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穿来的将军丈夫在边疆养娃[七零] 第125节
作者:一寸墨      更新:2024-05-15 08:01      字数:3947
  秦清曼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有个好出生,原主父母给她留了个贫下中农的好出身,不然对方根本就不会搭理自己,而是直接给自己扣个大帽子。
  没见人群里只要是身份背景不好的都沉默了吗。
  就连周邦国这个农场副场长也沉默了,可见革委会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大家都不敢惹,也惹不起。
  就在秦清曼思索着怎么处理时,周经国的目光移到了秦清曼的脸上,“你就是秦清曼同志?”这个名字周经国不仅听刘和昌说起过,也听郑安国与钱襄阳说起过。
  明年公社的妇女主任要换,秦清曼是郑安国与钱襄阳共同报上来的人选。
  周经国对秦清曼不满。
  他这个不满不是因为见到秦清曼这个人,而是从知道秦清曼要竞选妇女主任的职位就满意。
  因为公社妇女主任的人选他早就看好,早就想在换届的时换上自己看好的人,结果郑安国与钱襄阳的手伸得够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报上自己看中的人秦清曼的名字就落入了公社书记的办公桌。
  如果按照履历,年轻得过分的秦清曼并不占竞选优势。
  但秦清曼不仅嫁了个好男人,还曾经在县火车站救人且抓到人=贩子,甚至还劝服受害者爱惜生命,这样的功绩让秦清曼在县城政府部门得到了很多关注,他们公社当然也知道了。
  这样一来,秦清曼在竞选公社妇女主任时就大大增加了获胜的可能。
  周经国原本想着从中想点办法说不定能阻止秦清曼竞选,结果还没等到他想到办法,秦清曼今天居然在红旗农场抓到了假公安。
  抓假公安,还缴获了枪。
  这可是大案,这样的大案破获功劳可不小,秦清曼真要再次获得功劳,那公社这个妇女主任的位置对方还真就绝对稳妥了。
  这种关键时刻周经国还不能耍什么过于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不,周一着急,他就亲自来会一会秦清曼了。
  当然,周经国是位有城府的人,可不会一来就给秦清曼不痛快或者下马威,该做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第一次见面,他不会表现出对秦清曼特别热情,也不会过于冷淡,就按平平常常的样子相处。
  周经国自以为自己对秦清曼的敌意隐藏得很深,当然,也有点看轻秦清曼的年纪,认为秦清曼是运气好才接二连三走好运,跟秦清曼说话时语气与神态都没有问题。
  但秦清曼是什么人。
  她在后世可是从底层摸爬滚打爬到金字塔顶峰的人,她立刻敏锐地从周经国细微的眼神变化中察觉到异常。
  周经国对她有敌意。
  秦清曼虽然不知道素昧平生的周经国对自己为什么有敌意,但她还是猜到了有点,于是得体地回答了周经国的话,“同志,你好,我就是秦清曼,靠山屯的秦清曼。”
  这年代流行介绍自己时报家乡的地名,秦清曼入乡随俗。
  “秦清曼同志你好,我叫做周经国,是公社革委会的主任。”周经国对秦清曼还算客气。
  但这一幕却惊住了在场的很多人。
  最起码准备偷跑的万家人留了下来。
  情况不对,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周经国这个公社革委会主任对秦清曼有点客气,这事很不一般,普通人周经国不可能这样对待,难道秦清曼还隐藏了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怎么办?
  万明锡六神无主地看向儿子万良。
  万良在沉思,也在纠结,他当然知道他们都惹不起周经国这个革委会主任,也害怕对方手里的权力,但如果秦清曼都能让周经国高看一眼,那是不是说明秦清曼有让人高看的资本。
  他现在正急着抱大腿,抱刘和昌的大腿还不一定能抱上,要是秦清曼大腿够粗,他不介意抱的。
  毕竟他们可是表兄妹。
  万良脸上的神情无比挣扎,最终留在人群里没有动。
  反正其他人也还没走,他也没有必要当第一个冒头的人,先留下再看看形势,说不定真的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万家人留在了人群里,人群里原本听了周经国的话要走的人也都犹豫着留了下来,他们的想法跟万良是一样的,他们也看出周经国对秦清曼的客气。
  眼力不到的人看到的是周经国对秦清曼的客气,唯有秦清曼自己感受到了来自周经国对自己的敌意。
  “周经国同志,你好,我听我们大队书记郑安国提起过你,你工作能力出众,为人公平公正,是位好领导。”
  秦清曼大大方方伸出手与周经国握手。
  她说的前半句没骗周经国,后半句就是瞎编,给周经国戴高帽子。
  自从上次郑安国与钱襄阳有意用妇女主任的位置换靠山屯不出丑闻,这两人就把秦清曼当作要共事的同事看,担心秦清曼不了解公社形势做出错误的判断又或者得罪人,两人都跟秦清曼说了说公社里的情况。
  公社书记是个公平公正的人,政治立场坚定,家庭成分也好。
  要不是有公社书记坐镇公社,他们红旗镇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和平。
  这成果虽然有郑安国与钱襄阳等人的努力,也有公社书记的正直,但这让周经国这个革委会主任非常不爽,哪个公社不红红火火搞斗争,怎么到他们公社就天天埋头苦干,周经国不满意了。
  周经国不敢针对公社书记,当然就会给郑安国、钱襄阳这些干实务的家伙挑刺。
  公社下属九个职位除了没什么权力的会计,出纳,保管员,剩下六个职位周经国方与郑安国这边各占半壁江山。
  妇女主任换届就是双方争夺的关键点。
  郑安国与钱襄阳是一定要把妇女主任这个职位传到理念相同的人手中,周经国也一定要争夺,从决定让秦清曼当妇女主任开始,郑安国两人就对秦清曼把话说直白了。
  所以秦清曼一判断出周经国对自己有敌意立刻就明白关键点。
  跟周经国握手的同时也是试探周经国。
  果然,周经国一听到郑安国的名字,跟秦清曼握手的力道都重了一分。
  看来双方确实势同水火。
  周经国看着秦清曼露出了笑容,表现出好领导的样子,“秦同志,郑安国同志谬赞了,都是为人民服务,我只是做好了本职工作。”
  秦清曼淡笑。
  如此一来,话题该转移了,秦清曼客气地请示道:“周同志,红旗农场大门口的事发生得意外,因我也牵扯其中,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所以就冒昧地提出了一些建议,大家都挺配合,你看,现在在坐的都是事件的见证者,有人从头到尾见证,有人半途而来。”
  秦清曼说到这看了一眼无措的众人,接着说道:“公安办案讲究证据链完整,既然都是人证,那必定要采集所有的证词,走了谁那不是给公安同志增加工作量吗?”
