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绝不可能是莱恩·哈梅尔弄出来的。”
  “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杜维心里冷然一片。
  他非常清楚莱恩·哈梅尔的实力。
  但这些人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杜维根本搞不清楚。
  人脸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拼凑在一起，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是谁在算计自己？
  还是说，有人在试图制造自己？
  这一刻。
  杜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曾经先后得到过两张面具。
  那两张面具后来都破碎掉，但一张没有五官，一张则只有眼睛，而且里面都有一个恶灵，其中一个也就是现在的恶灵杜维前身。
  再仔细一想。
  虚荣教派也有十三张面具，被称作原始面具。
  那些面具的五官也是残缺的，没有一张完完整整。
  可如果全都拼凑在一起。
  恰恰也是一张人脸。
  甚至，在埃塞格林的那个地下室里，杜维第一次进入的地狱之门后面隧道尽头，在顶部同样有着一张人脸的轮廓。
  任何人抬起头，都会看到一张脸。
  但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只有杜维看不到。
  ……
  于此同时。
  远在英格兰，刚下飞机的艾利克斯忽然抬起头。
  她茫然的看向天空。
  莫名的，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怎么回事？我……我怎么哭了？”
  艾利克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不知所措。
  心底也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哀伤和痛苦。
  脑海中，更是有一个意识在痛哭。
  她的记忆中，一段被遗忘的碎片浮现了出来。
  那是米内特的记忆。
  在某一天，某个时间，米内特身处某个黑暗的祭坛中，冲着看不见的存在倔强大喊：“你这么做，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知不知道你的下场会有多严重？”
  “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认定的事就真的那么重要？”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一定会向你证明，你是错的，不止这个办法可以结束这一切，我一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求求你了，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不是你的仇人，我是你的爱人啊，我明明应该站在你身边，替你一起承担一切，你为什么拒绝我？”
  米内特倔强的哭着离开，而在这段记忆里，她的实力已经强到可怕，或许已经走上了披甲成神的路。
  可待她离开以后。
  那黑暗中，却有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
  “因为这是我安排的结局。”
  当记忆结束。
  艾利克斯内心震撼，她听到那声音竟然和杜维一模一样，可明明米内特已经离开，为什么还会有这一段话的出现？
  它是直接出现在自己记忆里的？
  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吗？
  但……
  下一秒。
  艾利克斯的脑袋剧痛，她无助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一些什么。
  却根本没有作用。
  那段记忆，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利克斯站在原地，茫然的落着泪。
  “我刚刚……是怎么了？”
  “我要做什么事来着？”
  “想起来了，我要拿回我的剑。”
  说着，艾利克斯目光恢复了坚定，她走出机场，外面已经有人在等候。
  “艾利克斯小姐，英格兰博物馆已经封闭，今天只为您一人开放。”
  ……
  另一边。
  杜维正看着墙壁上的那些人脸暗自皱眉。
  他一边看着。
  一边在想一些事。
  倒不是说考虑自己的存在是造物还是真实。
  他想的是，先不说为什么这里一堵人面墙，单说这些鬼玩意，能不能用来坑自己的仇人。
  但首先。
  杜维得弄懂诡异人脸的作用。
  这玩意一直想扑到自己脸上。
  却直接无视黑影。
  很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杜维倒是犯不着拿自己当试验品，但不是有个黑杜维吗，而且它还放出来一个恶灵杜维，带着信封在外面找自己。
  现成送上门的。
  “就是不太保险，它和我的思维模式，以及智慧不相上下，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我阴到。”
  “而且，我都能跑，不代表它跑不了。”
  “人脸和面具之间肯定有联系，或许我应该换个思路，要不给虚荣教派的人换上去，或者试试给其他人换上。”
  正好，杜维手里就有一张人脸。
  他想了想。
  右手打上标记。
  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后，生怕惊扰到那人面墙上的存在。
  等他退到红门入口的时候。
  身体已经有一半在门外。
  这时，他想了想，既然已经打上了标记，又不方便把这玩意带走，那还不如丢进门里先关着。
  等需要的时候，再发动标记拉出来。
  虽然会连带着无数的黑色丝线一起出现，可那时候，杜维估摸着要不是自己陷入必死的结局，要不就是在搞虚荣教派了。
  正好一波全带走。
  也不叫事。
  于是。
  杜维就只留左手在门内，身体则全都退了出去，而且他还握住了门把手。
  只要一松开左手，那只诡异人脸就会脱离束缚。
  但凡他动作快一点。
  就能把人脸留在门内。
  想到就做。
  杜维猛地一松手，瞬间后撤，同时推上门。
  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
  哗啦啦……
  整个门后的人面墙上，那些人脸全都惊动，密密麻麻的要么掉在地上，要么悬浮在空中，蠕动或者是飘着，都在向着门后涌了过来。
  杜维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些鬼玩意，竟然是一个整体？”
  他立马把门关上。
  整个红门都在做响，似乎有无数的人脸，都在冲击着红门。
  颤抖。
  连隧道都在颤抖。
  灰尘四溅。
  杜维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打开门，左手抓住那张人脸的时候，明明门后都是同样的存在，却全都没动静了。
  因为他的左手的能力是相安无事，而这些人脸偏偏又是一个整体。
  控制住一个，就是控制所有。
  也就是说，下一次，他只要敢发动标记。
  到时候，他就得面对无数的人脸，都想要争先恐后的覆盖到他脸上。
  “这东西谁搞出来的，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杜维心里一阵恶寒。
  正在这时。
  周围的一切，忽然恢复了平静。
  红门后的撞击声也荡然无存。
  一种诡异的气息，悄悄从红门内散发了出来。
  这种感觉来的无比奇异。
  就好像是刷新了一样。
  “这……”
  杜维咬了咬牙，脸色阴晴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扇红门没那么简单，红门或许是莱恩·哈梅尔制造的，可里面的存在却不一定。
  “我想再打开一次。”
  杜维心里的疑惑太多了，他再次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然后轻轻一拧，推开了一条小缝。
  昏黄的光亮便透了出来。
  杜维眉头一条：“奇怪，里面不是漆黑一片吗？”
  他说着，就凑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然后他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