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节
作者:李不言      更新:2024-05-15 03:07      字数:3808
  “没想好就再掂量掂量,”高亦安这话回答的漫不经心,就好是两个人现在商量的根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值一提。
  大有一副你想好了就做,没想好就再掂量掂量的架势。
  对于高亦安这么坑爹又忽悠人的回应沈清就差直接给他翻白眼了,多看了他几眼,想着还是算了吧。
  说多了伤感情。
  手中文件细细翻来翻去也就这么点东西,看了几遍之后,沈清将东西推到一边,望着高亦安开口道,“莫家吃的下吗?”
  “你跟她有仇,”这话,高亦安说出来是陈述句并非询问。
  沈清静静听着,笑了笑,未言语。
  他跟莫家倒是没仇,只是跟莫菲有一点点私人恩怨而已,而这一点私人恩怨本不足以提起来让她去颠覆人家整个家族,但无奈,她需要一个垫脚石。
  谁站在跟前就是谁,而此时站在她跟前的是莫菲。
  在现如今的节骨眼儿上,有没有仇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清想干什么,此时她与高亦安坐在一起商量的是如何将别人踩下去,将自己垫起来,这种事情在江城可谓是屡见不鲜。
  所以此时的高亦安将这句话说出来并没有那么多惊讶,更多的只是在阐述一件事情,他知晓沈清要这样做,所以全力支持。
  此时人人都在说首都的情况不比江城,亦或者说首都这趟浑水太深太急,初来者,肯定是站不住的。
  沈清并非这么认为,行至二十五载,活了那么久,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那么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风狂雨急时,立得住,方见脚跟。
  繁花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她牵起嘴角缓缓道出如此一句话。
  沈清这话看似淡然随意,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言语,可此时她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子狠辣的味道,是淡淡的很辣,仅属于她个人,外人谁也模仿不来。
  高亦安静静看着她,眼角笑意无限蔓延、蔓延、在蔓延。
  她欣赏这样的沈清,亦或者说他一直以来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沈清,不畏强难,无论前途多么艰辛困难,她有一股子毅然决然的毅力往前走。
  而这股子毅力是现如今这个世道当中多少男人都无可比拟,无可企及的。
  沈清与高亦安的相似之处在于这二人,都能下定决心狠下心来去做大事,而这种人通常比平常人更有毅力,更有坚韧不拔的气节。
  他们为达目的,不在乎时间。?伏久者,飞必高,开先者,谢独早。任何事物都有一定的准则,在长期的潜伏下,已将内涵历练得充实饱满,一旦显露出来必定
  飞黄腾达,而沈清就是如此
  高亦安淡淡望着他,漫不经心靠在座椅上,嘴角那抹浅笑未减下去半分。
  “陆景行知道?”男人问。
  她悠然视线落在高亦安身上,笑道;“一直都知道。”
  “你都这样了他还让你出来冒险?”按理说,依着陆景行强势霸道的性子沈清怀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人出来的,没有圈养起来就不错了。
  这会儿、还任由沈清出来造腾?
  他视线下移,落到沈清腹部,沈清自然知晓他在说什么。
  “速战速决。”
  男人点了点头,而后道;“如此看来,陆景行对你还算是纵容。”
  按照男人的角度来看,平心而论,不看其他,就单单拿这件事情说事,陆景行对沈清当真是百般纵容了。
  闻言,沈清有片刻错愕,问道;“你不会?”
  “我不会,”高亦安答,毫不隐瞒,甚至是一本正经。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陆景行说什么也会将人圈在家里养着,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不用考虑,危险的事情都不可以参与,一个男人,任何事情都可以纵容自己妻子,但唯独关乎孩子这种大事,不能让步。
  眼下来看,陆景行对沈清还是过多纵容的。
  陆景行虽不可一世,强势霸道,二人也不对盘,但不得不说,某些事情,身为男人,自己倘若是站在他的立场或许并不会做的如此好。
  这只是平心而论。
  实则、沈清从未想过这件事情,一直觉得陆景行同意也是应当的事情,可今日高亦安如此一说,她稍稍有些愧疚从心底一闪而过。
  甚至觉得,自己坐在他妻子的这个位置上,并没有过多的去换位思考,去考虑他的立场。
  好像一味的,只是他在迁就自己,从饮食起居到生活习惯。
  他有洁癖,她从未想过跟他一样去讲究生活爱干净。
  相反的,时不时让他心塞,将陆景行这洁癖给治好了。
  他不喜动物毛发满天飞,但她喜欢,所以养了。
  她想要兔子,男人有洁癖,但还是愿意进兔子窝弄得满身兔子屎味去给自己抓兔子。
  她从未想过迁就他。
  未曾想过不去养动物,也未曾想过不要兔子。
  甚至,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在也未曾想过去跟他过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想的、只是二人得过且过,不再讲什么情情爱爱。
  即便陆景行曾经控诉过她不爱他。
  即便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或许不如以前爱他了,可他依旧愿意对自己好。
  换成自己,绝对做不到。
  她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实则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做到,高亦安今日用三个字给她上了一课,万分简洁明了。
  她看的出来,高亦安并不喜欢陆景行,二人并不对盘,也没有义务为对方说哪门子的好话,可就是他今日这么一句话,让沈清的芳心,荡了荡,这一荡,将沈清对陆景行那种隐藏的感情给荡了出来,埋在骨子里的东西只要不浇水本是不能生根发芽的,可高亦安今日这句话,无异于是干旱时期的雨露,让其生了根发了芽。
  车上,昏黄的路灯照耀在脸面上,让她面色忽明忽暗看不真切,女人靠在窗边抬手揉了揉鬓角,似是头疼不已,难以忍受,而后伸手掩住眼泪。
  不想让情绪从眼中跑出来。
  良久,保镖将车停下来等红灯的间隙看了眼坐在后座的人,见其面色寡淡望向窗外,暖黄的路灯让人看不清她面色好坏,但看的出来,她思绪不再此,有些飘忽。
  须臾,女人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那侧,男人正于好友把酒言欢,桌面手机叮咚一声,拿起看了眼,将夹在指尖的香烟叼进菲薄的唇里,微眯着眼给爱人回短信。
  沈清:【结束了吗?】陆景行;【还没、要些时候,回家了?】
  男人发完放下手机,众人正聊得起劲,桌面手机在度响起,他拿起看了眼,看到内容时瞳孔有些缩紧,面上表情有些沉沉。
  【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连续三个问题,陆景行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于是拿着手机推开包厢门出去,片刻沈清电话响起,男人温暖如昔的嗓音从那侧传过来,“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事情没解决好?”
