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你三岁就会写代码似的。”宫乐白了她一眼。
  “我倒没有三岁写代码，可我不非常不幸，在妈妈的逼迫之下，我曾拿了一次世界钢琴弹奏冠军，那是在维也娜。”
  “天啊，你这么牛的吗？老公，天啊。”宫乐围着卓辰，惊讶的叫：“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嗯，我不太喜欢炫耀，并且，也不喜欢这样的童年。”
  “我的童年就很简单，不像你，活得那么有光环，那么有压力。你知道小镇我的那条河，那就是我最爱去的地方。夏天的时候，会有小螃蟹躲在河滩上的沙地里或是小石头下，伸手一摸就可以捉到。那时经常趁爸妈不注意就溜出去，顶着太阳在河边抓虾摸螃蟹，晒得黑黑的不说，回家还要被妈妈罚站。”
  “真的？好羡慕啊。”卓辰是真的羡：“我也想去。”
  “我也想去。”小熠也叫。
  “好，等到明年夏天的时候，就带着你去外婆家，我们自己抓小鱼小虾，好不好？”宫乐摸着小熠的脑袋。
  “好啊，我还要抓小螃蟹。”
  “可以。但是小螃蟹会夹手的哦，你怕不怕？”
  “我是男子汉，不怕！”小熠拍拍胸：“我可以保护你们。”
  “真厉害！”卓辰也夸。
  “我们那会儿，除了下河以外，还会上山啊。山里什么都有，有时运气好，还可以在夏天采到竹荪。一采一蓝子，吃不了的就晒干。”
  “竹荪是什么？好吃吗？”小熠抬起头问。
  “竹荪是一种磨菇，是山珍哦，煲汤可好喝了。”
  “我要吃竹荪。”
  “你这个小谗猫，什么都要吃。”
  “妈咪吃过的东西，我也要尝尝嘛。”小熠抱着宫乐的大腿跳。
  “好，你尝尝，你尝尝。外婆家那边好吃的可多了，竹林里还会有野鸡，有竹笋。妈咪最喜欢的东西其实还不在竹林里，而是在山野上。”
  “是什么？”
  “米地瓜，就是地石榴。成熟的时候，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到那个时侯啊就得比速度了，谁快谁吃。”
  “和小朋友抢吗？”
  “当然不是啦。因为米地瓜又香又甜，就会招来许多小动物小昆虫，像蚂蚁啊、鸟啊、甚至还有狗狗，都会吃。所以呀，就得跟蚂蚁、鸟之类的比速度，谁先发现谁吃。”
  “哈哈……你妈妈跟狗抢东西。”卓辰笑了起来：“不过，我想问一下，老婆，最后是你赢了还是狗赢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宫乐瞪了他一眼。
  “我也想吃米地瓜。”小熠一派幻想的样子。
  “嗯，米地瓜成熟是在最热最热的时候，外公外婆怕妈咪中暑，就不让妈咪出去，于是呀，妈咪就趁他们睡午觉的时候偷偷的跑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一衣兜子回家。”
  “妈咪是个不听话的小孩。”
  “当然不是。”
  “可……刚刚你明明有说。”
  “好吧，有那么一点点。小熠比妈妈乖多了，小熠最听话。”
  宫乐一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说起童年，似乎就有说不完的话。那小镇上的山，小镇上的水，小镇上的每一条街，宫乐都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小镇上的孩子哪有什么压力啊？最多就是有的人家会给孩子报报什么国画班啥的，还有就是初中高中毕业的时候，报点课外辅导。我们那时侯成天都在玩，不过，也许是因为那时的玩，所以才会有后来的苦吧。”
  “哟，老婆多愁善感了。别想那么多啦，来，告诉我，你们的山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让我和小熠也开开眼界。”
  “真想听？”
  “想。”父子俩一口同声，排排坐好。
  “好吧，那我就要开始讲喽。”
  “嗯嗯。”
  “小时候啊，我其实挻皮的，经常和镇上的孩子们去邻近的村子玩。春天的时候，地里的碗豆苗长得嫩嫩的，有的婉豆啊蚕豆啊都结了实，我们就从家偷点腊肉啊，米啊去山里，顺便，再去地里摘一些别人家的蔬菜，然后砍上一截竹子，把米、肉、豆子、蔬菜加点水都放进去，再把另一头堵起来，放在火上烧，那叫竹筒饭，等烧熟了，香味可以飘到十里外。”
  “狗又来了吧？”
  “不光是狗，有时家长也会来啊，抓住就一顿揍。妈妈那时可没少费心，给我做了很多善后工作。”
  “为什么要善后？”小熠好奇的问：“你不是说竹筒饭很香吗？”
  “是很香啊。可是我们在没有经过别人允许的情况下，偷摘了别人家的菜和豆子啊。所以，外婆就得赔给别人钱呐。”
  “哦。不能在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去拿别人家的东西。”小熠若有所思的点头。
  “对啊，所以后来，妈咪就认识到错误了，就不偷摘别人家的东西啦。”
  “妈咪真乖。”
  “不过，老公，自从不偷摘别人家菜以后，就发现竹筒饭再也不香了呢。”宫乐看着卓辰。
  “小东西！”卓辰摸摸她的头：“你们那些小孩子就是调皮。不过，大人只怕也是吓唬吓唬而矣。”
  “是啊，其实从来没有谁家的大人对我们动过真格的，所以，我们还会玩出别的新花样。”
  “什么花样？”
  “嘿嘿嘿，说也来可能会吓坏你。”宫乐得意的笑。
  “干嘛？上树掏鸟窝，这个我知道啊。”
  “当然不光是掏鸟窝 ，我们还发明了一种新玩法。那时农村里哪有什么玩具啊，但是难不倒我们啊，我们是一群聪明的小孩子，我们可以自娱自乐。”
  “是什么？快说，快说。”
  “一种，我们叫射箭。”
  “射箭，我也玩啊，拉满弓，对着靶心，叭叭叭，环环命中。”卓辰笑。
  “才不是那一种呢。在山上有一种树叫柏树，很有韧性，但是柏树有时也会长歪，我们就会对这种长歪的树下手。”
  “嗯？砍了它做弓？”卓辰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
  “当然不是。我们会好几个人一起用力，把树压下来，然后选一个体型最小的，体重最轻的人坐在树稍上，一二三，其它人一齐松手，嗖的一下，那个人就会随着树一起弹起，如果没有抓稳的话，屁股落地，没半个小时是爬起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