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哈罗德温妮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并不是脑袋空空，她想了整整三天。
  第一是，关于女孩子的贞洁问题。
  第二是，她究竟如何看待津帝。
  第三，是家在哪里，她能否感受到了归属感。
  兔兔仔细分析，然后盯着床边搁置的五百张餐券琢磨。
  哈珀霍根有来过，来看过她几次，带过蛋糕，还有从没吃过的甜点。摆盘很精致，是那种小村兔不配拥有的精致。女教师们都很宠爱她，给她扎头发，买头花，送女孩子的洗发水香精，还包揽了很多小事情。纪伯伦校长笑起来很和蔼，像极了米尔顿爷爷。想起米尔顿爷爷，哈罗德温妮抿着唇，一遍遍擦着眼泪。
  “米尔顿爷爷很好。”
  但奥兰兔村，其实没有归属感。
  父母死掉后，很多人都远离她，避如蛇蝎。房子卖掉还了债务，在小出租屋抠抠搜搜穷着长大。真正感受到温暖与快乐，其实很少。
  在被灭村前一天，她还在为了房租发愁，艾利大妈说要赶她出门，厨房就只剩最后两根胡萝卜，而最后一次喝兔子专用奶，是在几年前。
  不过那时候的小兔子世界很小，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归属感之类的问题，只觉着活着，能吃饱一顿，不为房租发愁，能上课，就是最幸福的兔子了。
  医务室的丽莲姐姐有说过，那帮男孩子们别看多凶多吓人，其实都喜欢她，不喜欢她的话，不会为她打架。
  “哈罗德温妮，我的小可爱，不要愁眉苦脸。”
  “喜欢兔兔的人很多很多，我们都特别喜欢你。”
  有归属感吗？不知道。
  但是她算了一下，一个月三十天的话，500张餐券，相当于一天能吃16顿，不仅这样，还能请客，请男孩子们吃饭饭。不过她也不会如此快乐没心没肺，在米尔顿爷爷瞑目前，她必须要找到那帮狐狸们，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过...尼路不愿和她交朋友，兔兔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医务室门打开，尼路找了最近一张床，哈罗德温妮像个破布一般被男生扔在床上，她手忙脚乱跑下床，绕过尼路，抢先一步在他离去前把医务室的门关上。
  少女额头汗津津，昂着脖颈直视着过来，一点晕乎乎的迹象都没有，很生机勃勃，一种执拗的生命力。
  “唔...你...你坐在那，我给你看个东西，很重要。”
  葱白指尖指了指一旁长宽竹椅，尼路伸手勾门把手，哈罗德温妮用背挡着，连连摇头表示不可以离开。
  “我说...你不怕我吃掉你？”
  他问，故意露出犬齿吓唬她，暗示那晚那帮狐狸里有他混在里面，兔子没上当，指着椅子让坐。
  “我劝你最好快点，别浪费我时间。”
  他表情很不耐，被骚扰烦了。转身坐在了竹椅上。
  “眼睛闭上。”
  “......”
  “好了，闭上了。”
  狐狸的口气不耐烦急了，耳朵捕捉到的声音，是窸窸窣窣布料摩擦声，十多秒后，身上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压过来了。
  “哈罗德—”
  唇边一热，吻湿哒哒，灵活的舌头顺着牙关撬开，尼路睁开眼，他已经彻底被小兔子缠上了。嘴有一点甜，有点发酸，又有些香气。
  初吻是草莓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