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美强惨男主的早死娘亲 第34节
作者:浮岛      更新:2024-05-15 04:02      字数:3968
  “仙长,仙长救命!”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扑向谢剑白。他本来抱住对方的腿哭诉,可是在仙长淡漠平静的目光下,男人的手一抖,转而停在他的面前,跪下来直磕头。
  “仙长,救救我爹吧,他病入膏肓,马上就要死了。”男人涕泪横流,哽咽地说,“我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没有他,我、我也活不下去了,求求你,现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您救救他……”
  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边界疾苦,然而又经常能看到修仙者。一些地痞无赖发现有些修仙者心软又单纯,往往是一些年纪不大的仙门弟子。
  只要痛哭流涕一下,许多心软的弟子就会留下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积蓄,有些是他们来凡间后换的碎银铜板,运气好点还会遇到留下低阶丹药的修仙者。
  这些无赖们甚至有自己辨别修士的一套方法:长得嫩,眼睛清澈的,穿着弟子服,干干净净很年轻的基本都没什么经验,哭一哭就足够他们心软了。
  哪怕第一次来边界的年轻弟子们听过师兄师姐的耳提面命,可是真到了这里,被唬得迷迷糊糊给了东西的也不在少数。
  至于那种没穿弟子服的修士,不论长得多嫩都千万不能得罪。仙门弟子都很规矩,就算发现被骗了,也不会伤害平民。而那种独来独往的修士便不一定了,一生气便直接扬骨灰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是修仙者常有,但不会经常停留在村庄附近。这一日便是这样,男人已经小半年没近距离见过修仙者,在旁边打眼一看,好像这个路过的修士身上没有那种压力感,也顾不了那么多,便迫不及待地扑了出来,生怕被其他地痞抢走这个机会。
  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哭得正有点缺氧,却听到头顶传来淡漠平静的声音。
  “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此寒冷没有情感的声音,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无赖颤颤巍巍抬起头,当对上白衣仙长目光的那一刻,他顿时大脑嗡地一声响,仿佛是被天敌盯上的猎物,连让声带震动的力气都发不出来了。
  谢剑白睫毛微垂,他淡漠地问,“你想好了?”
  无赖一震,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哪有什么老父亲,这附近村子里半死不活的老人家有很多,本来想着随便指认一个就好,可是在对上目光的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全被看光了,从骨髓里蔓延出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谢剑白收回目光,威压顿时消散不少,无赖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磕头,嗑得额头见了血。
  他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等到稍微理智回笼之后,男人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的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
  谢剑白通过深渊中的入口,抵达妖界。
  一来到妖界边境,空气中的煞气顿时更浓郁了一些,交杂着妖气压得人难受。
  和人界不同的是,没有一个妖族生活在边境附近,从这里一直到万骨之地,只剩下死气沉沉的荒无人烟。
  越往万骨之地的方向靠近,煞气便越浓郁。妖族感官敏锐,就算不明白何为煞,也会下意识远离这里。
  谢剑白能够感受到他那化为结界的力量正在兴奋地呼唤他,魄已经迫不及待想与主人融为一体。
  庞大的万骨之地被他的力量镇压覆盖,普通修士来到这附近只能看到迷雾,却不知晓里面如字面意思,是千万尸骸的埋葬处。
  来到这里,近在咫尺的结界发出隆隆震动的声音,主人却不为所动。
  谢剑白在结界外沉默地站了一会,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半响,他抬起手,隐藏在皮肤下的无数禁制如同金色的藤蔓般出现在男人的全身。狂风骤起,谢剑白衣袖翻飞,一道金色的禁制从他的手臂脱离,向着结界飞去。
  大地震动,结界嗡鸣,谢剑神情冷淡平静,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落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萧琅的连环呼叫拼命响起,谢剑白恍若未闻,又一道禁制飞向结界。
  当一切重归平静,空气中的煞气逐渐散去。
  万骨之地,又一次被暂时完全镇压住了。
  谢剑白吐了口血,他本来便缺少一魄,又一次用自己力量加固封印,对他的伤害是成倍的。
  在神魂震颤的剧痛当中,他品尝到了一抹痛楚的滋味。
  比被猫咬的感觉差远了。谢剑白抹去唇边的血,漫不经心地想。
  待到差不多平复,他才终于接通萧琅的联络。
  “谢剑白,你疯了!”一接通,萧琅愤怒的声音顿时传来,“你当初答应了我们什么你不记得了?你是去解开镇压的,可你怎么又往上添了两道禁制,你、你这个劫还渡不渡了,你不要命了?!”
  每个生灵的本身都是生命力量,这也是谢剑白目盲之后,仍然能‘看’到的原因。
  生命力量在庞大的世界法则面前,也不过是力量的一种。
  有孩子出生,便要有人死去,这样才会循环往复。
  也有一些特殊的时候,世间法则会自行平衡,生灵因负面情绪产生的煞气,便是迫使生命力量平衡的一部分。
  一万年前,那场战争足够让各界伤到根本,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谢剑白那时还未飞升,也不懂何为煞,可是他天赋异禀,竟然自己参透了些许天地规则。
  他横插一剑,以一己之力结束了战争,也从此欠下了一大笔本该回归天地的生命力量。
  万年过去了,该要付出的代价,还是要付出。谢剑白的力量只能暂时镇压那足够影响千万人的煞气,那将会是拖死他的无底洞,哪怕他是天尊也无法填平。
  他总有一天要解开结界。
  谢剑白任由萧琅发泄不满,待到后者因接连输出后气喘吁吁的时候,他才开口道,“以我之命,换千万苍生,你觉得如何?”
