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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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河 更新:2024-05-15 10:25 字数:5201
简单来说,就是北疆少量出人,但可以大量提供武器,最好再派人去跟袁崇光交涉拉拢一番,让他尽量拖住北狄大军的同时,指挥凉州百姓撤离躲避起来。
燕王并未反对,如今也只有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北狄大军攻到了代州边上,他就不信自己那个皇帝侄子还坐得住,火星就快落到脚背上,有些人估计才知道着急。
北疆上下比朝廷齐心多了,燕王刚一下令,八百将士和六十多名工匠当日便抽调齐整,第二日天未亮就出发去了临川。
沿着云霄径道直达高城,高城县令明面上还是朝廷官员,可心里却早就倒向了北疆。
翻过高城西南边的山道,就进入了平昌。
平昌代县令霍长安得了消息,亲自出城去迎接时,才知道那八百将士的首领竟然是釜关守将耿培忠,也就是耿培延的亲大哥。
耿培忠断了颗门牙不爱说话,跟霍长安简单交涉几句后,连平昌县城都没进,就立刻带着人拐弯赶去临川了。
此时距离韩瞻鼎拿下临川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原本千丝万缕的麻烦已经让他给整理出了个大概,该清算的已经清算赶紧,该敲打的也基本上都敲打过了,政务军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唯一的让他头疼的便是缺人。
临川府城一拿下,周遭包括平昌、丘水等八县便尽归于其手,这么大的地方得治理,外要防范乱民贼匪,内要威慑世家豪强,韩瞻鼎手里的信得过的兵根本就不够用,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如今的境况是,韩瞻鼎和卫擎苍等人表面上拿下了临川,可却也被困在了临川。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韩瞻鼎和林岁晓他们在操心,林岁晚想得少,也懒得去想,最主要的是她其实也不太想得明白。
不过林岁晚也没闲着,糖包子说她既然成了这个世界的人,总归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才不辜负她穿书一场的意义。
林岁晚对于这话其实是不屑的,谁规定活着就一定得有意义了,再说了那些所谓的意义又是由谁来定义的?
不过当弘武馆的一名师兄因为伤口感染死亡后,林岁晚突然就醒悟了。
她依然不觉得自己必要活得有所谓的意义,但如果能为自己认识的亲人和友人的生命做些什么的话,她其实是很乐意的。
林岁晚跟糖包子说了自己的想法,糖包子建议她重点攻略药物学,努力将一些有效的,能救命的药物给研制出来,比如青蒿素,比如磺胺。
当然,以这个世界的科学技术水平,想要合成提炼这些药物是很困难的,但毕竟有答案可抄,努努力其实也不见得就成功不了。
林岁晚动力十足,信心满满,糖包子说攻略药物学的起点,是从学习物理、化学、生物、数学等基础开始。
林岁晚这大半个月除了要在意识里跟着糖包子上课之外,还要帮忙继续配置火雷,日子可谓是相当的充实。
说起来火雷毕竟是杀人的利器,等死后下了地府,这火器带来的孽债说不定还要算一笔在她头上,到时候功德是正是负还真不好说。
可研制救命的药物就不同了,她要是真能将磺胺等药物给提前弄出来,这功德必定是无穷无尽的!
韩瞻鼎拿下临川后,照例征用的府衙,原本的丫鬟小厮都被遣散了,只留了几个负责洒扫做饭的仆妇,偌大的院子里景色奇好,还没什么人,倒是清净得很。
林岁晚做完了糖包子留的功课后,跑到府衙外边的荷塘边上摘莲蓬吃,还叫上难得有空闲的卫擎苍。
夏末秋初的莲蓬是青黄色的,吃着已经有些老了,不嫩也不怎么甜。
林岁晚没仔细将莲子心给剔干净,苦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呵呵,林家妹妹这是在作什么鬼脸呢,瞧着还怪吓人的。”说这话的是一名十八九岁的俏丽女子,穿着一身秋桂色华丽衣裙,面上带着调侃之色,眼里却藏着几分轻蔑。
林岁晚嘴里的苦劲儿稍微散去了几分,歪头低声问卫擎苍道:“她是谁啊?”
