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班上几个同学在讨论着某某过生日，在准备送什么礼物，她转过脸看了看。
  “是班长周潮，他这周日要请全班同学吃饭过生日，你不知道吗？群里都讨论好几天了。”
  江柚一拍脑门“我忘了你是天上来的小仙女，跟我们凡人不一样，不耍手机的。”
  虽然学校不许带手机，但是总有几个不怕死的，江柚算一个。
  她点开群消息面板，给林满愿看“喏，周日中午11点，和家大酒店二楼，你去的了不？你妈管你那么严。”
  林满愿笑了笑“能去。”
  她妈不是要她别打扰林继航吗？
  “真的啊！那你那天穿什么？穿裙子吗？”江柚惊喜地抱住了她的胳膊“吃完饭，你要不去我家玩吧？我给你看我新买的小说和漫画！”
  “好。”
  “对了，放学后咱俩去给他买个礼物去，他家那么有钱，咱们随便送个小东西就行，再贵人也不稀罕。”顿了顿提议“我带你去一家超可爱的小饰品店吧，里面有好多漂亮的饰品，摆件什么的。”
  “好。”林满愿想到自己用饭卡攒的钱只有不到一百块，她也不知道够不够。
  “哎哎小满，我去趟厕所。”
  徐岩墨前脚踏出教室，她眼一瞥见，后脚跟着出去了。
  少女怀春，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好，其实有心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嘴硬不承认，眼睛可骗不了人。
  林满愿趴在桌子上，捏着橡皮玩，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数学老师找你。”
  她一怔，想起刚考完数学测验。
  恹恹起身“好的。”
  那人轻声说“你数学卷子错了道大题，他找你问问原因。”
  这样啊，她抬头看着他，乌黑的眸子泛着冷光“谢谢班长。”
  面前的少女总是这样不爱跟同学打交道，尤其是男生。
  低头说话的样子有点可怜，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但就是觉得自己欺负了她，可她要是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时，却又想让人，真欺负她，那样冷淡的一张小脸，染上红晕，或是涂上他的精液，该有多好看......
  不知道她哭起来是什么样，他坐在位置上看着空白的黑板，跨间发硬，后座男生蹬了一下他的椅子示意他回头。
  周潮回头，那人一脸鄙夷“就那么喜欢？为了一个人请全班人吃饭，也只有你这么败家了。”
  那人又嘲讽“可人家哪次来了？三年跟你说过几句话？”
  他扯着嘴角“补你的作业吧。”
  那人恨铁不成钢的啧了一声埋头抄作业，不忘提醒“周少爷，你老爸要是知道你自降身价，不得停了你的卡，那你还怎么带兄弟我出去浪。”
  周潮没理他，走出了教室。
  陈俊阳看着他的背影，轻嗤“富家公子哥玩什么深情人设。”
  林满愿拿着数学卷子，从办公室出来，想着刚刚老师说“语文不错，英语不错，偏偏数学总是不上不下地吊着。哪有那么难呢，平常多花点功夫背背公式，这不比语文好背嘛。”
  她确实花在数学这个学科上时间少，因为她不喜欢数学。
  对待不喜欢的东西，她总是很难上心的。
  人也一样。
  下楼梯迎面碰上了周潮，面前的男生长得高但站得矮，正好视线齐平。
  “周日，你来吗？”像是怕吓到她，男生的声音很轻。
  林满愿点点头“要去的。”顿了顿“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男生一愣，继而抿着唇笑得温柔“谢谢。”
  “哎？妹妹？你也在这啊？巧了吗不是。”那声特别清朗好听，就是人好像有点激动，声太大了，在楼梯间回荡着。
  顿了顿那声低了，是对着别人“我说你站这干嘛呢，哎继航，你走什么啊，不跟妹妹打个招呼？”
  林继航？林满愿抬头，便撞见一双桃花眼，含着十足的笑意，两颗小虎牙显得少年有些稚气。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我叫什么名字？”
  少女仰着头，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考，他笑着看向她，耐心地等着，那张粉嫩的小嘴动了，说的却是“小乌龟。”
  “嗯？”宋澄嘴角的笑一僵。
  “我真是太伤心了，才一晚就忘了，不行，我要惩罚妹妹。”他说着撸起袖子，蹬蹬蹬气势汹汹地跑下来，却只是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手掌一摊开，一个粉色的纸折小乌龟送到她面前。
  “宋澄，我的名字，不要再忘了啊，我真的会伤心的。”
  少年可怜兮兮地眨着眼，像一只小狗，身后的尾巴耷拉着。
  林满愿点点头，把小乌龟收进口袋里，好奇“你们，为什么在初中部？”
  他往上指了指林继航离开的方向“是你哥，校长让他到初中部给学弟妹们做个演讲什么的。我来打酱油......”
