在就知道电影院都在大商场里，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去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弄。
  余三生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他自己没察觉，余白却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看着挺失望。
  失望什么？
  大概还是和钱有关吧。
  余白对他爸，一颗心早就凉透了，既然已经不报希望，也已经谈不上什么失望。
  “没别的事的话，我去睡了。”
  余白回了自己房间，他爸这回没叫住他。
  房子分东西两边两个卧室，余白回了对面的房间，房子里一下子就恢复了安静。
  安静到冷清。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余三生在这个房子里感受最多。
  这个时候，他又觉得有点难受。
  站了一会儿，发了会儿呆，他才回房间去睡觉。
  夜深人静，没睡着的时候，他也会想到一些事情，他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后悔，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老婆走了，儿子对他也冷冷淡淡，今年暑假好不容易还愿意回家了。
  但要说这辈子都不赌了，好好干活这话，他自己都觉得不相信。
  ……
  第二天，余白的拍摄量有点大，《相爱》的剧情已经到了尾声，剧情最主要的矛盾冲突都在这个部分，收尾的时候事情也格外地多。
  余白和杨乃杰拍了三场打戏，一天下来，人脸色看着都有点白了。
  纯粹给累的。
  “当时写剧本的时候，还好只写了爬墙跳楼，和流氓混混打架，没写开着汽车撞卡车这种情节。”
  余白坐着休息一会儿，和大圆吐槽。
  大圆回答得也更加精准。
  “剧本不是你自己写的吗？而且，不写追车剧情，只是因为考虑到剧组没钱，而不是不想写吧？”
  余白：“……”
  说得对。
  《相爱》这个剧其实挺短的，剪成一小时一集的话，也就12集左右。
  眼看着拍摄过半，一切进展顺利，暑假结束前肯定能拍完。
  张文疆几位却是已经拍完戏份了，鱼也钓得差不多，几个人说好了同一天走。
  余白对于几位前辈肯定是要感谢的，特地抽了一天他戏份少的日子，请了几位去吃饭。
  张文疆他们和余白关系好，一个个都把他当成后辈子侄来看待，说吃饭，也没有人和他客气，一起就去了。
  “这次也是没想到，大家能聚到一起拍个偶像剧，还是得谢谢小余白。”
  张文疆在几个人里，充当了桥梁的作用。
  元月和他熟悉，说话间便显得更自在些，而孔聆川和杨文武，论起在娱乐圈里都是混了多年的人，但是论名气之类，都没有前两位有名，又加上本来性格也不是那么话多活泼的类型，一般都是听得多，说得少。
  “是得谢谢余白，我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拍偶像剧。”
  孔聆川难得接了话，他是真没想到，一直觉得这都是年轻孩子们拍的剧。
  元月也跟着不停的夸余白。
  只有杨文武，他是余白的师父，这个时候倒不好说的太多，显得自家人是在骄傲。
  余白和杨乃杰陪坐在一边，除了陪笑，就是不停的吃着面前几位长辈夹给他的菜。
  “多吃点，你这体质一累就瘦，本来也没多少肉，现在看着比刚开拍那会儿又瘦了点。”
  张文疆特地点了一锅鸡汤，基本上全塞给余白吃了。
  一小桌人坐在包厢里，气氛正好。
  余白的手机突然疯狂的震动起来，余白看了一眼，是叶昊的来电。
  叶昊知道他和几位前辈吃饭，要找他估计也会发他微信，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打电话过来。
  估计是有什么事情。
  余白走出包厢，接了电话。
  “怎么了？”
  “出事了！”
  叶昊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充满了焦急，“李哥他家厂里出事了，有人说买了他家的零食，在里面吃出了蟑螂的尸体，现在都闹上微博热搜了！”
  李哥说的自然是李扬凡，他们这个剧组的投资人。
  李扬凡家里生意不少，但是规模都不算大，有一个老牌子的零食品牌，还有一些油盐酱醋的调料和食品加工厂。
