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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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河 更新:2024-05-15 10:25 字数:4862
在曾华林险些被黄鼠狼手里的大刀砍中之前,韩瞻鼎捡起一块鸡子大小的石头疾射了出去,狠狠击中了黄鼠狼的左眼。
黄鼠狼捂着眼珠子惨嚎,鲜血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
有了韩瞻鼎开头,林岁午和彭珃立时便冲出去帮忙。
两人虽然是赤手空拳,可要解决黄鼠狼和他那六名跟班却相当容易,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六人便断胳膊断腿地倒在了地上,鬼哭狼嚎地爬都爬不起来。
曾华林兄弟原本还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慌,可待看清是林岁午两人后,便瞬间变作了狂喜。
曾华林语无伦次道:“恩公,两次救命之恩,在下实在无以为报,盐巴和布料我都想法子换到一些,本来是要亲自送过去的,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变故。”
韩瞻鼎带着林岁晚也从玉米林里走了出来,正好听见曾华林这番言语。
韩瞻鼎打量了眼前瞧着大约三四十岁的庄稼汉一眼,容貌憔悴沧桑,可言语之间却也不完全像是庄稼汉,想来应该是有些见识的。
彭珃安抚了曾华林兄弟几句,也大致了解清楚了状况。
秃毛黄鼠狼就姓黄,名耀祖,据说是义王手底下的一名侯爷,跟义王还是姨表兄弟,封地就在连山屯,包括瓦子村在内的六个村落都受他压迫。
那名被绑着的少女是曾华林的次女,今年才刚满十一岁,去年谎报年纪时躲过一劫,却没想到还是险些遭殃。
黄耀祖断了一条腿,跌坐在地上,面上有些害怕,却还在骂骂咧咧:“曾老大,你他娘的敢伙同山民谋害本侯爷,你给本侯爷等着,我王爷表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们瓦子村剩下的几户人都是连着亲的吧,到时候都等着被灭族吧!”
这一口一个侯爷听得林岁晚心头火起,自家祖父那样的英雄豪杰都不是侯爷了,你特么的又是个什东西!
林岁晚拿着手里木棍子,兜头狠狠给了那黄鼠狼几下,气鼓鼓地威胁道:“你吵死了,再吵吵我割了你的舌头!”
玉肌雪腮的佳人瞪着一双波光粼粼美目,即便竖着柳眉一副嗔怒模样,却也娇俏得让人心都酥了。
色胆包天的黄鼠狼看着眼前的佳人眼神迷离,涎水直流。
韩瞻鼎见此漆黑的双眸冰冷如刀,他抬脚踩住了黄鼠狼的脖颈,用力一碾,直接将人的脖颈给踩断了。
双目暴突的黄鼠狼咽了气,韩瞻鼎看着曾华林等人淡淡道:“瓦子村你们估计是不能再呆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曾华林看着眼前的半大少年惊疑不定。
曾华江却双目发光,快人快语道:“恩人,你们根本不是逃进山的难民,对不对?”
韩瞻鼎并未回答他。
曾华林回过神来,他取下黄鼠狼身上的匕首,咬着牙像杀鸡一样,将剩下六名跟班中的五人给依次割了喉,只剩最后一人时,他扭头看着韩瞻鼎,恭敬道:“大人,这最后一个,要留活口吗?”
韩瞻鼎挑眉道:“留一个活口吧。”
也好叫义王知道,是谁杀了他的表弟不是。
第89章
瓦子村早些年足足有三十八户人家, 将近三百的丁口。
可经历过天灾人祸之后,说是十室九空竟也并不算夸大,包括曾华林一家六口在内, 整个瓦子村拢共也就只还活着七十六人。
七十六人中无老幼,年岁都在八岁到四十八岁之间, 面上是相似的麻木与惶恐,统一一副瘦骨嶙峋,佝偻着腰不堪重负的模样。
曾华林今年三十八岁,幼时曾在私塾读过几年书,后来在县城南北货铺子里当过账房,甚至还跟着商队去幽州辽河那边倒卖过山货。
杨二虎那样的流氓头子,招收小弟时都要收孝敬钱。
曾华林心想, 不管恩人们来自何方势力,他若是想带着村里活着的人投靠,那估计也是要交投名状的。
亲手取了黄耀祖五个跟班的性命, 就是曾华林交给那位领头少年的投名状。
韩瞻鼎对于曾华林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心想他果然不能算是一般的庄稼汉啊。
曾华林拿着带血的匕首,毕恭毕敬地立在韩瞻鼎面前,担忧试探道:“大人, 黄耀祖虽然没甚本事,可却是义王唯一的亲人,如今他死在了瓦子村,义王肯定是会为他报仇的,我们村里的人,能、能不能跟着您躲进深山里?”
