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娇养指南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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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水云间 更新:2024-05-15 08:00 字数:4371
十两银兑一两金,但是百两金才能兑一两紫金锭。这紫金锭并非天然生成,而是七种稀有金属炼成的合金。它本身就是铸造高端法器的必备材料,因此在配比上极其严格,并且锭身要打上出品方的专属钢印才能流通。
那钢印上的字迹能够如水银流动,极难仿冒。
这样一来,风二爷买下易水居就不必扛出堆积如山的银子,只要交代几块紫金锭,外加些许金条就可以了。
货银两讫,皆大欢喜,牙子又陪着风二爷离开了,去办后面的手续。
白猫从茶几上站起来伸展身体:“才赚了两千五百两,唉!”
立在一边的黄大忍不住道:“女主人,二千五百两不少了,可以在寄闲酒楼大吃大喝几个月不重样的。”城里有名的寄闲酒楼,四人一桌好菜胡吃海喝也不过是一二两银子。
二千五百两,可好花哩。
黄二向哥哥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吃,出息!”
千岁对燕三郎道:“五千两不算多,如果再放个几天不止这个数儿。不过风家的人情同样不止五百两。”好宅子价格水涨船高,燕三郎本可以借一波东风。
燕三郎纠正她:“不是风家的人情,是风二的。”
千岁笑了:“风二办成这件事,在家里也有面子。”
他们在鸿雁飞书那里买了一波情报,将进驻春明城的主要千食贵族摸了个底,所谓知己知彼,要卖给人家东西,就得弄清买家的情况才好区别对待嘛。
豪门深宅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看得燕三郎脑壳都疼了,但是梳理过后得知:
风家带来四千多人,其中族人就有六百,比周家的香火还要鼎盛。风二爷身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压力可想而知。他少年时喜欢架鹰纵马,结交四方,花起钱来如流水,给人留下纨绔不羁的印象,而他的大哥向来能干,倒把他衬得真像个游手好闲的老二。
这趟夕眠沼泽的疫疾蔓延到木丝砻,风家大爷的长子不幸病亡。“风二大概是动心思了。”千岁以手支颐,“想要借机表现一把。”
背井离乡,对整个风家是挑战,对风二爷来说是机遇。他如果有心力争上游,就要抓住这种重新洗牌的时机。
为风家老祖宗买到一所满意的大宅,可以算是第一步。
所以千岁才说,仅仅花掉五百两银子换到这个人情,划算。
……
时间流逝,房价继续上涨。
几天之后,牙子开始替燕三郎卖宅,原本售价千两银子的大宅,如今价格都稳稳地站上三千两打底。
燕三郎再以低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挂出,转眼就卖掉了三套宅子。
千岁看着重新充盈起来的手鼓钱袋子,乐得合不拢嘴:“你再推迟几天卖,说不定价格更高呢。”
赚点小钱就乐不可吱,她也知道自己跟着小乞丐以后是越发没出息了,从前这几个紫金锭哪里会放在她的眼里?就是再多十倍、百倍,她花起来也毫不手软。
可素!仍旧觉得很开心肿么办?
燕三郎摇了摇头:“恐怕不会无限制地涨下去。”
千食国的权贵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个安身立命之处。无论如何,他们也会在一个月内解决居住问题,在这之后,房价波动可就不好预判了。
第202章 买家上门
如今已经过去十天,燕三郎决定见好就收。
复五日,又出手四套。
这样,不算春深堂的话,燕三郎和千岁手里就只剩下两套待售的大宅了。
压在手里的存货渐渐出清,燕三郎终于感觉到了轻松。此时他靠着低买高卖大宅,已经赚取差价超过二万两银子。
他到春明城之后,就一直考虑做什么才能赚钱,但以他俩的花钱速度,细水长流的小本营生只会入不敷出。鸿雁飞书传来北方豪门南下的消息时,他就想起了千岁说过的那句话:
人无横财不富。
这样大规模的千食国人入关,是需要句遥国同意接收并且安置去指定地点的,只要句遥王廷头脑正常,绝不会放任他国几万平民在自己领土上自由流蹿,那是何等隐患?
