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丞耸了耸肩，却往前走去。
  黄毛呆呆地看着王之丞，也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我不禁小声地问赵经理：“真这么多？”
  赵经理点点头说：“那当然。”
  我晕咧。
  心里也不禁紧张起来。
  看来这场竞拍将会非常激烈啊。
  路上还有指引，指引着我们到了竞拍现场，那里看样子原本只是一个会议室而已，座位也并不算多，看来也不过五六十个；现在人也到得比较多，大概有三十多个的样子，分成不同的小团体。
  我果然看到许小姐。她的身边有着两个中年人，看不出来那两人到底是谁，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大老板之流。
  赵经理小声地说道：“看来她果然拉来了资金。”
  我小声地问：“那两个人也是做矿产的吗？”
  “看样子不像。不过很多人都想插一手的。他们入了资金，就可以拿到分成嘛。采金证不好办，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不过许尚峰有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啊。
  王之丞小声地说：“你知道上一张采金证拍到了什么价格？”
  “啊？也是拍卖？”
  “是的，放出来极少，特别是这些年，把得极严。上一张还是两年前放出来的，估计也是为了增加点收入或者其他之类的，所以就采取了拍卖的形式，了不得，一张破纸，将近两千万成交。所以我们挣的都只是辛苦钱而已。”
  我几乎都要颤抖了，一张破纸？
  谁能给我那样一张破纸啊！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复杂了。想不到一张破纸都有这么值钱的一天。
  好吧，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王之丞却故意坐得离许小姐那边比较近。我和赵经理也走了过去，分两边在他身旁坐下。
  这样一来的话，许小姐离我也不过三个座位而已。
  我不禁还拿眼偷看她。
  正遇到她的目光。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赶紧转头。
  这时场上有些微微的议论声，看来大家都比较镇定，所以没有喧哗的效果。
  “老赵啊，好久没见了啊。”这时却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过来打招呼。
  赵经理点点头说：“也不算太久嘛。”
  “怎么这次都是小孩出面？那边的是许尚峰家的吧？想不到长这么大了。”
  赵经理说道：“年轻人嘛，在这种场合比较放得开。”
  “也对也对，反正他们也不会考虑太多。这可就苦了我们了。看来这次我的机会不大。”
  赵经理说道：“习惯就好，以后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你也是年轻人。”
  “我老了。”
  “年纪轻轻地就卖老？准备还在飞扬那里呆吗？什么时候过来帮我？又或者你打算单干？”
  我不由得一呆。果然有人要挖赵经理啊。
  赵经理笑道：“说笑了，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的。”
  那人拍拍赵经理的肩膀，却不再说话，而是坐了回去。
  我没有心情去理会别人的事。
  膝盖上放着文件袋和电脑，心里却在想着这等下的场面会不会很火爆呢？
  果然，正主还是出场了。
  在这些座位的前面是一个小小的讲台一样的东西，这时正主带着许可书之类的登场，是个中年男人。
  场面本身就静，他出来之后，就更安静了。
  “那么，其他的问题也就不说了，毕竟在告示上都已经说明了。要求呢，就是一点，要有采金证；储量呢，这个不好说。那么关于牛尾山五年采矿权的拍卖呢，就正式开始了。底价一千万，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每次。”
  才五年而已。
  还有时效性。
  过了这五年，没采尽的话，又可以卖一次。听起来很划算啊。
  只是想来对环境的破坏也会很大吧？
  不过这也不是我能够关心得了的了。
  我发现竟然还没有电视剧里面的那种牌子发下来。看来这也算是一个不那么正式的拍卖了。
  又或者说其实这些人其实都已经登记过了，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了。
  有人站起举手刚想说话，却不料另外一人却站起大声说：“两千万。”
  我以为还有会有吸冷气之类的，想不到大家还算比较镇定，看来这个价格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就是预料之中的。
  那讲台上的主持人说：“再千万，有没有加价的？”
  我看了看王之丞，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站起来吧？他应该是留到最后的吧？
  果然，王之丞没有站起，而是另外有人加价，只不过加了一百万而已。
  正所谓敌不动我也不怎么动；许小姐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竟然也没有发话。
  转眼之间，价格就被抬到了两千五百万。
  这么看的话，加得很慢。
  大家都显得很谨慎。想来那些真正搞矿业的，心里也有个数的。
  看来我还是太嫩了，根本就跟不上这些家伙的节奏。
