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
作者:
狂渚 更新:2024-05-16 03:01 字数:4183
“柯尔柏洛斯,主人。”柯尔柏洛斯抬起头,他仰视着青年,那眼角眉梢间的慵懒,两滴泪痣的浅淡色泽,和微红的唇珠,全都和他心目中的模样重合。
那时柯尔柏洛斯并不懂那在他心底微微冒头的情愫,名为爱慕。
莫先生点点头,他重新咬住水烟嘴深深抽了一口,于袅袅烟雾中道:“去找修斯领你的奖励吧。”
一直到柯尔柏洛斯离开,莫先生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曾挪动,他像是完全融化在那张舒适的躺椅上了,独自一人待在豪华的房间中,抽着水烟,望着外面的世界。
慵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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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董征吻下来时,崔左荆已经连手都不愿意抬起了,他现在只觉的连动一下手指头都是那么的累,如果可以,他真想永远的躺在这张舒服的沙发上,什么都不用干,直到老死。
疲惫和厌弃是何时悄然出现在他身上的,崔左荆已经不想去思考了,要去收回碎片?反正也不是特别着急的事,先休息一会儿,等明天再说吧。
董征温暖的唇落在他额头,鼻尖和唇角上,但崔左荆懒得给他任何回应,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瘫在沙发上,任凭董征的动作一步更比一步的过火。
【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
莫先生给的奖励是将他提拔成了安保队队长,现在柯尔柏洛斯每周都有一次登上电梯,向他汇报情况的机会了。
柯尔柏洛斯无比珍惜这次机会,主人很少会亲自下来视察,所以每七天,他就只有这十几分钟的功夫可以看到他。
柯尔伯洛斯做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赌场在他这尊杀神的看管下无比安定,从那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事了,但柯尔柏洛斯却盼着能有一两个人出现打破这种局面,他需要一些风波,一些能成为谈资的事情,才能不至于在每次汇报时都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一切正常”。
他想要得到主人更多的注意。
来到赌场的第十一周,柯尔柏洛斯照常登上顶层汇报情况,敲过三下后,他轻轻推门。
莫先生刚洗完澡,披着浴袍坐在床边,光脚踩在地毯上,贴身侍女安吉拉正为他擦拭头发。
注意到门口的柯尔柏洛斯,安吉拉手下动作一顿,不留神把青年扯到了,莫先生皱了下眉头,没有呵斥,只是道:“你要把我扯秃吗?”
“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安吉拉吐了吐舌头,赶忙低下头专心工作不去看那有着深蜜色眼瞳的安保队队长,面色不易察觉的泛红。
她跟着主人已经有好些年了,从十四岁就作为他的贴身侍女,如果不是出了大差错,主人是不会批评她的。
柯尔柏洛斯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沐浴后微微泛着粉色的皮肤,从乌黑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脖颈滚进锁骨的凹陷处,最终滑落进睡袍的领口。少女拿着毛巾,手指在他发间穿梭,做错了事情,却仍能像个娇俏的孩子一样不受任何惩罚。
她可以靠得那样近,可以那样触碰主人,可以和主人轻松地说话。
莫名的情绪浮上心头,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张开口器啃咬着心脏,让他不禁攥紧了拳头,酸涩泛上舌根。柯尔柏洛斯从未那样鲜明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嫉妒。
他多想那个陪在主人身边的人是自己啊。
“柯尔柏洛斯?”莫先生终于看向一直没有进来的男人,“在哪儿站着干什么?”
柯尔柏洛斯攥得骨节都在咯咯作响的拳头骤然松开,那声对他名字的呼唤瞬间将他安抚了。他稳步走过去,在床边单膝跪下,向以往那样,沉声道:“主人,我来汇报上周的情况。”
没人知道这个男人心中掀起过怎样的波澜。
除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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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雀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黑色房间,摔倒在地,嫉妒感是那样强烈,以至于让几乎从没有过经验的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跪在地上弓起身子,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指甲嵌进肉里似乎想要挖出那颗源源不断挤着酸水的心脏。
她嫉妒一切比她更加优秀的人,嫉妒一切烨烨生辉的美好,嫉妒一切的求而不得。
她想起美苏争霸测试时,天台幻境中兔头女孩红滴血的眼,事情发生后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谈秋雨,觉得她恶心至极。
可现在,怎么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眼泪涌出砸在地板上,透明的虫子悄然出现在她身边,以令人惊诧的速度蔓延,很快就挤满了汪雀脚边,顺着她的腿脚向上爬,几乎将女孩整个淹没在半透明的虫潮中。
它们挥舞着呼吸孔中的细密触手,向着汪雀脸上爬去,半分钟后,第一只虫爬上了汪雀脸颊,它柔软微凉的身体舒展着,试图盖住汪雀的眼睛。
越来越多的虫子和它一起,逼迫汪雀紧紧闭上双眼,一层压着一层,不让她睁开分毫。
只要看不见,就不会嫉妒了吧?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坑】
至此之后,每一个长夜,对柯尔柏洛斯来说都变成了折磨。
年轻气盛的健壮身体诉说着需求和渴望,滚烫的血流过他全身,将躁动带去每一个细胞,他辗转反侧,往常随便往哪里一坐都能快速睡着的人,竟然难以入睡。
抚慰自己,纾解欲望从来都不是丢脸的事情,但每当柯尔柏洛斯偷偷想着青年的眉眼和身体时,一切都变得那样罪恶。
那是拯救了他的主人,高贵的不应该沾染世间凡尘,却在幻想中被他抱在怀中亲吻,做出微小的迎合,哑声将他称赞。
越得不到就越想要得到,越想要得到就越发空虚。
柯尔柏洛斯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是个头。
他依然每周都去汇报情况,珍惜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只是每次在看向青年时,总会不受控制地留心那从脚趾缝隙中冒出的地毯柔毛,幻想如果被这一双脚踩着会是怎样的感觉,那双含着水烟嘴的唇吻起时会不会和想象中一样柔软?主人那说话时总是微微扬起的尾调,会不会带上别样的滋味?那从不运动不算健康的身体,会不会很容易疲惫?