  他的声音冷静,淡漠,毫无感情,仿佛掂量的不是自己的命。
  萧琅一下就安静了。
  过了半响,他才低声道,“剑白,你不要做傻事。千万生灵轮回转世,生生不息,可你只有一个,你是独一无二的。救了这一次,也还有下一次,命运轮回便是如此,你……你切莫着相。你活着,才能让六界更长久地好下去。”
  谢剑白没有出声,他的沉默让萧琅心慌。
  “剑白,你是不是还没有忘怀万年前的事情?”萧琅低声道,“那不能怪你,本就因为你才救下那么多人,如果你不出手,损失会更严重。”
  谢剑白从不展露自己的想法和内心世界,萧琅也是偶然才察觉到,他这个看似面冷心冷什么都不在意的同僚,似乎也有放不下的事情。
  万年前的那场大战里,谢剑白为了阻止战争,以一剑的威力杀了战场上那些已经被煞气冲昏头脑的各族修士,震慑了所有人,才让这场战争顺利结束。
  虽然这很奇怪,因为谢剑白无心无情,还是个将杀戮道修到顶的神仙,可他似乎就是介怀当年的事情。
  萧琅甚至感觉,他可能并不喜欢杀生,所以才会对此感到亏欠。
  可这太离谱了,修杀戮道的人不喜欢杀人,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一样,萧琅也从来没敢确认过,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谢剑白,或许真的有负罪感。
  “谢天尊。”他的语气强硬了一些,“你是我们之间最强大也是最有天赋的,你的职责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重要,你是天庭最后的杀器,难道你忘记了?”
  谢剑白沉默许久,才说,“我知道了。”
  “那结界……”
  “我再想想。”谢剑白说。
  萧琅深知他的执拗,恐怕男人会坚持直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才会收回力量。
  “要不然直接问问你那个儿子吧。”萧琅苦中作乐地说,“他肯定知道你有没有成功镇压煞气。”
  “不需要。”谢剑白语气冷淡,“那个我能做成的事情,我也能做成。他做不到的事情,我还是能做成。”
  “说得对,就算是谢剑白之中,你也是最厉害的。”萧琅习惯地顺毛捋,然后问道,“关于那个猫妖,你有什么进展吗?”
  谢剑白想了想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景象,生活在这里的人和动植物皆被煞气腐蚀,可唯独那个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的小妖怪,仍然一尘不染。
  她或者是生来便为极凶之兽,连煞气都无法近身半步。要不然便是极致干净清澈的灵魂,连一丝负面情绪都没有,所以煞气无处扎根。
  不论如何。
  “她很特别。”谢剑白说。
  “啊?”萧琅一怔,“哦……那……那挺好的。”
  等到结束联络,萧琅靠在椅背上,他有些怀疑神生。
  这是什么情况,谢剑白那张冷冰冰的嘴竟然也能说出夸人的话?
  这家伙……这家伙以后不会真的要讨老婆吧?
  作者有话说:
  萧琅:怎么越回味越不对劲
  第35章
  另一边,玄天宗的日子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逸平静。
  虞承衍距离穿越过来,已经快要有半年的时间了。他的情绪明显好转了许多,看起来再也没有当初冰冷阴郁的模样。
  对这点感触最深的,便是时隔数月再次拜访的摘星阁阁主喻司。
  他还记得初次见到虞承衍的时候,只觉得面前这人冰冷疏离,威严颇深,一双眸子看着人的时候,总感觉寒气四溢,再礼貌的言行,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冷漠感。
  而如今……
  喻司喝着茶,不由地悄悄打量坐在他面前的青年。
  冰雪消融,暖阳东升。大概最能体现青年的变化。
  虽然虞承衍的态度仍然有礼而疏离,可眼底再无寒霜,也无之前那种慑人的冰冷。
  感觉……他如今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天赋异禀的年轻人。而非之前看起来就背负血海深仇,苦大仇深的模样。
  “感觉大人气色不错。”喻司说,“在玄天宗的事情可顺利?”
  “还好。”虞承衍放下茶杯,他笑了笑,“还要多谢喻阁主之前的帮忙。”
  “不敢当。”喻司连忙道。
  他心中十分感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虞承衍情绪稍微好一点的样子,也不过是眼神些微柔和点,一句话没说对,立刻又刮起冷风。
  可是如今,喻司能够明显体会到虞承衍整个人都温和了下来,他甚至看起来褪去了仙尊的身份,更像是个普通的年轻人。
  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在是太惊人了。
  喻司是先来见虞承衍私聊的,二人喝着茶,他开口道,“仙盟的八大宗门决定打开远梦仙域的上古遗迹,谷宗主想拉拢您,或许会借此机会,提出让你参与的想法。”
  虞承衍不由地蹙起眉。
  他自然不愿意离开虞惟,哪怕一天。可如果谷广明若是要开口,他还真不好拒绝他。毕竟玄天宗给他提供机缘,他投桃报李,似乎也是应该的。
  然而最让人烦闷的事,便是虞承衍虽然从未来而来,但他并不是对过去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
  当上仙尊后,他确实查阅了一些过去的资料,可并非修真界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记录在案,许多细节,他只能从年幼时虞惟和宁素仪聊天的只言片语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