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一收假，茹苗苗就被公司派了新任务。
  其实也不算新任务，就是继续跟进立考研人设的辰溪。当时她就带了一个月，因为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她做，再加上她的经验确实少，公司为了确保质量，还是换了个老人带，现在带的那位大姐休产假了，这项工作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今年的考研将在12月份拉开大幕，在前面关键的一两个月，已经不能只是单独的匡衡类的凿壁偷光，也不能是车胤那样的的囊萤映雪，刻苦跟打鸡血上演了一轮又一轮，毕竟观众或跟着一起复习的学生难免会审美疲劳。
  一言以蔽之，得更新剧本了。
  辰溪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小号大号都被公司接管了。
  小号在还没签约之前，是一个生活博主，发的是日常，探店、旅游是主要的内容。最近这类生活博主不太景气，流量下滑得厉害，往往发了一天，浏览量都不破十万，也别提稀稀拉拉的零星转发跟点赞了，评论更是寥寥无几。
  茹苗苗连夜写了份策划，向领导请示之后召集几个人开了个小组会。
  根据目前短视频市场的大风向，有叁类风格的视频容易爆火：1.擦边类；2.卖丑类；3.素人类。卖丑跟素人类已经不适合辰溪了，只有擦边或许能够让流量上升。
  辰溪外形条件好，小奶狗，虽然身上没啥肌肉，但是练一练还是可以的。
  花了两天时间，最终确定了调整方案，大家就都忙活起来了。国企基本都这样，闲的时候喝茶看报，一忙起来就是暗无天日。
  擦边视频的第一期在叁天后上映，这叁天里，为了让辰溪表现得学习充满激情，又不经意间展现肌肉，大家费了一番心思，好在后面数据不错，
  这一忙起来导致茹苗苗根本来不及看手机，顾城的消息也没有回。
  那一次在宿舍听到的，其实她一直记在心上，她在等顾城开口，或者，她会当面问。
  *
  明溪酒吧刚开业不久，位于胡同小巷里，来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住附近的人。
  二楼露台的卡座里，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正在小酌。
  唯独刚从直播间下来的辰溪穿着白t短裤，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
  冰爽的威士忌被一饮而尽，辰溪双手抱在脑后，眼神涣散：“他妈的，直播真鸡儿累人 ！”
  自己像个傻逼一样在那里做题，做着做着突然跑去做几个俯卧撑，不然就是撩起袖子展示一下肱二头肌。
  他真的很无语，这种能有流量？然后事实打了他的脸，这种傻逼行为，网民都爱看。
  就是他这形象是彻底没了，账号没接管的时候，他还会经营下人设，现在直接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旁边的几个男人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甚至还有人拿着直播截图发到群里。
  “没想到，小霸王辰少也会去抛头露面直播！”
  “哈哈哈，你们快看，还是在做高数！”
  “辰少真是我们的榜样，那么有钱了，还拼命赚钱！佩服佩服！”
  “我去的，都他妈给我闭嘴吧！”辰溪气冲冲喊完，露台响起了更大的笑声。
  本来跟家人赌气要干一番事业的，没想到签了公司之后反倒是让自己形象全无。
  辰溪闷闷的，又倒满了酒杯。
  发小吕子威拿着手机放到他面前，指着张照片：“诶，这个女生真漂亮，不过有点面熟，她有那朋友了没？”
  辰溪定睛一看，吕子威指的正是茹苗苗，是别的同事拍的现场，传给了辰溪。
  辰溪眯了眯眼睛，回答：“有没有男朋友都不关你的事。”
  “诶，我说，我就问问，回答一下怎么了啊！不会吧，你不会对人家有意思吧？”吕子威把照片放大，发现照片里辰溪的目光对着的就是茹苗苗。
  “不会说话就闭嘴！”
  远处的灯光迷蒙，楼下悠扬的曲声渐渐传来，辰溪恍惚间，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在树荫的遮挡下看到的画面。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女人，厉害得很。”说完，一杯威士忌又下了肚。
  “啊？什么女人？”吕子威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