  秦清曼这番话一点纰漏都没有,完美到周经国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对方先赞了他公正公平是个好领导,此时要是再让这些都是人证的群众疏散,要是有心人说他包庇谁,又或者证据出现问题,那他还真解释不清楚。
  周经国想清楚这一点,又见秦清曼对自己很尊重,只能打着官腔说道:“秦同志考虑得周道,我刚刚是被刘和昌同志误导了,还以为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非议党组织,才话语重了些,都怪刘和昌同志,事情都没搞清楚就瞎说。”
  背锅的刘和昌:……他当初可没说过这话,他只是说人太多聚集,要是公安同志一来,有谁闹事……
  但这话刘和昌没法解释。
  只能自认倒霉。
  刘和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声道歉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也是听下属小严说的,小严话没传好,我也误解了,我一会就写份检讨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
  跟在身旁的小严立刻脸色雪白,身形也摇摇欲坠。
  神仙打架,他这小喽啰成了牺牲品,今天有了刘和昌这句话,他的前程别想要了。
  小严越想越难受,脸色也就越惨白。
  不管是周经国看到小严的神色,还是刘和昌都无动于衷,大家都是这个过来的,要想不背锅就自己聪明点。
  秦清曼当然知道周经国与刘和昌都是推脱之词,但她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当作没有看到小严的脸色。
  有的时候斗争就这么残酷。
  食堂里的群众也都看到了小严的脸色,大家也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但没有一个人帮着说话,他们更没什么话语权,这种场合能不被记挂就不错了。
  大家想明白这一点,更是心有戚戚然。
  特别是知青与一些长期受到不公平待遇成分有问题的人都默默坐了下来。
  有公社革委会主任坐镇,他们哪里还敢随便说话。
  秦清曼感受着食堂气氛的低迷也无可奈何,像周经国这种人,只要头顶上的那些人不倒,他们就还活跃,只有那些人倒台了,像周经国这些在这个特殊年代做尽了恶事的人肯定会被清算。
  只是还要等几年。
  秦清曼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尽量护住自己的人。
  红旗农场离县城不近,包胜利开车的速度又快又稳,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能远远看到县城。
  看着美丽的县城,车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郑美琴更是低头给老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娘好像更痛了,她一着急,忍不住催道:“老包,你车再开快点,咱娘更难受了。”
  包胜利一听也着急,脚下油门踩得更重。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也更响。
  一马平川的地面上突然窜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包胜利吓得方向盘一歪。
  “哎哟。”桂英婶子受惯性的影响,直接甩了出去,撞在了车斗边缘,这一撞正正好撞在她疼痛不已的腰腹侧,然后世界安静了。
  “娘,娘,你怎么样了。”郑美琴都快吓傻了。
  “大娘,大娘,你没事吧?”跟着来帮忙的两个男同志看着倒在车栏杆上的桂英都不知道扶还是不扶。
  “娘,娘,你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包胜利也把车停下翻进了车斗。
  “老包,你这个混蛋,咱娘要是有个好歹,我弄死你。”郑美琴对着包胜利就拳打脚踢起来,同时也害怕得哇哇大哭。
  包胜利根本就不敢阻拦媳妇,做错事的他只能默默挨揍。
  “咳咳,哭丧呢,老娘还没死,都快被你哭死了。”桂英婶子终于缓过了气,缓缓站直了身子,扶腰看着郑美琴几人,脸上的神情很迷幻。
  “嗝——”
  郑美琴被桂英婶子的话吓得打了一个嗝,然后看着老娘赶紧搀扶了过去,“娘——”拖着长长的尾音。
  “我还没死。”
  桂英婶子摆手,不让郑美琴搀扶自己,而是缓慢地扭动起身子。
  “娘,你怎么了?”郑美琴莫名其妙地看着桂英婶子。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不……不疼了。”桂英婶子把整个腰,整个身子都扭了一遍,一点疼痛都没有了。
  刚刚还疼得要死要活,现在居然一点都不疼了。
  郑美琴被吓住了,疑惑道:“不痛了?”
  “对,不痛了。”桂英婶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