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嘴和老油条就找上了门。
  一进门，大嘴便对我说：“鬼哥，昨晚赌场那边出事了！”
  “哦？巴图尔昨晚去赌场闹事了？”我看着面色紧张的老油条，问道。
  “不是的，鬼哥，没有人去闹事，也不对，是有人去搞事情啦！”老油条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最后拍着脑门说道：“鬼哥，我们可能遇到老千啦！”
  “啥玩意？老千？”我听到老油条的话，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是的啊！昨晚赌场盘账的时候，我发现赔了不少钱，就让人又对了一下账，确实是赔了不少的钱！”老油条苦着脸说道。
  “赌场赔钱不正常吗？难道你们一直没有赔过钱？”没有怎么关注过赌场的生意，老油条的话让我有些奇怪。
  开门做生意的，特别是赌场这种生意，难道就没有赔钱的时候。
  如果赌场不赔钱的话，那么那些赌客是傻子吗？
  明知道会在赌场输钱，还要削尖了脑袋去赌场博运气？
  然而，老油条在我的注视下，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对我说道：“鬼哥，赌场从来没有赔过钱，除非是有老千来捣乱！”
  “卧槽！老油条，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赌场从不赔钱？那赌场里赢钱的那些赌客，难道都是咱们的人？装样子给别人看的？”我有些纳闷的问着。
  “鬼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老油条问道。
  “故事？什么故事？”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老油条。
  “以前有一个人特别的喜欢赌博，把家里的田产和房子，都输了，家里人劝不了他，就找来了一个很有名的师父，想让这位师父教他，后来这个师父为了点化他，就让他每天从一口盛满水的缸里，往另一口空的水缸里舀水。”老油条说道。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老油条说的这个故事，便问道：“后来，是不是水都漏到，两口水缸中间的那口缸里了？”
  “没错啊，赌客们赢的钱，都是其他人的钱，这就像从有水的缸里，往没有水的缸里舀水，赌场呢，就像他们中间的那口水缸，等着接漏下来的水，所以赌场怎么可能亏钱呢？”老油条冲我笑了笑，解释道。
  “有道理！所以赌场从来不赔钱，只要赔钱，就是出了问题，对吗？”我若有所悟的问道。
  “对！而且只能是老千！”老油条回答道。
  “这是为什么呢？”我又有些不明白起来。
  按照老油条的说法，开赌场完全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根本就不会赔钱，可是老千又是怎么让赌场赔钱的呢？
  见我对赌场的事情一无所知，老油条连忙解释道：“鬼哥，咱们赌场开门做局，一般都是坐庄做闲，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点头应着。
  “咱们坐庄的时候，赌客是闲家，一般这个时候，咱们的荷官就会做局，以六四开的形势，赢取赌客的钱，这样既能从赌客的手里赢取少量筹码，也能减少赌客对荷官的质疑！”老油条解释着。
  “唉？我看电视上，很多关于赌场的情节，不都是庄家一直赢，然后老千出手，一直在赢庄家的钱吗？”我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鬼哥，你都说了，那是电视上的情节，怎么可能和咱们赌场的真实情况一样呢？要是人人都能看出来，赌场是要洗赌客的钱，那谁还来咱们这里玩啊！”老油条苦笑着说道。
  大嘴在一旁听着，摸了摸下巴，说道：“这就是温水煮蛤蟆，等蛤蟆知道自己被煮了，也没有机会逃了，是这个意思吗？”
  “对啊！咱们是开场子的，不可能一刀要了赌客的命，只有不断的让赌客来玩儿，他们把赚来的钱，送到咱们这里，才能把场子经营下去！”老油条解释着。
  “哦，荷官坐庄，六四开，慢慢赢赌客的钱，等赌客坐庄的时候，荷官发牌，让输钱的人，从别人那里捞回一些本钱，然后周而复返，就这样把所有人的钱都赢了？”我终于明白了赌场的规则。
  听我明白了赌场赚钱的路子，老油条点了点头，说道：“对的，鬼哥，这样的话，输钱的人，会认为他的钱，是输给了别的赌客，而赢钱的人呢，会认为他并没有在赌场输钱，所以即便是发生冲突，也是赌客之间的矛盾，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怀疑咱们的人！”
  “卧槽！这一手够狠啊！温水煮了蛤蟆，还让蛤蟆之间打架，老油条，你果然是个高手！”我不由得感叹，这些开赌场的人，当真是一肚子坏水。
  这完全是玩转了人们的心理啊！
  输钱的时候，赌客不会每一笔钱都记得很清楚，他们只会记得最大的那几笔钱，被谁拿了去。
  所以赌场的荷官，就故意制造这种假象，让赌客们，把关注点放在了身旁的赌客身上。
  这就好比，有人从你的手里，一次拿走一块钱，一共拿走了十次，而另一个人，一次从你手里，拿走了一百块钱，你一定会关注一百块的事情，而很难去计较，每次被拿走的一块钱。
  至于那些赢钱的赌客，他们赢了钱之后，会很是兴奋不已，才不会去细品，自己到底赢的是谁的钱。
  就算是有人去琢磨这件事，荷官做的六四局，也很容易让赢钱的人，把关注点从赌场的荷官身上移开。
  可是按照老油条的话说，赌场怎么可能赔钱呢？
  难道荷官没有意识到，有人在盯着他们吗？
  心生好奇的我，看着老油条说道：“老油条，你说赌场出了事，赔了钱，肯定就是老千在作梗，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哥，老千一般不会针对赌场，只是会乱了赌场的规矩，从赌场的手里抢走赌客的钱，但是偶尔也会有老千，专门针对赌场出手的！他们，一般都会在六四局上下手！”老油条向我解释道。
  “在六四局上动手脚？”我更加疑惑起来。
  见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老油条解释道：“最后一局，赢回前六局输掉的钱，他们把咱们的人，当蛤蟆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