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杉提到他时，用“孙子”来形容，黎沐纤差点笑出来。
  偷偷看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正看着自己。
  她的举动被撞破，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赶紧把头转开。
  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
  滚烫？她又想到了不好的画面，现在的自己，思想好不纯洁！惭愧！
  都是那个假正经教坏她的。
  思绪纷飞中，车子突然一个急刹，黎沐纤撞到前排座椅的靠背上。
  “哎哟！”她叫出声来，捂住头。
  “这帮在马路上胡闹的小兔崽子！”公司的专属司机应师傅折拍喇叭，骂骂咧咧。
  “纤纤姐，你还好吗？”副驾上的白杉担心地问道。
  “你没事吧？”乐成哲靠过来。
  “没事！”怕他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黎沐纤捂着头惊叫道。
  “纤纤痛吗？”他在喊着纤纤，吐字暧昧亲昵，眼神柔和。
  黎沐纤想到之前被他压在身上，嬉皮笑脸地说：“原来你叫纤纤。”
  原本已经镇定的心绪又翻腾了起来，脸上烧得厉害。
  好在车内光线并不明亮，应该不会被发现。
  司机正在教育路边的几个乱窜马路的小青年，白杉在帮腔。
  “不准叫我纤纤。”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乐成哲学着黎沐纤小声说话，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情，如出一辙。
  “我姓黎！你可以叫我……”黎沐纤话还未说完。
  乐成哲抢着说：“黎美人！”“水水的，嫩嫩的，像水蜜桃一样咬一口多汁又水嫩！”
  男人说完就像刚刚吃完冰棋淋似的，意犹味尽地舔了舔嘴唇，冲她眨了眨迷人的电眼。
  “你！”黎沐纤心猿意马，举起包包，想用包打他，“你规矩一点！”
  “我很规矩啊！”他靠回椅背，耸耸肩膀，一脸无辜，“纤纤，你对不规矩的定义太狭隘了。”
  他低声絮语，手指交叉，姿态优雅：“来日方长嘛！我又不急！不过……”
  他说话大喘气，把黎沐纤吓得够呛，看了一眼司机的白杉，他们正在交谈。
  乐成哲很客气说：”不过你要是急的话，我绝对可以照你的意思多多的不规矩。”
  黎沐纤虚弱地扶了扶额，请他规矩点，似乎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
  很快，他们用完餐，来到a省最大的娱乐会员制俱乐部，开会。
  美其名曰，后来黎沐纤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些男人想利用职业的便利，为自己的“不规矩”做挡箭牌。
  不过，这些愿意给异性便利的女人，根本不在乎，自己被“不规矩”了多少次。
  黎沐纤全程跟踪他们的谈话，不过乐成哲把翻译这个工作，完成得十分出色，基本不用她。
  到后面，老外谈嗨了，连唐继仁都可以使用错乱的语法，同他交流，竟然也能基本无障碍。
  两个人勾肩搭背，一人拿着一瓶啤酒，有一阵没一阵地嚎两首歌，很有点相谈甚欢的意思。
  由于工作谈得差不多，乐成哲也开始专注手机，偶尔聊两句，看上去也算相处融洽。
  好在包间里的男式都还算绅士，因为有两个女孩子，所以没有抽烟。
  不过，酒倒是喝了不少。
  不让抽烟了，酒再不让喝，就说不过去了。
  好在乐成哲还护着黎沐纤，不然少不了要被灌两杯，白杉酒量好得惊人，黎沐纤吓了一大跳。
  “你们先聊，我去一下外面的卫生间。”黎沐纤第三次借故去厕所，离开包间。
  要不是中途突然离开，在客户的国家是属于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黎沐纤早就逃之夭夭了。
  她还是不习惯这种应酬式谈工作的方式，早知道乐成哲可以独立完成，她就不过来了。
  过道里除了急着上厕所、出来打电话的人之外，大多数三三两两靠着墙聊着天。
  像黎沐纤这样形单影只晃来晃去的人，着实不多。
  她很想买瓶水润润嗓子，却在这家俱乐部里迷了路。
  看到前面有个服务生，正准备招呼。
  结果对方似乎是从对讲机里得到了什幺指示，转身往反方向走去，黎沐纤只好在原地尴尬站着。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半，原本按照她今天的计划。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软绵绵的床上进入梦乡。
  她暗自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反正明天她不去上班，晚点就晚点了。
  正想着事，她转头撞上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对方马上嘴里不干不净骂上了。
  黎沐纤向来心高气傲，不过，她很清楚，像她这样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大美女，跟醉汉不仅讲不了道理，而且如果不尽快离开，会有一些潜在的危险。
  “对不起！”
  黎沐纤诚心道歉，希望可以尽快脱身。
  不料对方不依不饶，借醉发疯。
  “说对不起就可以解决问题吗？你特么的得赔我的损失，我刚才很开心，现在不开心了，你要赔我开心，快过来让我开心。”
  眼见就要揪到她身上，黎沐纤往旁边一闪，对方险些摔倒。
  她不敢耽搁，赶紧夺路而逃。
  不过这走廊的装饰玻璃实在太多了，每个区都长得差不多，一时间在其中迷了路。
  走到某个路口，四面八方的镜面竟似屏障一般，困住她。
  她转过头，无数个自己好奇探看，无数盏吊灯闪着微光。
  她忽然在回荡着各式各样歌声的走廊中，找到异乎寻常的乐趣。
  黎沐纤蹲下去笑，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某部文艺作品里的镜子迷宫，忽然她觉得今天跑来也是不错的。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她回头，看到镜面中映照出无数个自己，和无数个他。
  他闲闲而立，手中还夹着未燃尽的香烟，姿态超脱。
  “笑都不行啊，你们准备玩到什幺时候？”她反问。
  “谁知道呢，等他们开心吧。”他把烟在垃圾桶上摁灭。
  “你也有看人脸色的时候？”黎沐纤调侃他。
  “工作嘛。”他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半靠在墙上，侧过脸看她：“反正昨天这个时候，我正在看资料，也没什么差别。”
  黎沐纤想了想，按照时差来算确实如此。
  “那你不是连续24小时都没休息了？”
  “差不多吧，不过跟你在小花园那会儿……不知道算不算休息……” 他托着下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