卫擎苍幽幽道:“临川前知府吴达的长女,吴妙琴。”
林岁晚不认识吴达,见吴妙琴带着另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子结伴走到了面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招呼。
吴妙琴倒是熟络得很,自顾自玩笑道:“这个时节的莲子米都老了,林妹妹也真是不挑嘴。”
林岁晚就是再傻也听得出来她这话里没有多少好意,本就受不得气的饿死鬼立时便不客气道:“你别叫我妹妹,咱俩非亲非故的,听着也太奇怪了。”
吴妙琴讪讪,故作可怜道:“我瞧着林姑娘气度不凡,原想厚着脸皮亲近一二,却不想是我高攀了。”
普通人听了这话大约要谦虚几句,可林岁晚不是普通人呀,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劝诫道:“女孩子脸皮太厚可不好,你记得要改啊。”
卫擎苍看着吴妙琴那青白交加的面色努力忍笑,心想林小丫头可真是怼人小能手,深得赵先生真传啊。
说起来吴达此人也实在是个奇葩,身为临川知府,守备造反谋逆的时候,他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投降了,还将自己的大女儿吴妙琴献给了弘武帝君。
如今临川府被北疆拿下,这位前知府又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投降了,如今正打着将小女儿吴妙棋献给韩瞻鼎主意呢。
不过林岁晚并不知道这些糟心事,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吴家姐妹俩对自己不怀好意,因此便礼尚往来也不喜欢她们而已。
第96章
林岁晚自来到这个世界, 第97回 见识到了世家贵女之间的弯弯绕绕,说话含沙射影,夹枪带棒, 怎么听怎么刺耳。
人间活人有千千万万,形形色色什么样调调的都有, 林岁晚并不以长袖善舞和八面玲珑为奋斗目标,与人相处的唯一准则就是,合得来就多聊聊,合不来就不搭理,何必为难自己。
她在莲塘边上蹦来蹦去,摘了十几个青绿色的莲蓬,扭头对吴家姐妹道:“池子里还有许多, 你们要是吃自个摘啊,别客气。”
林岁晚说完,冲卫擎苍眨了眨眼, 两人一起扭头离开了,敷衍都懒得再继续敷衍半句。
吴妙琴大约是被林岁晚这嚣张无礼的态度气到了,面色很是不好。
一直都未说话的吴妙棋却若有所思地的望着林岁晚的背影,不知其心中是何想法。
卫擎苍见林岁晚俨然没将吴家姐妹放在心上, 忍不住坏心眼地玩笑道:“林小丫头,你家韩哥哥都被人盯上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啊?”
林岁晚大惊,道:“被谁盯上了,谁要害他?!卫姐姐,你安排人暗中保护韩哥哥了吗?”
“……”
卫擎苍无语道:“没人要害他, 倒是有人看上他了,想要提前将闺女许配给他呢。”
林岁晚眨了眨眼, 非常惊讶道:“韩哥哥虽然身量不矮,行事也稳重,可却实打实的也才十三岁而已,都还未从青苗院结业,只能算作一蒙童而已,还是个顶顶稚嫩的幼苗呢,竟然就被人给惦记上了,谁这么丧心病狂呢?”
卫擎苍看着林岁晚那十分正直的眼神,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这小丫头闹乌龙的时候都许诺要跟人生死相随了,这会再看这反应,似乎还是没开窍啊。
林岁晚若是知道了卫擎苍的想法,怕是得送她两个大白眼!
她好歹在枉死城里混了百年,什么没见过,人间情爱也就那么回事,她怎么可能不懂。
林岁晚很清楚,自己对韩瞻鼎确实有些不一样的依赖,可现如今大家都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嫩样秧子,哪里下得去手,这朦朦胧胧的情谊还是不挑破的好,不然也太早恋了吧!
林岁晚姿态摆得很是豁达,可身体却十分诚实。
她抱着莲蓬经过府衙前院的时候,脚步一拐,嘟嘟囔囔地往书房方向走:“也不知道韩哥哥最近在忙什么,我去瞧瞧,这人啊,什么年纪就该干什么年纪该干的事,可千万别忙昏了头,让人给糊弄了。”
卫擎苍闻言挑了挑眉,心想你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嘴上说得坦然,还真以为你半点都没开窍呢,这不是盯得挺紧的嘛。
临川府世家林立,豪强扎堆,弘武帝君被砍头后,韩瞻鼎下狠手清算过一批,可剩下的依然不少,一个个心思各异,防不胜防。
林岁晓协助韩瞻鼎整顿临川政务时,明里暗里都遭到了不少的阻拦和打击,温润公子也变得暴躁起来,恼怒道:“这姓吴的当真是个吞天□□,顶一脑袋的癞疙瘩,人丑还不自量力!往上数三代,他吴氏也不过是跑船的行商而已,竟然还想学那吕不韦,当公子您是奇货可居呢?!”
韩瞻鼎难得见林岁晓说话这般不客气,心里原本也有些不悦,此时却都消散干净,还有心情玩笑道:“别别,那吴知府是瞧我父王奇货可居呢,本公子可入不了他的眼,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受排挤。”
耿培延在一旁添乱道:“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吴知府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有一女跟您年纪相当,生得花容月貌,这要是能定下亲事,临川吴氏可就任您驱使了。”
韩瞻鼎还未说什么,林岁晓却先冷脸道:“不过是小小一临川府罢了,难不成也值得公子为其牺牲婚姻大事?”
林岁晓话音刚落,林岁晚就从门缝里露出头来,拿着个莲蓬扔到韩瞻鼎怀里,问道:“韩哥哥,你真要卖身求荣了吗?不至于吧!”