曾华林姿态放的卑微, 韩瞻鼎却只安抚他说不急。
他看了地上断了胳膊却还在喘气的青年一眼,问曾华林道:“你为什么把他留到最后?又或者, 我该问你,你为什么独独想放他一马?”
那青年目光深沉,可仔细观察年岁其实不大,约莫只有十五、六岁左右,说是少年或许还要更贴切一些。
他个子不高不矮,身量不胖不瘦,长了一张圆脸,一对薄皮眼,看着就更显小了。
薄眼皮少年几乎是跪着趴在了地上,听了韩瞻鼎这话,吓得抖如筛糠,哆哆嗦嗦哭求道:“小大王,您饶了我吧!曾大哥,你是知道的,黄耀祖前年强占了我两个姐姐,我这两年虽然跟着他到处招摇,可我从来就没对乡亲们下过重手!曾大哥,你可一定要给我作证啊,我刚刚也就跟着吆喝得大声,可却一点都没伤着嫂子和侄女啊!”
韩瞻鼎听了这话,举得有些意思,扭头确定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曾华林看那薄眼皮少年的神色里竟然带着几分感激,哀叹道:“连山屯最大的乡绅姓马,人称马员外,旱灾的时候,马员外免了佃农两年的田租,还借粮接济过不少穷人,后来义王得势,马员外家的钱粮田亩都被抢了了,长子被杀,两个女儿被黄耀祖强占了去……”
曾华林简单说了马员外家的情况后,又指了指那少年,继续道:“这孩子是马员外的幼子,叫作马平川,虽然明面上讨好着黄耀祖,可暗地里却帮过我们很多。”
林岁午听完后,蹲在马平川旁边,有些心虚道:“原来是自己人啊,幸好刚刚交手时,我觉着你是个假把式,所以也没下重手,只卸了你一条胳膊,那个,要不要我先帮你接上?”
马平川大约是被林岁午的善意给安抚住了,终于平静下来,用没被卸掉的那只手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瓮声瓮气道:“……不用接。”
林岁午见他这冷淡,面上又多了几分歉意,讪讪道:“呵呵,我说你可以啊,这算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吧,实在是叫人佩服!”
马平川觑了韩瞻鼎一眼,面上带着苦意,看似恭维,实则抱怨道:“比不得诸位身手不凡,随随便便抬手就灭了黄耀祖等人,到时候往深山里一躲,倒是半点也不用顾忌后果,不像我等鼠蚁之人,家里还有父母和侄儿要照料,就算是昧着良心给人当奴才牲畜,总也要努力活着才行。”
马平川父母健在,且已经年迈。
他上边原本还有一个长兄,两个姐姐,都是同母所出。
前年杨二虎带人霸占了家里的钱粮田亩,还意图□□马平川长嫂。
他长兄为维护发妻被杀,长嫂也撞柱而亡,只留下两个年幼侄儿,到如今都还不满十岁。
两个姐姐被黄耀祖强占,原本也是不打算苟活的,可为了侄儿和幼弟,却又不得不忍着恶心去讨好黄耀祖。
曾华林知晓马家惨状,竟感同身受一般红了眼眶。
林岁午和彭珃见此,心里也同样不好受。
林岁晚心里憋闷,却又看似不服气一般承诺道:“谁说我们要往山里躲了,人是我们宰的,他杨二虎想要寻仇我们接着便是,绝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林岁晚放完狠话后,又有些底气不足,在韩瞻鼎耳边低声道:“韩哥哥,我们不躲,对吧!”
韩瞻鼎看着她笑了笑,扭头对马平川道:“我们自然不会躲,倒是杨二虎,他真的敢来瓦子村寻仇吗?”
马平川算是个能屈能伸的聪明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竟直勾勾地盯着韩瞻鼎,急切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
韩瞻鼎轻笑一声,弯腰直视着马平川充满期盼的眼,无比清晰道:“意思是,你若是有本事将杨二虎引来瓦子村,我们定叫他有来无回。”
马平川得了准话,一时竟呼吸急促起来,那张圆脸更是涨得通红,旁边的曾家兄弟并不比他好多少,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惶恐,竟然手脚都有些哆嗦。
马平川挣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不敢立时就应下,咬着牙继续追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我若是豁出命将杨二虎引来了,你们到时候打不过跑了,那我全家估计都得死!”
韩瞻鼎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从衣袖掏出一个紫金盘龙令,施施然道:“你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此物代表北疆玄甲军,还有……,本公子姓韩。”
马平川确实不认得那个令牌,可他知道北疆玄甲军的威名,更知道北疆之主姓韩,这天下之主也姓韩!
