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师，出名的未来主义雕塑家，之前喜欢采用各种非传统的雕塑材料，比如玻璃和钢铁，但是这次却使用了传统的石料来完成这次的作品，看作品的风格也和之前的作品完全不同……莫大师，您现在是在尝试一种新的雕塑风格吗？”
  主持人长得很漂亮，江辞看到她说完了以后，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带着小圆眼镜，充满了文人气质的中年人也开口说话了。
  他指着面前的奇怪的、没有任何人类看得懂含义地雕塑作品说道：“这个作品被我命名为《梦中兽》，它是我在睡着的时候完成的，我在梦中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和灵感，以至于让我在睡梦中的时候完成了这一个伟大的作品……”
  “听起来非常奇妙，它也看起来有抽象派的风格呢。”
  莫大师听到了她这么说却不满意了，他直接板着脸反驳道：“不，虽然和我以往的风格不同，但是它也不和抽象派风格沾边，如果仔细论起来，它应该是写实风格的作品。”
  他说完了，江辞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技术高超的剪辑师都没能完美地拯救回来当时的场景。
  “写实风格？”
  莫大师带着一种奇异的狂热对着他们介绍道：“它真正的身体非常巨大，它站在高大的石头城市中，顶天的石柱，地上是一些暗绿色的黏液，我站在其中看到了它，我落进了迷宫……我激动到发抖，哪怕我那会儿面对着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但是我的脑子却像是打开了灵感的喷泉一样……你们看这一部分，这是它的脑袋，应该是柔软的圆形的，面容上面有一些触须，它有奇怪的身体和鳞爪一样的手足，它甚至还有翅膀……这都是我按照它雕刻的，按照一个伟大的人类无法想象的生物雕刻的，是我好运遇到了它，这个作品，它是一个伟大的作品！”
  小鹿看着江辞面前还一口没动的面，急忙催促道：“妈妈，快吃饭啦！”
  江辞依依不舍地从电视上收回了目光，然后端起了桌子上的碗，他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几口后，眼睛又落在了电视中莫先生激动扭曲成一团的面容上。
  他觉得这个莫大师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对其他人来说他的话应该更像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口中说出来的胡言乱语。
  “莫大师，这听起来很像是幻想生物……”
  说这话的那个人应该也是从事艺术类的工作的，但是他才开口就被那个莫大师给打断了。
  “无知之人！”他的声音又冷又尖。
  现场的气氛就再次变得尴尬了起来，还好那个美女主持人的能力很强，她迅速地接下了话。
  “世界充满了奥秘，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个隐秘角落里真的存在着这样一个神奇的生物，更甚者，在莫大师的讲述中，我们听到的是莫大师梦到了它，但是可能对它来说，其实是它梦到了莫大师呢？”
  江辞和小鹿都停下了筷子，江辞皱了皱眉先说道：“这个主持人怎么回事？”
  小鹿从比自己脸大的汤碗中抬起了头：“她的直觉非常准，她平时肯定经常被幸运眷顾。”
  节目后面的内容就是讲了一些枯燥的关于雕塑知识，江辞埋头吃面，对那些东西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只是在结尾的时候，主持人说的几句话才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
  “莫先生的作品现在已经被一个低调的收藏家预定了，而现在整个艺术界好像都在变换着流行的风格，除了莫大师，我国著名的油画家张天翼先生和被誉为鬼才作曲家的曲黎风现在也一改以往的作品风格，创作了一些带着奇诡风格的作品……”
  “下一期，我们将请来鬼才艺术家曲黎风，和我们聊一聊他的艺术人生，下周一晚上，让我们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衣柜承受了太多。
  第149章
  节目结束，江辞的碗空了，小鹿也像小猪一样把碗里的汤一起呼噜噜的都喝光了，他嘴一抹，就对着江辞叫道：“妈妈，我吃饱啦！”
  “乖。”
  江辞随口说道，他现在还在思考这个奇怪的访谈节目，从那个主持人透露的信息来看，在梦境中去到同一个地方的人并不在少数。
  而且现在就是这个一个小小的圈子就已经出现这么多数量了，其他人的情况……
  他把空碗放在了桌子上，口中喃喃自语：“这就是戴岚山让我注意的？”
  小鹿蹭了蹭他的胳膊，然后趴在了他的膝头，伸长手臂去逗弄在地上专心吃饭的小狗。
  “星星的位置变了以后，那个大个子的一部分精神变得活跃了很多，祂做了很多的梦，一些精神更敏感的人类会闯进祂的梦境中，看到祂曾经的那个伟大城市……”