  “谁要打我？”江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拿着数学试卷一脸惊悚。
  “她叫江柚，柚子的柚。”又对江柚说“他是说酱油，调料。”
  两人都长长地“哦”了一声。
  江柚拉着她“快上课了，走吧走吧。”
  她都没来及说再见，江柚攥着她的手特别紧“小满，别回头。”
  到班上，她和林满愿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她说“小满，班长在楼梯间看着你的表情，我觉得很不好，让人心里不舒服。”
  林满愿都忘了还有这个人在一边，她听江柚又说“要不，你别去他那生日会了，直接来我家吧，咱们可以一整天呆在一起玩。”
  “啊，可是，我当面跟他说了，我会去的。”林满愿蹙着眉尖，有些苦恼“我也想一天跟你待在一起，要不我再去跟他说一声。”
  “算了算了，反正有我陪着，不怕。”
  她不解“怕什么呀？”
  “我觉得，班长不是看起来这么好脾气的人，总之，小满你离他远点绝对没错，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林满愿本来都要信了，直到听她说“我那些言情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但凡她说看的是权谋小说，林满愿也会信几分。
  放学后，江柚跟她去逛了饰品店，她买了一大堆，什么手链，项链，耳环，耳钉，戒指，最后挑了个兔子玩偶。
  她看中了一个水晶球，里面是一个跳芭蕾舞的小女孩，打开开关会转，还有音乐和灯光，关键是，她的钱刚刚够。
  她们结完账才想起“我们要送的是男生礼物吧？”
  江柚眨了眨眼，嘴硬“我这是只公兔子。”
  林满愿看着水晶球里的小女孩，有些犹豫“我去退了吧。”
  “哎呀，不用麻烦，他不缺这些礼物，有人看到他父亲和他参加什么家族宴会，人家那出手阔绰的样子，不仅不在乎，甚至拆都不会拆开直接处理掉的。”
  她在公交站等车，有几个初中部低年级的学生相互打闹推搡，不小心推倒了她。
  她磕到了膝盖，蓝白色校服裤子蹭到了灰，有些脏。她拿出湿巾，弯腰低头细细擦拭着。
  有人在她面前蹲下，轻声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林满愿惊得抬眸，面前一张细白无暇的脸有些熟悉，顿了顿她才松一口气“班长。”
  “谢谢，不用了，我不擦了。”
  反正也擦不干净，她想。
  周潮没有起身，仍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膝盖“疼吗？”
  她一愣，继而想到班长关心同学身体健康很正常。
  “有点......火辣辣的。”她诚实地回答。
  “应该是破皮了，回去别沾水。”他起身，看着她“要不，我送你回去，我家司机开车很快的。”
  “啊......那谢谢你了。”
  她虽不认识车型，但这车线条好看，车身很干净，她觉得是辆好车。
  周潮给她打开车门，她把书包抱在怀里，坐稳一抬头发现后座和前排司机之间拉上了遮挡，是一个隐私性很强，又很压抑的空间。
  幸好车里清凉的香味很好闻，让她没有那么难受。
  身旁的男生突然倾身靠了过来，她下意识屏住呼吸，转头看他，一下子被他长翘的睫毛吸引，然后才注意到眼尾有一颗小痣。
  她听到“咔”一声，低头一看，是他在给她系安全带。
  “谢谢。”
  他看着她，抿着唇笑了笑“好乖。”
  林满愿一怔，听到他又道“你爸妈一定很爱你，不然怎么会把你教得这么乖。”
  听到这话，她将脸撇了过去，看着窗外，不应他。
  那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在生气，又说“怎么家长会从来没见过你爸妈？”
  她不喜欢提及家人，因为她不想撒谎，可是又不得不撒谎，来维护她的自尊。
  放在膝上的小手紧紧攥住了校服裤子，他看到了，却还在说“对了，你没有手机，你爸妈不会担心你一个人回家很危险吗？”
  林满愿从书包里拿出水晶球，放到她身边的座位上，又拉好书包。
  “送你的礼物。”她伸手打算推车门“我还是坐公车吧。”
  那人居然轻轻笑了笑，说“我很喜欢，谢谢。”
  林满愿有些讶异回头，他怎么可能喜欢？
  水晶球被他放在腿上，他正低头抚摸着，神情愉悦。
  他好像真的喜欢......
