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好笑道：“她才多大啊，你买了她也不会弹。”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先顾着眼前，不是江柔往坏处想，她就没见过谁做生意一开始就一帆风顺的，也不知道明天生意怎么样。
  果然，第二天黎宵就带着营业额回来，只卖了六十多块钱。
  还不如当初在县城做卤味生意。
  江柔看他沉默，忍不住问：“是不是超市摆放的位置不好。”
  黎宵摇摇头，“我今天去看了，同等价位的，大家都去买国外零食。”
  哪怕他们的包装更漂亮，那些人知道是国产零食后就犹豫拒绝了，还觉得他们卖的贵，明明那些国外零食更贵。
  他突然明白国产零食为什么便宜了，因为只能走低端市场。
  “周建想把价格降下来，我没同意，我在想要不要给零食换个英文名字。”
  “不要。”
  江柔坚决拒绝，“十二生肖这个名字很好，也很有意义，做生意哪有马上就成功的？你就是做什么都简单，所以才会一点点不顺就着急了，在我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人们对于新生事情的接纳是有个过程的，就像你的早餐铺子，你也说它现在生意很好了，可一开始就是这样吗？”
  “而且你不是说想把国内的零食卖到国外去吗？取个外国名字算什么？一点特色都没有了。”
  崇洋媚外的心理哪怕是二十年后都存在呢，不过那时候大部分国人都自信起来了，也越来越讨厌国产的东西取个洋文名字，不伦不类的。
  “这样吧，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事，明天我带着安安去超市当导购，弄一个试吃活动。”
  她大嫂以前说过，说她大一时做过一个巧克力导购，那巧克力味道一般，但让人意外的是，很普通的一个小超市，光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就卖了一千多块钱。
  她那业绩还是最差的，大型超市能卖上万，当时她大嫂就觉得做生意真赚钱。
  黎宵这成绩，确实有点差了。
  这么挣下去，都不够付租金。
  不过江柔没有直接说，而是安慰道：“慢慢来，你这才开始呢。”
  “嗯”
  但黎宵躺在床上还是有些睡不着。
  江柔从旁边抱住他，“睡觉，别的明天再想。”
  黎宵顿了顿，翻过身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像是汲取温暖。
  第二天一早，江柔就起来设计了牌子和两个小袖章，让黎宵去找人做出来，说自己有用。
  然后早上吃完饭，她带上小家伙的热水壶、尿布、小板凳，以及前几天黎宵拿回家的零食，直接坐着黎宵的面包车去了超市。
  黎宵还有事要忙，把人送到就要走，走之前直接道：“别太着急，卖不出去拉倒，大不了到时候就跟着常勇干吧。”
  反正他有退路，不想把压力放到她身上。
  江柔朝他直接摆摆手，“你走吧，别管我们。”
  江柔怀中的安安也学着她的样子挥挥手。“走。”
  赶着爸爸离开。
  黎宵看着她们母女俩一致模样，好气又好笑，“行，我中午过来接你。”
  江柔直接抱着安安进了超市，先找超市员工说了一声，说自己是十二生肖公司的导购，今天会在超市卖东西，“我们老板让我过来的，他们叫黎宵和周建。”
  还把手上的零食袋给她看。
  员工怀疑的看了眼江柔和她怀中的孩子。
  江柔补充了一句，“我孩子太小，干脆一起带过来了，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员工摇摇头，没说什么，直接带着她去了十二生肖销售区。
  这个超市不算很大，黎宵他们的产品放在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和其他零食一样的散称区，一个是放在货架上的，放在货架上的是大袋装，里面放了十二小包，坚果价格是一块五，猪肉脯是三块。
  散称的那种比较便宜，分三块一斤和六块一斤。
  江柔先把从家里带来的猪肉脯和坚果放下，然后再把安安放下来，让她坐在小板凳上。
  安安特别乖，坐下后两只小手搭在膝盖上，仰起小脑袋看江柔，不哭不闹。
  江柔摸了摸她小脑袋，“就坐在这里好不好，等会儿妈妈陪你玩。”
  小家伙对她甜甜一笑。
  江柔心都快化了，拿出袋子里的盘子，然后将试吃的坚果和猪肉脯撕开放到盘子里去，又放几包没拆开的。
  这会儿没人过来，江柔就把盘子放在零食上，自己抱着安安坐在小板凳上，从兜里拿出毛线圈，给她翻花绳玩。
  小家伙坐在她腿上，两只小腿快活的晃着，看着毛线在妈妈手上变幻出各种样子，开心的笑出声，还伸出手捣乱。
  江柔把毛线给她玩，拿起地上的热水壶，倒了一杯摸了摸温度，发现刚刚好，就放到她嘴边，“乖，喝点水。”
  小家伙似乎不太渴，低下头乖乖喝一口，喝完就把脑袋一扭。
