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人类 第7节
作者:釉彩的钥匙      更新:2024-05-15 09:12      字数:3955
  除了某些极端人类控以外,大部分兽对于宣承越的印象还是蛮正面的,听到这个名字大多数兽的第一反应是惊奇,毕竟宣承越从来没有暴露过哪怕一张照片。
  好奇心谁都有。
  这次宣承越终于对麻雀有反应了,他皱起眉头:“没用的东西。”这顿免费的饭看样子是没法混到了。
  骂完之后他迅速戴上口罩,对着一旁的灰狼道:“宣承越!别让我再看到你!”声音很高,很洪亮。
  灰狼:???
  在众兽反应过来之前,宣承越拉着自己公司未来的新兽溜了。
  没有兽拦他,大部分兽都去围观“宣承越”了。第一声宣承越没有太多兽注意到是在喊谁,宣承越叫的第二句算是给他们确立了目标。
  “等等,我不是。”灰狼看着乌压压的兽群,毛都炸了起来,“我不是宣承越啊!”
  已经推开门的宣承越隐隐约约听到兽群里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宣狗你还我老公!”
  宣承越不动声色地关上门:“果然有极端人类控啊。”
  他松了一口气,顺便拍拍未来新兽的肩膀:“你未来也能像我这样有知名度成为一个导演的。”
  浩元沉默了一会儿,他一时分辨不出来这是鼓励还是诅咒。
  第7章 “你好凶哦”
  从热情兽群中脱身的宣承越领着浩元绕了好几个街区,确定不会有兽追上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
  “呃,这没什么关系的。”浩元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宣承越似乎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的人形。
  在被叫到名字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戴上口罩,但其实只要兽化,跑出去之后再转换为人形就好了,反正宣承越也不怎么使用兽形的对吧?
  可宣承越的表现却让兽觉得他只有这一类的形态可选。
  有问题,浩元在沉思过后又笑着说:“宣导你跟那只麻雀有矛盾吗?”
  “为什么这么说?”宣承越询问。
  “他刚才真的很凶,我曾经在他们公司待过一段时间,我记得他不是这样的性格。”浩元看上去还有些忧心。
  事实上那只麻雀是死是活他完全不在乎,浩元只是想完善自己的兽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地体贴入微。
  而宣承越还真就吃他这一套:“他的攻击性只针对我个兽。”
  “是他误会了什么吗?”浩元睁大双眼,一副相当震惊的模样。
  “不,只是单纯的幼稚而已。”宣承越皱起了眉头,“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罢了。”
  浩元觉得宣承越的语气有了些变化,似乎更低了些。
  宣承越找了个长椅坐下,叹了口气:“他是我手把手带的,我带新兽的时候会比较严格,容易上头,他性格比较敏感,被我数落过之后会难受。”
  “你还会数落人?”浩元这下是真的诧异了,就他和宣承越接触到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宣承越性格好的离谱,他还从没看过宣承越生气的模样。
  宣承越看向浩元,他笑了两声:“那是你不了解我。”好歹活了两辈子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热血少年来着。
  “总之,我大概是他想要超越的那个目标。”宣承越耸耸肩,“我感觉我就像他爸爸。”
  “呃,宣导你好像只比他大了一岁。”浩元记兽物信息的功夫一向不错,宣承越确实是大前辈,但那主要是因为他入行太早了,事实上宣承越今年也就27岁。
  “但我确实感觉他把我当爹了,那种在成就上压了他一头,是他想要推翻的对象。”宣承越也很无奈。
  他其实能够理解,毕竟宣承越的重生让他看起来像个天才,而只和自己差了两岁的吴荃是接受不了这样差距的。
  宣承越曾经也跟吴荃聊过,吴荃绝对算得上是有天赋,他不需要去钻牛角尖,因为兽和兽之间的成长环境是不同的,他需要专注的是自己的项目。
  “他现在大概是在冲我宣扬他的独立吧。”宣承越无所谓道。
  “因为宣导是他的老师,所以不怎么介意他的挑衅吗?”浩元觉得宣承越可真是个大爱无疆的圣父。
  “不,我不是他的老师。”宣承越勾了下嘴角,却没能笑出来,“他不是什么两三岁的孩子,当初把我挤出公司的计划是老狼,他,还有一群我曾经的同事们商量决定的。”
  他们因为公司下一步项目的问题产生了争执,这个选择将会决定公司未来的走向,而他们拿出的解决方案就是把宣承越这个顽固派给挤走。
  吴荃删除宣承越,与其说是厌恶宣承越,不如说是在害怕。就像孩子做错了事怕被家长发现一样。
  想到这里宣承越还很遗憾:“但凡我能打得过他们,我就动手了。”他叹了一口气。
  浩元:“……打兽犯法的。”
  宣承越又叹了一口气,他更遗憾了。
  “宣导你刚才明明很淡定啊。”不像是心怀怨恨的样子。
  “所以破防的是他俩。”宣承越理所当然道,“老狼还算稳重,吴荃毛都快气秃了。”他什么都不说,但是有爽到。
  浩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了,好在宣承越没有让他沉默太久。
  大概是觉得这大小伙子真不错,宣承越目光柔和地看向浩元:“文件我会给你,不过你手机里有没有存过一些单独的作品?”