  “为什么要下车？”他看了过来。
  林满愿抿了抿唇，因为她在生气，又没办法告诉他原因。
  最后只说“怎么还不走？”
  他闻言，笑得肩膀发颤，漆黑的眸子仿佛含着水色。
  林满愿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听到他说“因为你没告诉我，你家住哪啊，乖乖......”他突然止了声，望向她，却不说了。
  乖乖？乖乖告诉他？
  她把小区名字告诉他，他却还在看着她，林满愿不解“我的脸怎么了吗？”
  他摇摇头，伸手在他身侧按了个按钮，重复了一遍她刚说的小区名字。
  几乎话音刚落，车就启动了。
  所以，这个空间隐私到连声音都隔开了。
  “林同学，我好像从来没听到过你叫我的名字，明明是同班同学，怎么这么冷漠？”他一手抚着腿上的水晶球，一手拿着手机点来点去，眼睛却是看着她的。
  “我没有。”她低头否认自己的冷漠，她觉得“那是礼貌。”
  “可说话时不看人，不太礼貌啊林同学，你的妈妈没有教过你吗？”
  知道少年是无心的，并没有故意恶劣地往她淌着血的肉上扎，她咬了咬牙，转头看他。
  后者跟她说话，确实一直看着她，始终带着微笑，她最终也只是，低声“周潮，别提我的家人了。”
  少年仿佛不知她心里的纷杂情绪，往后倚靠，笑得舒心“好。”
  可若他知道呢？
  周潮从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开始，那肉棒就顶了起来。
  他把水晶球压在那处，看着她，压抑着想要掰开她的腿狠狠顶入的冲动，等待着她自己掰开，送给他肏的那一天。
  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但他要她心甘情愿地捧上来送给他。
  而且，16岁的少女还是小了，等等吧。
  到了小区门口。
  “谢谢。”她落下一句便要开门下车。
  “等等，我也有东西送给你。”他说着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钻石手链递给她。
  钻石亮晶晶的，手链造型很别致。
  “为什么送给我？”她不解。
  周潮将手链解开，绕在她皙白的手腕上，两只手都很小心，没碰到她的手。
  “没有理由。”顿了顿，他抬眸看着她笑“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我送出去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还回对我来说可是一种侮辱。”
  林满愿觉得这个手链和江柚在饰品店买的手链差不多，都那样精致好看，她摸了摸那些钻石，想着应该是玻璃之类的吧。
  “谢谢，我很喜欢。”
  少年突然压了过来，她一惊刚伸手按住他的胸膛，车门很轻的砰一声打开了。
  周潮坐了回去，看她不动，有些不解和好笑“是要请我去你家坐坐？”
  她还没说话，又听他说“可我的钢琴课已经迟了，下次好吗？”
  麻烦人家送，耽误人家时间，还收了人家小礼物，林满愿赶紧点点头，意识过来又急忙摇摇头，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请他上门的意思。
  关上车门时，车窗摇下来了，她疑惑地低头。
  少年在车里，偏着头望向她，眉眼灼灼“你还没有跟我说再见。”
  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嘴，轻轻道“再见，周潮。”
  “嗯，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