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衍的眼里再次升起浓浓的赞赏。
  墨寒当真，是他三个儿子里，最优秀的一个，他感激芊芊，感激那个家庭，把墨寒培养的那么好。
  半晌，点点头。
  “吃饭吧，等下饭菜凉了。”
  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离烟还沉浸在顾墨寒那句话里：
  “我不需要成为英雄，我只想和烟儿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相守。”
  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
  他为什么要情愿？
  耳边响起他另一句话……
  是啊，顾墨寒多高傲的人，司南衍尽过什么做父亲的职责，凭什么这样要求顾墨寒？
  可顾墨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顾墨寒看向身旁低垂着小脑袋的小家伙，凑过去，额头轻轻碰触她，低语：
  “小傻瓜，不要胡思乱想，他说的是‘在z国，我是司墨寒’，我在z国以外，还是顾墨寒，再说，你在z国，还是‘黎颜’呢……”
  站在桌子那头的司南衍自然也听见了，笑了笑。
  “墨寒，颜颜，我无心为难你们，你们只是拥有了双重国籍而已，以后你们如果愿意住进司家，我乐意之至，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墨寒是我司家的骨血，芊芊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必须给你们正名，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你们在z国消失。”
  顿了顿，司南衍的口吻有些悲伤。
  “这是我的执念，芊芊和墨寒，本该都在我的羽翼之下，可都错过了 ，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圆满，让这辈子，少一点点遗憾。”
  吃饭的时候，司南衍主动问起了顾墨寒研究的进展。
  顾墨寒帮身旁的小家伙夹菜，直接说道：
  “我们初步研究z国的水，空气，还有植物，目前没有什么发现，许是设备还不够先进，已经在安排更好的设备过来。”
  司南衍点点头，想起他刚刚问起的茶叶，不忍心泼他冷水，这些东西，z国的科技人员也研究过，根本毫无发现……
  顾墨寒虽然答应了司南衍“父子相称”，可还是一口一个“司城主”，司南衍眼里有淡淡的失望，倒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有些事，急不得……
  吃完饭，顾墨寒动身回家，司南衍则马上着手新闻发布会。
  车子平稳的往回家的方向开。
  顾墨寒的神情非常平静，依旧一手紧紧握着小家伙的手，薄唇紧抿，想着和司南衍达成了协议，是最大的收获，有他的帮助，和萧景霆的合作就可以大展拳脚，毫无顾忌。
  离烟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陷入沉思，知道了白阿姨和司城主的故事，她心情有些沉重，猛然想起什么，离烟看向顾墨寒，问道
  “顾墨寒，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白阿姨，幸不幸福那个问题……”
  顾墨寒一点都不意外，小家伙会发现他当时的不一样，自己隐藏的多好，她都会发现端倪……
  深邃眼眸看了她一眼，纠正：
  “小家伙，是‘咱妈’。”
  离烟小脸一红，乖乖妥协。
  “嗯，咱妈……”
  顾墨寒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紧了紧她的小手，叹息一声：
  “烟儿，你才是在我的脑子里装了监听器。”
  然后又看了她一眼。
  “做好心理准备，我接下来要说的，会让你心疼我爸。”
  心疼顾向东？
  离烟有些好奇，顾墨寒低沉声音响起：
  “我爸他，大概一辈子，都没有碰过我妈。”
  什，什么……
  她当然知道，顾墨寒口中的“碰”是什么意思，可是怎么可能，那墨白哪里来的？
  “他们一直都是分房睡的，即使后来，她承认爱我的父亲，却依旧是分房睡。母亲应该是出于愧疚，主动提出，用试管婴儿的方式，给他留下属于他的血脉，那个试管婴儿，就是墨白……”
  离烟捂住了嘴，满眼不可思议……
  “我在母亲的遗物里，看到了医学报告，才知道这一切，以前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的父母分房睡，举止永远都彬彬有礼，现在我知道了……”
  顾墨寒专注的看着前方。
  “她的爱是干净而纯粹的，一生只爱一人，全都给了司南衍，再无法给我爸。她看着我爸的爱意，是家人的爱，亲人的爱，或许也有男女之爱，但是，永远无法超宇司南衍。”
  顿了顿，他继续说：
  “可我爸爱她，尊重她，爱到愿意一辈子不碰她，哪怕她死了十几年，也再没有娶妻。
  我妈知道他浓烈的爱，所以，我妈回来了z国执意要回去，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也因为，顾向东在等他，她要回去陪伴他，哪怕做一辈子相敬如宾的夫妻，她也会坚持到底。
  如果我妈和司南衍没有那么一段，我想，她会爱上顾向东吧……”
  顾墨寒说对了，离烟确实心疼了，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白芊芊无暇的爱，顾向东的隐忍和付出，无一不打动她……
  可让她感动落泪的，还有顾墨寒……
  他除了对她，对任何人都清冷淡漠，但他其实也很善良很善良，他对司南衍分明没有感情，可他刚刚并没有把这些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白芊芊一定不想让司南衍知道这件事，更知道，如今还对她念念不忘的司南衍，如果知道白芊芊一辈子为他守身如玉了，自己却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却娶妻生子了，一定会愧疚而死！
  白芊芊已经死了，而司南衍好好活着，身居高位的同时，肩上担负着巨大的责任，所以，顾墨寒更多是希望他可以放下，放下那段过去的感情，过去的事，正视眼前的妻儿……
  顾墨寒虽然离开s市多年，可依旧敬重顾向东，即使知道，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依旧口口声声称他为“我的父亲”……
  离烟想着这些，心情真的无比的复杂，看着顾墨寒的眼神也满满的爱意……
  车子驶入家里的车库，顾墨寒停好了车子，解了安全带，凑过来，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深邃眼眸同样布满深情。
  “小家伙，我的爱也是纯粹的，一生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