那么燕三郎想要投机赚钱,最大的风险在于如何判断千食人一定会在春明城落脚。
其实,千食人入境以后一定会被打散成若干队伍,按照句遥国指定的区域分别安居。对句遥来说,最好这些人彼此的距离再远一些,才不容易抱团集结。那么它投放千食人的地盘必须满足几个特性:宜居,开放,治安稳定,附近有驻军。
在句遥国的东北境,只有春明城最合适。它是离边界最近的大城,经济相对其他城池来说更加繁华,并且环境是一等一的好。再者,城北三十里外还有驻军,便于提供武力支持。
燕三郎和千岁反复权衡,也依旧没办法将千食人落户春明城的可能性推演到百分之百。
可是富贵险中求,不趁着这样千载难逢的机缘搏上一次,后面他哪里还有机会?
春明城在句遥建国后不久就成立了,一直是北境重镇,老牌贵族和大商人许久之前就圈地完毕,最赚钱的营生早被人家拿在手里,他一个无权无势,连家产都不被人家放在眼里的外来户,拿什么跟这些人竞争?
再看城中的贵族,全年源源不绝都有进项,对这样的机会就不敏锐,并且即便是接到消息,心思也不是放在这样小赚一笔上,而要通盘考虑如何应对新贵。
毕竟,有新势力入驻春明城,就意味着有新的竞争,大家原有的舒适区要被打破。
几天以来,宅价一路飙升,众人的心理都是买涨不买跌,眼看这生意划算,加入炒宅大军的人数越来越多,其中也有本地人的手笔。
来自千食国的贵族们为此抗议不断,春明城署衙就算忙得焦头烂额,也留意到宅价的飙升不止,干预了几次都无效果,最后干脆下了一纸临时的限购令,限定未来半年内只有无房户才被允许购买宅院。
其实署衙本来打算将限价令一起颁发下去,禁止宅价突破天际。然而遇上的阻力太大,本地豪门不干了,署衙只能作罢。
春明城的房价上涨终于放缓,但因为供小于求,依旧是卖方市场。
牙子穿针引线,又替燕三郎拉成一单生意,即是有人看中了杨树头的大宅,连价格都已经谈好,六千七百两成交。明日,卖家就会上门。
傍晚,他和千岁正用晚饭,春深堂外停下几驾马车,从上头走下一批不速之客,被簇拥在正中那人青衣小帽,山羊胡子,年纪在五旬左右。
守门的黄大上前询问,对方微微仰首:“我姓黄,是涂三爷家的二等大管事,找你家主人有事。”
黄大进来通报,燕三郎看看盘中的好菜,有些不舍:“哪个涂家?”
千岁斜睨他一眼:“春明城里有名的涂家就一户嘛,听说祖坟冒青烟,家里一连出了三个大官。现在这仨官还没卸任呢,所以涂家现在是本地第一望族,连署衙都敬他几分。这涂三爷,好似是涂家家主的三儿子。”
燕三郎叹着气撂了箸。他试做拔丝红薯不下三五回,只有今回成功了,拔出来的焦糖金丝甜脆,却不能久放,一定要趁热吃掉。
千岁笑嘻嘻地端起盘子:“都归我了。”她不在人前露面,就打算在后堂慢用这盘拔丝红薯。
燕三郎去了会客厅,黄大赶紧给他奉茶。
涂家的黄管事昂着头,居高临下打量他几眼才道:“我听说,石小公子要把杨树头的宅子卖给千丝砻刑家?”
他的消息很灵通嘛,燕三郎举起案上的热茶啜了一口:“听谁说的?”
“春明城里,很难有秘密。”牙子上午带着刑家人去看宅,下午黄管事这里就接到消息了,“涂家也想要这套宅子,石小公子开个价吧?”
燕三郎皱眉:“我和刑家已经谈好了。”
“但他们还未上门签契,对么?”黄管事声音轻快,“房契还是你的,我和你谈,依旧有效力!”他毫不停顿往下说,“敢问刑家出的什么价?”
