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很皮。
  然而没办法，谁都知道，大梦老祖就是这性子。
  看到四位圣地圣主脸上一片呆滞，大梦老祖哈哈大笑。
  一边笑，还一边拍着王尘的肩膀，搞得王尘很尴尬，很想当场断绝师徒关系，说我不认识这人。
  星玄老祖四人有些哭笑不得。
  老实说，跟大梦老祖认识这么久了，但还是有些不习惯。
  冷不丁的来这一下，说实话，四位老祖都差点被他闪伤了腰。
  “哈哈哈，你们真无趣。”
  看到一脸尴尬的圣主四人，大梦老祖及时止住，没再继续调侃。
  四人长出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瑶光圣地的圣主强忍着尴尬，站了出来，“不开玩笑，既然几位老祖都在，咱们就谈正事。”
  说着，她目光直接看向王尘，“小友能否说说，你那佛国降临，是怎么回事？”
  得，直接就兴师问罪了。
  王尘没有犹豫，略作思索，直接回答：“我不知道。”
  “哦？”
  瑶光圣主眉头一挑。
  一般人，还真不敢在她面前，跟她这么不老实。
  有鉴于王尘的身份，还有沈剑心，大梦老祖在场，瑶光圣主没有当场发作。
  莞尔一笑，先是表现出平易近人姿态，她这才眸光一凝，道：“小友，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吧？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王尘摇摇头，一脸实诚，“圣主大人，我是真不知道。”
  既然从一开始就咬死了不知道，那这时候，无论如何，王尘也不可能松口。
  掌教沈剑心出来打了个圆场：“他确实不知道。这点，本座可以作证。”
  沈剑心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当即，瑶光圣主一笑：“好，便依道友所言，假设王尘小友并不知情，可我听说，像这样的佛国异象，好像不是第一次？”
  这里面就有一个漏洞了。
  第一次，你可以说你无心之失。第二次，还能是无心之失？
  之前在擎天剑宗，可是有过一次佛国降临的先例的！
  而且那一次，不仅擎天剑宗被闹得沸沸扬扬，连山门外的一帮商会商贾，也都看到。
  人证物证俱在，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
  而且，虽然擎天剑宗对外宣布，那是老祖悟道，偶有所得，才形成的天地异象。可这鬼话，骗骗一般人也就罢了，在场一帮大佬，哪个不是超凡脱俗之辈，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鬼话？
  “咳，”
  大梦老祖一声咳嗽，替王尘作出了回答，“那个什么，当时，确实是老夫遨游西地，偶有所得……”
  他这是打算不惜自身名誉，替自家徒弟圆谎了。
  然而，没等他话说完，旁边，大初圣地的霸元祖师已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梦，你可敢以自身道心发誓？”
  大梦老祖脸上神情消失。
  其余众人嘴角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大乘之上，便是飞升。
  以道心立誓，别的不说，心魔劫这一关，就绝逼过不了。
  道心誓言，不是能随便立的。
  见自家老祖不说话，王尘也明白，这时候，自己总归是要做出姿态的。
  当下不再犹豫，顶着一众大能的目光，他硬着头皮站出来，“前辈明眼。既然前辈已经猜出，小子索性也就不必遮掩。”
  “不错，发生在我身上的佛国降临异象，的确不是第一回，之前在剑宗后山，不小心引动的天地异象，也确实出自我之身。”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佛门没有半点联系。若说有什么的话，恐怕，也就是我修炼了佛门的香火成神道，凝聚了一点众生愿力吧。”
  他倒也光棍，直接合盘托出。
  主要是四对一，擎天剑宗这边根本没有胜算。
  而且四圣地得理不饶人，现在还好说话，可一会，如果让他们发现，王尘是在骗他们，或者敷衍他们的话，那甭说什么诸圣一心，天下道门是一家，王尘估计，这些人不灭了自己，最起码也要把自己关起来。
  话说，香火成神道的秘密，确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首先这个秘密，擎天剑宗的众人已经知晓。
  虽然知晓的都是一些擎天剑宗的高层，可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便是因为天知地知，这泄漏出去的秘密，还叫秘密？
  只要有多一个人知道，秘密就不叫秘密。
  索性，王尘也就说出来了。
  反正我就这样了，你们要再得寸进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到时候，我师尊不会答应，我千千万万的擎天剑宗小伙伴们也不会答应。
  有能耐，你弄我一个试试！
  王尘心里这样想着，对面，霸元老祖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好小子，倒是奸猾，三言两语推得一干二净，却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这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王尘内心微愠，却不敢辩驳。
  大梦老祖斜了霸元一眼，一向随和的脸上闪过一丝锋芒，却也没有多说。
  倒是瑶光圣地的那位冰冷道姑眼中闪过一丝异芒，看向王尘，“香火成神道？且让本座看看。”
  言罢，她出手。
  不见有一丝一毫烟火气，一抬手，指尖已经触到王尘眉心。
  王尘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大脑就仿佛是钝了一般，没有闪躲的想法，没有遇袭前的示警，没有被袭击时的震怖，恐惧，甚至，他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仿佛盲了傻了一样，渺小且可悲。
  高等生命对低等生命的碾压，怕莫过如此。
  “九曜，莫要太过分！”
  大梦老祖的声音适时响起，如惊雷般在王尘耳边炸响。
  这时候，王尘才反应过来，有一根翠如白玉的手指，要点在自己眉心。一瞬间，他眼眸大瞪，眸中瞳孔，如针芒般大缩，周身寒毛，根根如小刺般竖起，浑身毛孔大开，冷汗瞬间将他后背湿透。
  莫名的恐惧，由打脚底升腾而起，急剧扩散全身。
  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耳鸣——那是大恐怖之后，身体自发的保护机制。
  “瑶光圣地，九曜上人，”
  王尘心中，露出惨笑，“你特么摊上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