无数这样的想法挤满柯尔柏洛斯的脑子,让他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变得灼热,每当这时他只能低着头,苦苦压抑着心底的渴望,和身体的渴求。
如果主人知道自己竟然抱有这样下流恶心的想法,估计会杀了他吧。
每每想到这里,柯尔柏洛斯心里剩下的,只有苦涩。
——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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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房间中,崔左荆半睁着眼,视线却很难聚焦在董征脸上,从男人肩头越过,投向空荡的天花板。
许久,他抓着沙发的手猛然收紧,指节用力地微微发白,像是要逃避些什么,董征却抓住那只手按在少年头顶,和他十指相扣。(亲爱的审核,这只是两只手,还是举到脖子以上的两只手)
狂热的吻落在崔左荆唇上,在这方牢笼中,谁也无法挣脱。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考六级了!(第四次……
也祝今天考试的宝贝一切顺利!
第278章 请帮助我
柯尔柏洛斯从来不是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他一如既往的沉默而稳重, 赌场中的人都挺喜欢这位可靠的安保队长, 谁会不喜欢抢着干活, 还从不嫌累的同事呢?
柯尔柏洛斯不像其他同事,下班后会离开赌场回家, 这里就是他的家,主人在的地方,就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他也很少在工作结束后去酒吧喝两杯, 一般回到宿舍后, 洗个澡就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想一些事情。
……想他的主人。
窗外或夜色正浓, 或清晨的微光从天边透出, 就在这种思念中, 进入梦乡。
但这种压抑从来都不会得到解脱, 压得越狠,堆积在心里就越发酸楚。
最先发现柯尔柏洛斯有心事的是主管修斯, 他是莫先生的亲信, 从赌场存在时就在这里工作了。这天结束午班已是晚上十点, 柯尔柏洛斯换了衣服准备去吃点东西, 主管过来拍拍他肩膀, 道:“去喝一杯吗?”
如果有人邀请他,柯尔柏洛斯是不会刻意拒绝的,他知道, 在这里工作非常需要好的人际关系。
柯尔柏洛斯和主管去了酒吧,在众多纵情欢笑的客人中,两人各自点了杯酒。
简单聊过几句后,主管问道:“你最近有心事?”
柯尔柏洛斯沉默,他握着装有冰块和烈酒的玻璃杯,半晌,笑了下,道:“没事。”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辛辣淹没唇齿落入胃中,迅速烧起来,冰块滚进嘴里,被柯尔柏洛斯咬得粉碎。
柯尔柏洛斯发现,烈酒入喉的爽快和酒精的麻痹似乎可以让他暂时忘记那已经将他一颗心死死缠绕的痴望。于是他又要了一杯。
一杯又一杯。
这天晚上,柯尔柏洛斯第一次喝醉,主管叫人将烂醉如泥的他扶回宿舍,据说他醉后并不吵闹,只是沉默地坐着,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好像一个已经孤独了很久,也习惯了孤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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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酒精让他浑身发热,食道和胃像是在燃烧,口腔黏膜在酒精过度的浸泡下,已经不足以保护皮肉,让嘴里火辣辣的疼痛。
眼前一切都缓缓旋转着扭曲,长桌上一片狼藉,几乎所有食物都被咬了一口就随意仍在一边,维克多撑着桌子才不让自己倒下,他打着酒嗝,又拔开了一瓶酒的木塞。
每当漫长冬季来临时,零下二十多度的气候让高度白酒成为了俄罗斯人温暖自己的法宝,同样,酒精也能让常年处在寒冷和黑暗中的人们获得快乐。
“Дoдha!”(干杯!)
维克多摇摇晃晃地举了下酒瓶,再次含住了瓶口。
【正以推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柯尔柏洛斯再度得到了晋升,他被提升成了分管经理,离开了安保队。
这样,他和主人见面的机会又多了一些。
自他被带回来,已经过去一年了。
柯尔柏洛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接近着那个需要他仰望的青年,他相信,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主任最器重的手下。
只是生活总是那样喜欢和凡人开玩笑,它就像个顽劣的孩子,洋洋得意地看人们被它捉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柯尔柏洛斯自认为他将心中的爱慕很好的隐藏着,但作为被他默默注视的对象,莫先生怎么可能发觉不到?
从一开始他没有当回事,因为这样爱慕和敬畏的目光他受到过太多太多,他被许多人这样看过,他也知道那种喜欢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不会持续太久。
就像流落到沙滩上的鱼,如果没有浪潮持续的滋润,很快会被晒干,发臭。
但柯尔柏洛斯好像不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越发深沉,里面那种混杂着痛苦的仰慕,有时都会让莫先生咋舌。
好像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每周的定期汇报仍然是那样千篇一律且无趣,房间中就只有柯尔柏洛斯和莫先生两人。
柯尔柏洛斯单膝跪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半天没有听到平常会响起的慵懒回复。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发现那坐在椅子上听他汇报的青年双眼闭着,单手拄在扶手上撑着额头,似乎睡着了。
柔和的灯光洒下,他睫毛在眼底洒下一小片阴影,将泪痣笼罩其中,他是那样的安静,就好像童话中的睡美人,等待着一个唤醒的吻。
柯尔柏洛斯痴痴地看着他,他跪得更直了些,于是靠得更紧,几乎都能看到青年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他无声地吞咽了下,悄然伸出手,想要轻轻碰一碰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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