燕三郎摇头:“总有先来后到。”这个半老头子好像眼睛长在额头上,他不喜欢。
“涂家出五千两,希望今晚就能签契。”黄管事正色道,“这个价已经不低了,一个月前你买下它,最多只要两千五百两。”
“五千两。”燕三郎喔了一声,“涂家果然大方。”心里却想着,为什么涂家突然要来买宅?
涂家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势力,在春明城当然不会缺宅子住。黄管事提起刑家,又赶在燕三郎跟刑家签契之前赶来拦截,想必是两家人有梁子。
他这里思忖,千岁的声音就在耳畔悄悄响起:“涂家果然财大气粗,为了给对手使绊子,五千两眼都不眨就能丢出来。”
燕三目光微动。
“那是自然,不会短缺了你的。”看样子成了,黄管事脸色微松,“那么现在就可以签契了罢?”
“还没呢。”燕三郎还他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要一万两。”
黄管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一万两,不多不少就好。”燕三郎坐直了身体,“我也想把宅子卖给涂家,但出价至少不能比刑家低罢?”
第203章 到手
原本身价才两千多两银子的宅院,竟然能喊出一万两的天价!这小子失心疯了么?黄管事脸色微沉:“石公子,这就有些离谱了。”
燕三郎立刻站了起来,一副送客模样:“买卖不成仁义在,黄管事能拍板了再来找我吧。”
这是笑他没有自主权,事事都要回去汇报?黄管事脸皮一抽:“石公子,做人当见好就收。”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户,竟敢和涂家叫板?
燕三郎淡淡道:“我只知道价高者得。明早就要签契了,黄管事最好抓紧时间。”
黄管事恼火,但是燕三郎翻倍提价,这事儿他的确没有自主权,只得哼了一声,振袂走人。
他前脚刚离开,千岁后脚就踏了进来:“臭小子,这么硬气吗,涂家也敢得罪了?”她还以为这家伙会妥协呢,燕三郎看起来不像是个喜欢跟人正面冲突的主儿。
“在黟城那会儿,我最早睡在破驿馆。棒子带人来占,我让给他了,结果他围起来收钱。”棒子就是黟城里出卖他,被他开瓢的乞丐头子,“后来他又相中了荒园,我没让,但凡他落单的机会都去找他麻烦,揍完就跑。这么三五回过后他都逮不着我,只得妥协。”
这家伙背地里下狠手使阴招很有一套,千岁已经见识过了,这时就奇道:“他明知道你要找他麻烦,还敢落单?”
他面无表情:“人有三急。”
哪怕是棒子,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上大号的习惯。
“恶心!”千岁微嗔,“你说话能不能留点口德,我才刚吃完饭!”但燕三郎举栗子的用意,她已经明白了。
是她主动要问的。燕三郎摇了摇头:“想赚钱,总会和这些人对上,那是早晚的事。”
投机倒把意味着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迟早触及旁人利益。他想在春明城扎根,难免要跟本地势力打交道。
一味的回避妥协不是办法。
黄二立在一边,小声道:“这些人又能奈何?两位主人在春明城没有置办产业,他们能卡住我们么?”
黄大正好送客回来,听到这句话就嗤之以鼻:“天真!”
黄二气得直瞪眼:“你说什么,这话有哪里不对!”
黄大只是习惯性与她斗嘴,具体哪里不对可说不上来,但是一定要嘴硬:“能让主人都觉烦恼,必定是大麻烦。”女主人给他的感觉就是高深莫测,要是连女主人都感棘手,这事情肯定就难办呗。
不远处,黄鹤暗自摇头叹息。这真是他亲生的吗,怎么偏就憨得像条黄狗?
两个时间后,夜色已深沉。
燕三郎刚刚结束药浴行功,黄鹤来报:“那位黄管事又来了。”
男孩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仍请他去会客厅。”
黄管事再度走进来,眼高于顶的神情略有收敛,见到燕三郎就开门见山:“我们老爷同意了,一万两就一万两。”他憋气得很,这时忍不住哼了一声,“现在可以签契了么?”
燕三郎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回涂家后大概吃了瓜落,想来是涂家人责他办事不力,这么大半夜的还让他再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