  江柔笑了，摸了摸她小脸蛋，把杯子收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超市了，江柔把安安放到小凳子上坐好，自己拿着盘子站起来。
  看到有人过来买零食就主动上前推荐。
  “要不要尝尝，味道很好。”
  “对，今年新出的品牌，坚果营养，这里好几种坚果，方便又干净，您可以试吃一下，不喜欢可以不买。”
  “还有这款，是我们公司新出的猪肉脯，很有嚼劲。”
  有人拿了尝尝，味道确实不错。
  借着试吃的名头，一上午下来碰到了三四十个客人，好多都是过年回老家准备买点g省的特产，江柔就直接道：“那就买这个啊，您看，十二生肖这个零食只有这边有的卖，不信您去别的地方看看，绝对没有。”
  “这东西小孩子大人都爱吃，还健康，医生都说吃坚果对身体好，还有这个猪肉脯，您尝尝，是不是味道好？看电视或者家里来人时候拿出来，好吃又不弄脏手……”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还不及安安一个“买”管用。
  小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每次江柔介绍完，她就奶声奶气喊一声“买”，逗得客人哈哈大笑。
  有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不知是不是被她可爱到了，直接当场买了五斤坚果和五斤猪肉脯，分四个袋子装好。
  江柔给人称好后，那客人还道：“你闺女几岁了？瞧着跟我儿子差不多大。”
  江柔把称好的袋子给他，“将近十五个月了，刚会说话没多久。”
  客人笑道：“那我儿子比她大半岁，这孩子养得好。”
  江柔也跟着笑，“她比较能吃。”
  客人走了后，江柔把安安抱起来响亮亲了一口，“真聪明。”
  安安笑得甜甜的。
  看到的人多了，小家伙胆子就大了起来，还会站起来走一走，但并不走远。
  上午她看到有个小朋友吃草莓，眼巴巴望着。
  江柔便摸了摸她小脑袋问：“是不是想吃啦？”
  小家伙也不说，害羞的把脸埋在她怀里。
  江柔哭笑不得，“行，等你爸过来时让他买。”
  上午十一点半的时候，黎宵和周建一起过来了，黎宵手上还搬着江柔早上要的站立纸牌，江柔看到后让他拿到过道边，“就放这里，显眼。”
  纸牌上背景是十二生肖的卡通图画，最上面写着“新品上架，味道极好”八个醒目的大字，然后旁边还有介绍，“坚果零食，每日三包，身体健康”“饿了就吃猪肉脯”“干净、卫生、还好吃”“外国人吃了都觉得好”……
  江柔将纸牌摆放好，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
  周建笑着道：“我亲自跑了一趟。”
  江柔他竖起大拇指，
  周建还有事先走了，两人不是一起来的，是在门口碰到了的，周建看了眼货架，直接笑着走了，走之前对江柔道：“嫂子辛苦了，比昨天卖的好。”
  他昨天过来看了好几次，知道什么情况。
  江柔笑笑。
  人走后，江柔就把今天上午的情况说了，然后对他比了个手势，“我大致算了下，一上午大概卖了一百多块钱。”
  说完拍了拍安安小脑袋，“多亏了你闺女，她是大功臣。”
  然后把安安的表现也说了。
  黎宵听了笑，“这么厉害？”
  安安没管他说什么，只拽着爸爸的手焦急往卖草莓的那里去。
  江柔没想到她记性这么好，到现在还记着这事，便把上午的事说给他听，“你都不知道她看了多馋，今天你必须给她买点。”
  黎宵心情颇好，直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不就是草莓吗，爸给你买。”
  最后黎宵给她买了一袋草莓，这时候的草莓非常贵，是从外省运过来的，一斤就要十五块钱。黎宵买了两斤，专挑大的。
  出去的时候，安安非要自己走，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爸爸。
  一边走还一边嘴里念叨着，“草莓。”
  江柔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对，是草莓。”
  “麻麻吃，爸爸吃，安安吃。”
  “好，我们回家一起吃。”
  小家伙笑得非常开心。
  黎宵另一只手拿着小板凳热水壶和一袋子试吃的零食，看闺女笑得一脸天真满足的样子，心里也被填得满满。
  突然觉得挣再多钱都比不上眼前这一幕。
  ——
  接下来几天江柔每天上午抽空过去一趟，也不知道是她导购起了作用，还是要过年了，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与此同时，步行街早点铺隔壁的零食店也开了，前几天周建过去看店，等曹旺能上手了，才交给他，自己忙别的去了。
  黎宵胆子大，超市那边生意刚稍微好点，就开始租另一家大型超市，不仅制作了一模一样的牌子，还写着过年打折，明明同样的价格，但他在上面写着打折八折。
  小超市那边的牌子也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