  小乖蹲坐在地上，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小鹿，它的食物是一个长得像面团子一样的糯叽叽的生物，小鹿摸了摸它，然后他的手心张开了一张嘴巴，直接一口就把面团子咬掉了一个缺口。
  江辞把小鹿调皮捣蛋的手抓了回来，问道：“真是祂的梦境？”
  “是的，大家都会做梦的呀，父亲会做梦，我也会做梦，妈妈也会做梦，妈妈以前的梦变成了一些可爱的小世界飘出去了，后来的梦都被父亲放在了梦境之地，妈妈做梦的时候，也会有其他生物闯进去的。”
  江辞：“那祂会因此苏醒吗？”
  说起来，海底那个东西变得活跃的主要原因还是小鹿造成的，因为之前小鹿撕碎了星网。
  “不会的，星星还没到正确的位置呢，祂依旧被星星们封印着。”
  小鹿在江辞的怀里翻了一个身，他笑嘻嘻地对着他说道：“潘叔叔说得对，像鱼的东西都不太脑袋，星网这种东西明明很好解决的呀，可以先吃掉和‘出生’相关的星轨，然后再让眷属在洒下一点有关混乱的因子，这样要不了多久以后，那些生物们就会自己疯狂起来啦，等互相残杀和献祭会成为一种流行时，其他规律也会一起慢慢崩塌啦。
  “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慢慢吃掉其他的东西，比如明亮的光线，到了最后就只需要安静的等待，这个宇宙自己就会彻底混乱起来，我们就可以很轻松地把它整个吃掉，嗯……那会儿它吃起来口感就像是一杯芋泥奶茶。”
  说完了，他就对着江辞一脸期待地说道：“妈妈，我想喝奶茶。”
  “奶茶？”
  “想要甜甜的奶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吃饱就又饿了，但是江辞还是看着他的大眼睛说道：“想喝什么？我点到保安那，你自己去拿？”
  “要加芋泥的！”
  “好。”
  江辞只能拿出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给他点了一杯麦香芋泥，然后小鹿就欢呼着跑开了。
  洛兹坐在了他的身边，软软地把自己的身体挪到了他的背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色的舒适的橡胶垫子。
  “戴岚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江辞：“有多危险？”
  “如果他们的运气不够好的话，海底下的那只山羊的后代会正式苏醒从海面上升起，这里会被祂占据，就像曾经祂从你的花匠那里夺下来地盘一样，把这里修建为祂的巢穴。”
  “我的花匠？”
  江辞看了一眼花木繁茂的阳台，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洛兹指的留是外面的那几只远古种族。
  “原来远古种族们还和祂打过架呢？”他睁大了眼睛，漂亮的眼珠子里面透着几分不敢置信。
  他知道以前的远古种族是非常厉害的，不仅和米戈有旧怨，还和另外很多生物都争过地盘，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个“很多生物”竟然还包括一个真的邪神。
  现在的远古种族都一副弱鸡的样子，之前还被修格斯追着躲在自己的花店里，结果没想到在人家在远古时期竟然还有如此辉煌的过去。
  “真是没想到啊。”
  江辞现在有点觉得之前只给它们喂饲料鸡肉是真的委屈它们了，至少凭它们的能力，怎么也得顿顿吃散养的土蛤蟆。
  洛兹很轻地哼笑了一声，“在它们没退化之前确实有点本事，但是那点仅有的本事，现在都已经被它们遗忘得差不多了，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山羊的那只后代实在是太弱了。”
  “祂的双胞胎儿子还能继承了祂的一部分力量，但是再下一代却相当不成器。”
  江辞脸色高兴了起来，他对着洛兹说道：“就算如此，远古种族还是很厉害了啊！”
  然后他突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往冰箱那边走了过去，“不行，我今天必须给它们加餐！”
  三分钟后，莫名得到了加餐的远古种族们：“？？？”
  ……
  不过，最后关于这个神奇的访谈节目，江辞还是打了电话去问了问戴岚山。
  戴岚山只是让他放心，那个节目他们也有看到，参加这个节目的人也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
  江辞确实他们知道了以后，就没在管了，但是过了两天后，网络上也逐渐出现了一些关于可怕梦境和《梦中兽》的讨论，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部分人和那个雕塑大师一样，同样经历了一些奇怪的梦。
  他们用了那个莫大师那个雕塑作品的名字作为暗号在网上隐晦地讨论着，他们称呼那个庞大的城市为石头城，称呼那个庞大的怪兽为梦中兽。
  江辞能注意到他们的时候，也是因为突然发生了一起著名小说家的自杀案件。