  两千五百万，似乎这就是他们能出的高价了。
  完全跟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面不是一个级别的。
  终于，又有人站起加了一百万。
  我不禁小声地问：“怎么加得这么慢？”
  王之丞小声地说：“一百万啊，笨女人，你以为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不过，电视里面不是这样的啊。”
  “废话，你也知道那是电视。我们这里只不过是小地方而已，哪里真的那么多几亿身家或者几十亿身家的人？像我家也不过几亿而已，就已经是首富了。”
  我不禁轻啊了一声。
  他又小声地说：“再说了，两千五六百万还少吗？你倒是挣给我看看。”
  我不禁脸上红了红，“你们不都是大老板吗？”
  “大老板也有个限度嘛，越会挣钱的越抠的。”
  这倒好像是真的。
  这个王之丞不就是抠得不得了？全身上下这身行头加上内裤还不到两百块呢！
  真是个要命的家伙，竟然要穿上几千块的衣服！
  他碰了碰赵经理。
  赵经理马上站了起来，说道：“三千万。”
  这一次加价倒是狠了一点，一下子从两千六涨到了三千。
  赵经理一出手，果然就有点不凡。
  我注意到很多人都看着他。
  许小姐也终于出手了，她举了一下手，说：“跟！”
  台上的中年人问道：“跟是多少？”
  “不是最少加价一百万吗？那就是跟。”
  赵经理站直了身体，说道：“跟。”
  许小姐再次举手：“跟。”
  “跟。”
  许小姐干脆也手也不放下了，直接那么举着：“跟。”
  “跟。”
  “跟。”
  “跟。”
  ……
  我都快晕了。
  不要说我，连其他那些参加竞拍的，原本都还有些紧张，现在也有些人轻笑了出来。
  那主持人拍着桌子说：“严肃点！又不是炸金花，跟什么跟？我都算不过来了！”
  王之丞站了起来笑着说：“谁说这不是炸金花的？底牌我们都不知道嘛！所以说我们都还没有看过牌呢，我们现在也只不过是在蒙而已。”
  主持人说道：“好吧好吧，那跟了多少？”
  许小姐也站了起来说道：“他先说。”
  王之丞却坐了下去。
  赵经理说道：“五千万。”
  许小姐说道：“跟。”
  赵经理说：“跟。”
  “跟。”
  “跟。”
  “跟。”
  ……
  这还没完没了了不是？
  王之丞不禁轻笑出声。
  主持人再次拍桌子，说道：“严肃点！多少了？”
  赵经理说道：“这次由她先说。”
  许小姐面不改色地说道：“七千万。”
  赵经理说：“跟。”
  许小姐：“跟。”
  “跟。”
  “跟。”
  ……
  主持人几乎都要崩溃了，用力地拍着桌子；但是赵经理和许小姐还在跟。
  忽然另一个家伙也站了起来，说道：“跟！”
  这时赵经理却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许小姐也转头看了那人一眼，也坐了下去。
  那人顿时脸上尴尬起来。
  因为现在大家都在看着他。
  他想缩回手缩回头当没说过这句话，不过现在想赖也赖不掉了。
  全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主持人缓过了气，问道：“现在是多少了？”
  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跟了多少。
  王之丞说道：“如果我没有数错的话，到他应该是八千五百万吧。”
  那人脸都白了，抹了一把汗。
  主持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一下桌子，问道：“八千五百万，还有没有加价的？”
  那人看看许小姐，再看看赵经理。
  不过两人都面无表情。
  那人的喉头动了动。这时他旁边的人终于一把拉他坐下，然后站起来说：“误会，我们这一跟作废。”
  王之丞笑着说：“笑话，还有作废的？”
  “误会，都是误会，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了。”说着就要扯起那个乱跟的家伙溜出去。
  主持人的脸色极为难看。
  许小姐举了一下手说：“跟。”
  赵经理正要说话，王之丞却站了起来，说道：“一亿。”
  这次我终于听到有人在倒吸凉气了。
  许小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跟！”
  一亿跟八千多万看起来也相差不大啊！
  怎么现在许小姐看起来这么紧张？
  我不由得溜到了赵经理的身旁，低声问他：“许小姐看起来有点紧张。”
  王之丞说道：“一亿一。”
  许小姐马上又跟，还咬着牙。
  赵经理小声地说：“你以为八千多万跟一亿没有什么区别吗？”
  “可不是吗？”
  “看起来比较接近而已；而实际上呢？却是差了一千多万，你说差距大不大？”
  我晕。绝对的差距果然很大啊。
  赵经理小声地说：“别以为利润都是天上掉下来的，都要精打细算的。要不然还轮得到我们来开采？”
  也是。
  看来我果然太嫩了。
  王之丞还想说话，不过这时赵经理已经一把拉住了他。
  王之丞坐了下去。
  赵经理小声地说：“老大啊，我们也不过五千万而已，别叫了，万一她不跟，我们就惨了。”
  我不由得一呆。
  王之丞小声地说：“也是，算了，放她一马，不跟她抬价了。谁让她弟弟是我朋友呢，不是吗？”
  我小声地问：“真的只有五千万？”
  王之丞说道：“切，你以为钱都是纸，要多少有多少？这五千万还是我开源节流搞来的。哪有那么多流动资金的？”
  “你只是跟她抬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