  说是富二代，其实李扬凡小时候过得也挺苦的，也就现在生意起来了，比一般人的日子过得稍微好点。
  他家现在出了事情，连带着他家的生意都被翻了出来，他们家被骂得可惨了。
  还有无数的消费者，在骂他们是黑心商家，质量不过关，说再也不买他们家品牌的东西之类。
  搞不好李扬凡家就要破产了。
  信息时代，谁也不能小看了舆论的威力。
  余白一听就皱眉，如果真是卫生问题，那就麻烦了，也没得洗。
  他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看了热搜，果然挂在前排，异常醒目。
  不过余白刷了一会儿，立即就觉得事情里透着不对味。
  营销号太多了，而且看那些热门回复和转发，基本也都不是正常的号。
  所以是李扬凡他们家得罪了人，被整了？
  余白立即就想到了朱沅这个名字。
  真不是他记仇，或者对谁有偏见，李扬凡的事情透着诡异，说句不应该的，李家的那点生意即使是真有卫生问题，应该也闹不到这么大。
  这是由品牌的知名度决定的。
  如果不是李家生意上得罪的人，又能用上娱乐圈水军营销号这种手段的，余白除了朱沅不做第二人选。
  想到这里，余白立即给李扬凡打了个电话。
  李扬凡大概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余白打到第三个电话，才接通。
  李扬凡那边声音乱糟糟的，说：“余白你找我什么事，我现在有点忙……”
  “李哥，听说你家出事了？”
  余白开门见山，“我这边有点猜测，你看看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李扬凡那边也正和他想到一处去了，他已经问过他爸妈了，最近也没有得罪谁，家里更没有和谁结仇的，做生意和气生财，这个道理他们懂。
  余白说：“如果真是那边想的办法整我们，那就是我拖累了李哥你，对不起……”
  李扬凡：“你和他们又不是一伙的，你道什么歉，我现在就想弄清楚这事情到底是谁干的，被我抓出来，绝对要他们好看！”
  谁连累的谁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这事情解决了。
  余白刚才就已经有了想法，便说：“那个视频我也看过了，人家是拆了包装，在里面发现的蟑螂，现在首先要确认你们家公司的卫生情况到底怎么样，这个可以根据产品信息回溯调查，另一个就是必须要报警，对方拍的那个视频，我们隔着屏幕，也看不出来对方是不是买了产品之后偷拆了，把蟑螂放进去，又重新打开，这么拍摄出来的，最后查出来如果真是被人冤枉的，那也要有警方通报作为证据才能洗刷这些负面新闻。”
  电话那边的李扬凡听着，不停地“嗯”着表示赞同，有些事情他们家也已经在做了。
  只是结果到底怎么样，他们现在自己也说不好。
  食品生产的时候，工人如果由于疏漏，而造成了卫生情况不达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一个厂子那么大，有什么性格的员工，谁也说不好。
  余白另一件事情就是让李扬凡做好一切事件处理的进度说明，都发在微博上。
  反正人都已经被骂了，至少再起点作用。
  如果这事真是被人搞了鬼，那最后澄清的结果至少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和李扬凡商量了一下事情解决的可能的办法，余白说完挂了电话，准备回自己的包间里。
  他要提醒一下几位老师，最近都注意着点，小心朱沅过来报复。
  余白就站在走道旁的窗边，他还没完全转身转身，就看到了楼下街上熟悉的身影。
  第123章 “我给你大爷！”……
  这个世界很大，人又多，如果没有说好，要想在大马路上遇到一个人，那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但是这个世界又很小，往往冤家路窄这句话时常就会应验。
  余白站在窗边，往外一看，就看到了当时他报警抓赌那回，和他打了一架的高利贷花裤子。
  这人竟然已经出狱了？
  但是一算时间，当时他们判的三年以下，确实差不多刑满了。
  同样是夏天，这人还是如那时候一样，穿着花裤子，一件黑t恤，往街边一站，浑身上下透着“我就是流氓”的气息，正叼着香烟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