  那个小说家名叫陈蛮蛮，长得漂亮，除了小说写得好，她自己本身的经历也十分传奇，家庭条件不好，年轻时期在遇人不淑，被抛弃后自己一边打工一边写小说，最后一书爆红，成功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在前年，她刚和自己合作了好多年的编辑进入了婚姻的殿堂，去年她还刚开了一本新书，新书在读者引起了热烈反响，甚至还没写完小说的版权就已经受到了多家影视公司的关注，按道理说，她现在感情稳定，事业也在上升期，完全没有自杀的缘由。
  但是她就是自杀了，她开着车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冲进了海里，投海之前没有任何的停顿和犹豫。
  在她死亡后，她的丈夫遭受了她粉丝的怀疑，她们猜测陈蛮蛮的起因是不是因为他对陈蛮蛮不好，所以陈蛮蛮才会自杀，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她的丈夫不得不公布了他和陈蛮蛮的日常聊天记录和家里的监控记录。
  然后在他们的的日常生活中，陈蛮蛮反复提到了一些信息，她在自杀的前几天一直强调说自己梦见了一个宏伟的城市，和她曾经在海上看到过的一样，她站在了那些非人力创造的庞大地板上，周围是高大的石柱，石柱上面有一些图纹和看不懂的象形文字。
  她在和自己丈夫聊天的过程中，清晰地表明了自己对那个城市的向往。
  “我站在咸腥的水里，无数的鱼围绕着我，它们承认了我，在我的脖上带上了代表同类的黄金首饰，上面有六十二个环形的纹路，还有一句神的语言，它会把我同化，也会让我更近距离的靠近它。”
  “我会成为它们的一员，它们在等待着我，在我神在沉眠中苏醒过来之前，我会来接你的，尹嘉致。”尹嘉致是她丈夫的名字。
  “不用来找我，我离开的时间不会太久，我爱你，但是你需要静静地等待一会儿。”
  这些聊天记录在刚开始放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以为这些是陈蛮蛮在构思新书的背景和设定，因为她的新书是奇幻风格的，同样有神、人类、其他智慧种族等，直到这些东西在网上传播得越来越广的时候，那些关于“梦中兽”的讨论也被普通人注意到了。
  在一个不知名网友严丝合缝的推理下，大家才猛地发现，陈蛮蛮口中的内容和那些人用着模糊词语提到的石头城市、无比庞大的怪兽等东西好像是有一定联系的，并且，他们明明是毫无联系的一些人，但是梦中的内容却惊人的统一。
  做了那些梦的人在网上闭了口，他们出于一种无法言喻的直觉，不愿意对外人述说自己梦中那些令人不安的事物。
  然后又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网上发布了毫无根据的有关谣言，但是他们很快就被抓了。
  在警察局发布了一份陈蛮蛮确实是自杀的声明以后，这件事情才在网络上表面的平息了下来——是的，只是表面上的平息了下来。
  那些能感觉到的人类都转移到了更隐蔽的地方交流着相关信息。
  他们通过同学朋友、亲戚、朋友的朋友、网上搜寻等不同的方式，发现了一些反常的事情，比如所有的精神病院这个月药物采购量翻了三倍，并且基本上每隔两三天都会往外面发布一条招聘的信息；比如这个月艺术界中自杀的人数同样增多了，只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名气不被大众所知；再比如，还有海里某个区域被莫名封锁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还不仅仅是国内的，国外的同样不宁静，精神病院是同样的情况，还有一个在偏远国家留学的学生辗转为他们提供了一点消息，好像是因为某个教的教徒的大范围活动，那个国家直接派遣了军队进入了一个古老的密林，然后很快就拉着一些浑身涂满难闻汁液的黑人尸体出来了……
  事情发生了很多，但是现在江辞却完全没空关注了。
  从过年的前五天，他收到了林桐从沿海给他寄的两箱子活海鲜和两箱子干货海鲜开始，就不断地有人来给他拜年了。
  熟悉的老顾客路过花店门口也会进来和他说一声过年好，然后买上一盆小小的金桔，小阳的爸爸妈妈也回家来过年了，他们还买了礼物，亲自领着小阳过来和江辞表达了感谢。
  后面还有特管局的人，戴岚山和李屹舟一起来的，给他带了两袋子特别好吃的大米，王良和黄无恶他们一起来的，他们一起凑钱给他打了一个俗气的金元宝……还有一些不太熟的想讨好他的人，毕竟过年时期，江辞也只能认真接待了他们。
  除了他们，小鹿也让江辞感到劳累。
  因为小鹿发现在过年期间他格外好说话以后，变得越来越皮，他和小乖一起玩还嫌不够，竟然背着他在街上随机挑选路人和他一起玩诅咒蘑菇游戏。
  江辞：“……”
  作者有话要说：
  江辞：“是时候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了。”
  另外，古老者，也就是远古种族，它们真的是牛逼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