马平川只思索了片刻,立时便下定决心道:“杨二虎霸占了平昌县县衙,作为他的义王府,从瓦子村到县城一来一回最多不到两个时辰,我若现在就带着黄耀祖的尸体回去报信,你们来得及部署吗?”
彭珃见此,抱手好笑道:“你与其担忧我们,倒不如认真想想,你自个真引得来杨二虎?”
马平川扫了彭珃一眼,同样不客气道:“引不引得来是我的本事,你与其操心这个,倒不如认真想想,杨二虎万一将手底下的八、九百人都带来了,你们自个赢不赢得了。”
韩瞻鼎打断二人,对马平川承诺道:“一个时辰就足够部署了,你若是有本事让杨二虎将八、九百人全都带来,本公子到时候给你记头功!”
马平川盯着韩瞻鼎的脸仔细瞧,似乎要辨明此言是否能当真。
曾家兄弟此时就站在旁边看着,半点也参与不进去。
马平川也不知是看出来什么,带着豪赌一般的决心,将曾华江手里锄头拿过来。
他走到黄耀祖的尸体旁边,举起锄头,狠狠铲在了黄耀祖的脖颈上,连着铲了七、八下,直到血流满地,骨渣飞溅,脑袋和肩膀只连着一些皮肉才罢休。
接着马平川将锄头交到了林岁午手里,理所当然道:“你用这锄头,将我的右,不,还是左腿,将我的左腿给铲断。”
众人到此时已经大概猜到了马平川的意图。
瓦子村村民伙同山民一起害死了连山侯黄耀祖,而他马平川则是拼命护主,但最后只抢回了尸体的忠仆。
林岁午敬佩这个卧薪赏胆的少年的同时,却也有些不敢下手,主要是他怕自己掌握不好力道,别到时候真把人家那腿给铲成两截了。
林岁午将锄头递给了彭珃,彭珃接过去后,却没着急动手。
他拿着锄头去路边的沟渠里,仔细清洗干净上边的血水和泥污,还在一块青色沙岩上,磨了十几下后,才抬眼道:“小子,忍着别叫唤啊。”
彭珃说完,抬手就朝着毛平川的左边大腿上铲去,马平川痛得摔在地上,五官扭曲变形,牙齿咬得咯咯响,却硬挺着没叫唤。
彭珃注意着没伤到他的骨头,可却将那大腿上的皮肉给硬生生地铲掉了一大块,血淋淋地还看得见肌肉和经脉,瞧着很是狰狞可怖。
马平川扛着黄耀祖的尸体回去报信了,因着腿上有伤,走得一瘸一拐,可速度却并不慢,有一种生怕机会转瞬即逝,不快一点就会抓不住的决然。
韩瞻鼎对彭珃交代道:“彭师兄,劳烦你赶快回营去传令,除了留下五人保护林大哥、霍师兄他们之外,其余人全部出山,战马以及组装火雷的材料都要带上。”
“是!”彭珃领命离开,速度比马平川快了几倍。
曾家兄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踌躇半天后,曾华林才恭敬问道:“公子,我们瓦子村的人该作何准备?”
韩瞻鼎抬眼瞧了离山顶只有两丈高的日头,笑道:“快到夕食了,若是家中还有米粮,便先填饱了肚子,再找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吧。”
林岁午有些开心道:“一早就出山打探消息的人手此时估计也都已经回营了,原本还想着该如何诱敌出城,结果机会就这么来了!哈哈!”
韩瞻鼎也笑了起来,机缘巧合,顺势而为,这也算是有天助吧。
第90章
韩瞻鼎等人在瓦子村如何部署暂且不提, 平昌县城外,马平川扛着黄耀祖的尸体还未到城门口处,就已经被义王的手下发现了, 很快有人去县衙里报信。
杨二虎穿着姜黄色蟒袍,带着赤金头冠, 急色匆匆地被一群同样穿着不伦不类的郡王侯爵们簇拥着赶了到城门口。
杨二虎身量高大,眉毛浓密,四散横生几乎要连成一片,阴翳的双目里布满血丝,看人时透着十足十的狠辣和残忍。
他才刚走到马平川面前,手里带着倒刺的马鞭,就直直朝着马平川抽了过去。
杨二虎似要吃人般, 阴狠骂道:“没用的东西!主子没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马平川不敢躲,硬生生挨了好几下, 肩背上被抽得鲜血淋漓。
“大王息怒。”
“大王,这小子一条腿都快没了,却还能将连山侯给带回来,可见还算是个忠义的, 先问清楚缘由,再发落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