韩瞻鼎被吓了一跳,不敢惹幸灾乐祸的未来大舅子,却暗暗瞪了耿培延一眼。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莲蓬,赶紧拉着林岁晚坐下,解释道:“我即便是要卖身,也只会卖给自己心仪之人,晚晚,你别听林大哥和耿师兄瞎说,那姓吴的想当投机客,可却看不清自个的实力,不过是个自大贪婪之辈罢了。”
韩瞻鼎一边将手里的莲蓬剥开,一边语气闲闲道:“林大哥,你也别烦躁了,父王已另派玄甲军增援临川,届时刀兵之下,任他是姓吴的也好,姓赵的也罢,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韩瞻鼎一颗颗地将莲子外的青皮去干净后,才将白嫩嫩的莲子米递给林岁晚。
林岁晚没接,自然又挑剔道:“莲子芯也不要,吃着苦。”
“苦吗?”韩瞻鼎自个吃了一颗,嚼了两下,苦着脸赶紧吐掉:“呸,真的好苦!你之前是不是瞎吃了?”
韩瞻鼎抽出匕首,将莲子米切开,把里面的芯给挑了出来。
林岁晚道:“我不知道它是苦的嘛。”
林岁晚将另外几个莲蓬里的莲子米都剥了出来,跟韩瞻鼎凑在茶案旁边,一个去青皮,一个挑莲芯,倒是分工明确。
韩瞻鼎将挑干净芯的莲子米放进空着的盖碗茶盅里,笑道:“这是摘了不少呢,全剥出来估计得有大半盅,生吃吃多也不好,待会儿让厨娘炖了银耳莲子羹来喝吧。”
林岁晚笑道:“好呀,看在你动了手的份上,待会儿炖好了分你一碗。”
韩瞻鼎哼笑:“行啊,谢林小娘子赏!”
林岁晚得意道:“不客气。”
两个小鸳鸯旁若无人地在那儿讨论着吃食,姿态是亲昵又默契。
那针戳不进的情谊,看得林岁晓眼皮子直抽抽。
耿培延更是挤眉弄眼,揶揄道:“林小丫头,见者有份,给你耿师兄我也留一碗啊。”
韩瞻鼎抢在林岁晚前边,笑骂道:“耿师兄你就别惦记了,父王信里说,增援临川的玄甲军是由釜关守将耿培忠带领的,此时说不定已经到平昌了,你要不先出城去迎一迎?”
“嘶!”
耿培延倒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家那个豁了牙的黑面神大哥要来,以后这日子怕是都不得逍遥了!
*
却说临川府另一座宅院内,前任知府吴达正与其他十来位家主聚在一处,心思各异地试探着什么。
一位面容和气,眼里透着几分的精明的中年男子,对着位列上首的吴达,似笑非笑道:“吴大人说是要给燕王幼子一个下马威,可私下里却打着送女儿卖好的主意,前面那个狗屁帝君纳了您家大女儿为贵妃,封您做了国丈,可如今这燕王幼子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您就算是再想跟燕王做亲家,怕是也太着急了一些吧。”
此言一出,有人便跟着附和,玩笑道:“但凡是有人带着兵马占了临川府,吴大人您都要送上一个女儿,这便宜岳丈是当上瘾了?”
一名眉眼锋利的老人,意味深长道:“给之前那位军户出身的帝君当岳丈倒是便宜,可想要攀上燕王府,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能在天灾人祸之中,保住身家威望的世家大族都不是泛泛之辈,在场之人又有谁是傻子,不说筹谋千里,但就眼前的形势,也是看得清几分的。
之前为了家族存活,不得不跟那狗屁帝君虚与委蛇,如今换了燕王幼子,形势又变得不同,有心想要攀附交好,可燕王幼子又实在太过年幼,且就带着百来名年轻的预备玄甲军将士,也不知只是来历练,还是打算认真经营?
众人相互试探来又试探去,除了吐槽吴达不要面皮之外,竟都迟迟下不定心思。
不过很快,定心丸就来了。
吴达府上的管事急匆匆跑进大堂,神色不安道:“老爷,不好了,府城外又来了一队兵马!”
吴达忙问道:“哪里来兵马?什么样的兵马?”
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答道:“高城方向来的,大概有近千名骑兵,人和马都披着玄铁鱼鳞甲,瞧着杀气腾腾,威风凛凛,比之前跟着燕王幼子进城的那百来名将士,还要骇人好几倍!”
之前那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拊掌激动道:“是燕王麾下的正规玄甲军!估计还是近千名轻骑兵!”
吴达闻言纳闷道:“之前那百来名将士,难道不是正规的玄甲军?”
中年男子家世不凡,族中甚至有数名子弟在望海书院进学,别人不知道那朝晖营的底细,这名中年男子却是清楚的。
虎贲榜高手自然都是英才俊杰,可比起燕王麾下身经百战的玄甲军将士,到底还是要欠缺些凶悍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