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是哪来的？”云娴询问。她想起了团战时忆梦莫名换队的事。
  “打怪掉落。”云娴刚想说她捡过的掉落无数, 怎么从来没见过叛变卡, 就听女射手用万分惆怅的语气说, “不过掉落率低的令人发指……”
  “多低？”苏晨有些好奇。
  想了想, 女射手才说, “游戏玩到快结束了, 除自己以外, 我只怀疑过一人有捡到叛变卡。”
  “为什么？怎么看出来的？”苏晨追问。
  女射手心知对方手里有请战卡，可以随意杀死同阵营玩家，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限塔防的游戏规则是，一方阵营人数死光，另一方阵营幸存者全体复活。没有人数限制, 也没有其他要求。”
  “因此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一般玩家对同阵营小伙伴都比较友善。但是捡到叛变卡的玩家不一样，一旦使用卡片改变立场, 原先的伙伴就会变成死敌。”
  “表现在行为上就是一味追求本身强大, 不顾阵营其他人死活。因为他随时可以改变阵营, 所以没有太多顾虑。”
  想想忆梦的行事作风, 云娴不得不承认, 女射手是对的。
  苏晨思维敏捷, 迅速想到对策，“叛变卡能在危机关头救人一命，可如果多搜集几张叛变卡呢？每回阵营战用一张, 不就绝对能活到最后了？”
  女射手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第一，没那么多卡片。第二，每位玩家限用一张。”
  “比如我，用了叛变卡才把自己换到纯白阵营，所以为了复活。我只能拼尽全力让纯白阵营获胜。”
  “就算我有逆天好运，日后又获得了一张叛变卡，我也用不了。”
  “对普通人来说，叛变卡只是相当于多了条命，并不足以改变游戏最终结果。”
  苏晨沉思良久。忽然，他说，“证明一下你的言论。叛变卡只能用一次是你说的，数量稀少是你说的，它由杀怪掉落、而不是天赋制作，这也是你说的。谁能分辨这话是真是假？”
  女射手有些无语，“你要我怎么证明？唯一一张叛变卡已经被我用掉，没有东西可以拿出来给你看。在此之前你们从没见过有人使用过叛变卡，不就是叛变卡数量稀少的最好证明？”
  想来想去，苏晨还是不太放心。他不时打量女射手，神色不善，似乎把人砍死才能放下心。
  女射手被看的寒毛直竖，忍不住为自己顺利存活下来添加砝码，“我说的都是实话！除了为纯白阵营拼命，我已经无路可退！纯白阵营凭空多出一个天赋玩家，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这个天赋玩家图谋不轨，带着请战卡混进白落城，那就很不好了。”苏晨目露凶光。
  女射手，“……”
  她很想直接传送离开。说了半天愣是没人信，那她何必白费力气！
  这时，云娴拉拉苏晨的衣角，“应该是真话。看她的表情，好像快被你逼疯了。”
  苏晨毫无愧色，冷着脸道，“毕竟是深黑阵营过来的人。”
  女射手无言以对。
  苏晨还想说什么，云娴一把把人拉住，眸光微闪。
  苏晨动作一顿，终于安静下来。
  云娴转头告诫女射手，“你知道的，我有请战卡。如果你试探对阵营不利，我不会客气。”
  女射手的表情隐隐有些崩溃，“要我说多少遍？你们还可能用叛变卡离开，我已经跟纯白阵营绑定！船翻我也得死！”
  她隐隐觉得肝疼。
  云娴也不在意，随口道，“没有最好。”
  接着，她大手一挥，“阵营战已经结束，各自散了吧。”
  长风哥仨如蒙大赦，飞快开溜。
  进入副本后先是队友自相残杀，接着身在安全区被深黑玩家痛殴，最后清理副本时刻警惕，惊险刺激到几乎承受不来。
  终于可以传送了。白光闪过时，女射手脸上露出解脱的微笑。
  再然后，云娴传送离开。
  苏晨，“……”
  难道刚才使眼色不是有话要跟他说，仅仅只是让他闭嘴？苏晨忍不住怀疑人生。
  王远神色稍松，疑心尽去。
  **
  传送回白落城，机械音汇报战况，“第六次副本前，纯白阵营玩家79，深黑阵营玩家60。目前纯白阵营玩家29，深黑阵营玩家21，请继续努力。 ”
  不同寻常的是，汇报完战况后机械音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道，“下次阵营战为最终决战，请剩余玩家做好准备。十五日后，最终决战正式开始。”
  “还有十五天。”云娴好生感慨，“游戏终于快要结束。”
  说着，她微微一笑。在最终决战前，还有一些事要做。
  刚回到白落城，苏晨就收到一条讯息。扫了眼讯息内容，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七拐八拐走到训练场，进入房间，苏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要是说的事情不重要，你就死定了！”