  他开口的柔声询问与关切的嗓音让沈清嗓子哑了哑,并未回答陆景行的问题,反倒是问道;
  “你什么时候结束啊?”
  你什么时候结束啊!
  你什么时候结束。
  这两句话,看似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个语气词,可就是这个语气词让沈清说出来的话语听着有股子撒娇的味道。
  男人心都软了。
  笑着开口;“还要些时候啊!”
  他随着自家爱人言语,逗得沈清阴霾一扫而过,坐在后座浅笑出声。
  很久了,很久没有听到沈清说话带着上扬的尾音,也太久没见到她娇软撒娇的模样了。
  依稀记得清楚的是沁园卧室她抱着自己不撒手软软糯糯控诉的模样,那时候的沈清,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能感觉到。
  后来、即便因怀孕回了首都,总觉得二人相处差了些什么,太过官方。
  可今日、陆景行竟然隐隐见到了重生的光芒。
  沈清似乎准备将他从暗无天日黑暗的心底牢笼中给放出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乖,你先回去,回去之后让找套睡衣放在客房浴室里,”男人柔声交代。
  “为什么?”沈清问,明显有情绪。
  “乖乖、喝了酒抽了烟,回头熏着你又该给我摆脸色了,”男人说这话时带着浓浓的无奈。
  “听话、先回去,十点之前我到家,恩?”
  沈清不应允。
  男人好言好语轻哄着,她依旧闷不吭声。男人抬手看了眼时间,七点三十五分,为时尚早,一顿晚餐尚且还没结束。“乖、八点,到家给我发信息,恩?”男人妥协。收了电话的人转身进包厢,看着众人开口道;“你们先玩儿,我先走了,明晚许老宴会上见。”“这么急?饭还没吃完,”程仲然开口带着疑惑。只听男人道;“沈清一个人在家,刚打电话情绪有点不对,我回去看看。”男人说这话时,带着宠溺,平常的很,就好似他平日了就是如此照顾沈清的。闻言,有人开始蹙眉。
  “闹了?”俞思齐浅声问。
  “没闹,就怕她不舒服又闷着不说,先走,你们继续,”说着,男人伸手从椅子上抄起外套,徐涵见此欲要起身,却被陆景行止住。
  只听俞思齐道;“让经理安排人送你上去,别开车。”
  “好,”男人浅应,转身离开,步伐急切。
  陆景行走后,一屋子人静默了一阵只听老三嘀咕道;“陆老大这哪里是娶了个老婆啊,这是娶了个闺女加祖宗。”
  程仲然白了他一眼道;“不容易哈!你是不知道前面的事儿?好不容易怀孕了,能不时时刻刻挂念着?”
  “关键是,你挂念着归挂念着,也得人领情啊!你看太子妃,哪里对陆老大有半分上心,”别人没看见他们还没看见?
  老三话语一处,众人静默了,似是觉得他这莫名其妙的有些道理。
  俞思齐看了眼他,淡淡开口道;“任何事情不能企图它有回报,如果事事都是冲着回报去的,那世间很多事情都都不值得去做。”
  俞思齐话语落地,也没人在言语。
  于是乎、一转眼,徐涵见众人这样,开口跟俞思齐说起了那窝兔子的遭遇。
  路上,陆景行坐在后座看着前方道路,手机转来叮咚一声响,拿起看了眼,短信内容呈现在眼前【我到家了,你到哪儿了?】
  男人见此,伸手开始回短信,【路上了,乖】
  随后又发了条过去【阿幽有把我睡衣拿到客房吗?】
  【放在浴室了】这个浴室,说的是卧室浴室。
  【乖】男人回了条短信过去,嘴角笑意盛开。
  今晚的沈清似乎有些粘人,不过、他喜欢。
  八点整,陆景行的车到了总统府山脚下,而后坐专车上去,酒店经理打道回府,在到清幽苑八点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