  “没有太完整的。”浩元喜欢画点东西这一点倒没有忽悠兽。
  执行任务实在是太孤独了,他们这类特员总会培养一些特殊的爱好,就比如果蝠那个极端过激人类控。
  曾经果蝠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的独自一兽待了两个星期,其间他的精神支柱大概就是那个被他幻想出来的,会陪伴他的人类“明”。
  还有那只雪鸮,他身上每根羽毛都有名字了!他一只兽脑子里就是一出家庭伦理剧。
  相比之下浩元对画画感兴趣那真就不值一提。
  浩元当然不介意公开展示他的那些东西,但对面的兽是宣承越,而且宣承越搞出来的东西那么厉害,这给了浩元一些压力,简而言之,他紧张了。
  宣承越在浩元纠结的表情中也发现了这一点:“那就回家再发给我吧。”他没有强求。
  “放心吧,以你的性格,就算基础不怎么样,后面只要肯努力,应该也是能赶上来的。”宣承越这句话并非假大空的鼓励,他是真这么想。
  浩元会紧张其实是一件好事,这说明他真的在乎这个,并不是来玩票的。而且这时候过来找他要文件也说明他想做出点更好的东西,这种上进心真的很难得。
  但他对外表露的性格,百分之八十都是装的啊。
  浩元感觉有些奇特,说不上来,无法形容。
  就在这时候,宣承越的电话响了,浩元嘴张到一半,又只能收回去。
  电话那头是王大咪和胡志,似乎他弟弟也在。
  王大咪嗓音依旧亮堂:“还没跟那只狗崽子聊完呢?我和老狐都带着酒来你家了。”
  “哦?”宣承越挑眉,“你们去我家干嘛?”
  “这不是怕你伤心难过嘛,我们买了啤酒和兽造肉。”兽造肉就是现代社会里食肉动物的主食,毕竟大家都能兽人化,如果他们吃食草系兽人,那就太恐怖了。
  而食肉系兽人也不能不吃饭,所以后面就研究出了兽造肉这个东西,口感风味多种多样。
  宣承越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狗叫一般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更细,也更绵长:“老胡兽化了?”
  这声音他还挺熟悉的,毕竟认识了五年,胡志彻底兽化的样子他也是见过的。
  狐狸叫熊还夹杂着沙哑的“啊”声。
  那大概是他的棕熊弟弟。
  浩元眼睁睁看着宣承越目光越来越亮,他听力很不错,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宣承越会对兽形这俩字兴奋起来。
  “是啊,兽形,都待你家了,也不用注意什么形象吧?”王大咪说。
  半兽形和人形是社交礼仪,但兽只有在完全兽形的时候才最放得开。
  “你们确实不用在意形象,等等我,我马上回家。”宣承越蹭地一下站起来,他冲着浩元一挥手,“我路上把文件发给你,你要有时间的话可以把你的作品发过来。”
  说完,他就风似的走了。
  为什么那么急?为什么那么兴奋?因为兽形吗?
  浩元整个愣住了,他完全不能理解。
  现在街道上甚至不允许兽用兽形上街,因为那样不够雅观。浩元还从来没见过喜欢兽形的兽,这个宣承越的爱好可真独特。
  宣承越不知道浩元在想些什么,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毛茸茸。
  好吧,当兽拥有和人类相等的智商之后确实没那么可爱了,但宣承越喜欢的是他们的性格吗?不,宣承越喜欢的是他们的容貌。
  这儿的兽都是让人摸的,或者说他们习惯了彼此舔毛,所以被摸摸脑壳,碰碰肚子和尾巴也不觉得奇怪。
  宣承越打车回家,几乎是冲进小区,迫不及待按下电梯楼层。
  他买的房子是一梯一户的,等电梯门打开,他一眼就看到了堵在电梯门口的大棕熊。
  棕熊还穿着条纹的围裙,睁着一双豆豆眼看向宣承越,他的耳朵动了动,而后嗷地一声吼了出来:“哥!你回来了!”
  棕熊猛地上前,给了宣承越一个大大的拥抱。
  棕熊的毛发其实是比较硬的,但不至于让人不适。
  宣承越感觉自己快被埋进去了。
  “每次一变兽形你就来得特别快啊。”这次说话的是王大咪,宣承越抬眼看去,就见一只巨大的东北虎正侧躺在他家沙发上。
  那尾巴跟成年男性的胳膊一般粗,甩来甩去的。
  “你怎么次次都上当?”胡志也甩了甩尾巴。
  赤狐的尾巴大且蓬松,而且它这只狐狸本身长得特别秀气,眼上的黑线给画上去的眼妆似的。
  “老胡让我摸下尾巴!”宣承越嚷嚷。
  “要摸你摸呗,你别这个表情行不行,看上去跟那群傻缺人类控似的。”老胡相当大方。
  宣承越先是将手放在自家弟弟脑袋上,那么大一颗熊头,大概有宣承越脑袋的两三倍。他搓来搓去:“你们有没有想过,有那么一个世界,全部都是人类,他们极其追捧有原型和本体特征的兽人?”
  “你在做梦吗?”王大咪翻了个身,露出白花花毛茸茸的肚皮,他下半身还是穿了裤衩子的,毕竟有些地方不太雅观,“哪有那种好地方?再说了,兽形有什么可追捧的?”
  “人类追捧兽?”胡志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咱们之后确实可以用这个题材搞个爽向的剧本。”
  “那我们和人类算是双向奔赴了吧?”王大咪哈哈哈地乱笑,“有点意思啊。”
  宣承越不过多的解释,他只感觉自己左拥右抱,仿佛到达了天堂。
  就在他几乎要忘记自己姓甚名谁的时候,浩元的信息发过来了。
  宣承越在进门之前给浩元发了文件,而浩元在思索之后,还是给宣承越看了自己曾经画过的东西。
  这让宣导找回了一丝清明,他强撑着自己的意识认真地看完了那些图,一旁几个大兽头还要凑过来,宣承越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种被掏空了身体的昏君,身上粘满了毛,还是不同动物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