  “你当我是你？”等在房间里的人赫然是云娴。
  此刻，她漫不经心道，“本想等其他人都传送走后在副本里跟你谈一谈，不过术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我索性直接离开，回到白落城再联系你。”
  “什么事？”苏晨直奔主题。但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个模糊的念头，“你不是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的傻白甜。既然选择相信深黑的射手，应该有理由才对。”
  比如说，捡到一张叛变卡，已经确认深黑射手说的是实话。
  “什么都瞒不过你。”云娴大大方方把新得的叛变卡扔给苏晨。
  “叛变卡：使用卡片后，玩家将转换立场。注意，每位玩家仅可使用一次叛变卡。”苏晨阅读说明，随后轻笑起来，“难怪你不让我找她的麻烦。”
  云娴认真道，“目前纯白阵营占优，多一位死心塌地的天赋玩家当然是好事。捡到叛变卡的事我不想让人知道，省的被其他人当做潜在敌人。”
  “目前我的打算是继续待在纯白阵营，赢得最终胜利。叛变卡是最后一道保险，能不用最好别用。”
  “万一有突发状况，深黑阵营即将获胜，那就把卡用掉。”
  苏晨看了她一眼，“担心只有一人转变阵营？”两人两阵营，他们必死无疑。
  云娴面无表情，“虽然挚爱对戒非常神奇，但意外不得不防。我可不想一路顺利，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死掉。”
  苏晨勾起嘴角，将叛变卡扔还给云娴，“卡片留作备用挺好，虽然我不觉得会用上。”
  云娴失笑，轻轻应了声，“恩。”
  **
  偌大的白落城只剩29名玩家，宛如一座死城，到处空旷极了，不复当初人挤人的热闹场景。
  隔天早上，星辰工会众人在饭馆见面。
  云娴率先说，“你们有相熟的幸存玩家么？派不上用场的技能卷轴送他们得了，怎么说也是同阵营的。”
  “名人阁……”王远低声道。
  胖子眨了眨眼睛，“前队友已经死了。”
  顾文乐同样表示，“相熟的玩家都在星辰工会，之前认识的那些早就陨落了。”
  “那就给名人阁吧。”云娴把技能卷轴扔给王远，对他委以重任，“你抽空跑一趟。”
  王远苦笑。不知怎的，现在每次提到跑名人阁，他都有种新媳妇回娘家的错觉……
  “决战前刷个中级秘境副本。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事了？”苏晨琢磨着。
  云娴很有感触，“前期占据了绝对优势，现在才能轻松自在，静等开战。”
  说话间，名人阁的大当家走了过来。
  胖子小声嘀咕，“还没到蹭属性点的时候呢……”
  大当家耳尖，听见后不觉老脸一红。他随即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这次过来是为了有正经事！”
  “什么事？”苏晨好奇。
  大当家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张卷轴。
  “秘境：特殊副本，高等难度，奖励格外丰厚，可模拟最终决战。该副本为队友伤害豁免模式，最多进入十五人。使用卷轴后，秘境入口开启。”
  “注：本卷轴具有唯一性，纯白阵营仅此一张。”
  苏晨念叨最关键的几个字，“可模拟最终决战……”
  云娴扬了扬眉，“这是模拟考？战前热身？”
  “既然是模拟最终决战，那么不管环境还是模式，都该一样吧？”王远猜测。
  “大当家手气真不错。”苏晨笑容里散发着寒气。同是玩家，怎么有的人手红，有的人脸黑？
  大当家忍不住一哆嗦。定了定神，才说，“名人阁只剩三人，远远不足十五。我想凑个十五人团队，提前进行决战预演。”
  云娴摩挲着下巴，“你想凑齐十五人，可能不太容易。上次长梦工会放人鸽子后，大部分人就不怎么愿意参加集体活动了，宁可在训练场待着。”
  “所以这不是先联系熟悉的玩家么？”大当家苦笑。跟星辰工会打过几次交道后，他发现乖乖听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仗着小聪明想算计人，下场往往无比凄惨。
  “可以。”苏晨满口答应下来。
  “名人阁三人，星辰五人，一共八人，还差七个。”就在顾文乐一脸迷茫的时候，王远已经飞快计算好。
  “红衣和长风哥仨也可以喊上。”云娴提议。
  苏晨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问，“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云娴语塞，答案当然是没有。
  “那就由我另外找人吧。”大当家主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