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了？”
  听到前桌的讨论，林修之第一次开口。
  “嗯，昨天下午就走了，你认识？”黄桃吃着梁玉分享的棒棒糖，转过身来看着他。
  “...不认识。”
  “王皓良也好几天没来上学了，生病了？”梁玉的前桌也转过头来，把马克笔还给梁玉。
  “...不知道。”
  干巴巴说完就低下头做题，前面的两人也习惯了他不善言辞的样子，跟梁玉聊了两句就转过头去。
  趴到桌子上侧头看他，梁玉还没发现他有哪个角度是不好看的，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
  感受到她的目光，林修之摁了摁笔，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真想谢谢我？”
  “嗯嗯。”
  “那明天来我家玩吧，梁子宁出国了，没人陪我玩。”
  “...嗯。”
  嘿嘿一笑起身，梁玉将刘海向后撸，露出饱满的额头，又看向了他：“小区附近也没有理发店啊，你在哪里剪头发？”
  “西边，有个超市，附近有。”
  “你陪我去吧，我不认路。”
  “好。”
  温和的笑容只浮现了几秒，但也让梁玉咬肌微动，将眼神转到试卷上，强迫自己把脑海里的东西都打散，沉浸到学海里。
  急不得，急不得。
  周六在家里磨蹭了好久，换了好几件衣服也不满意。
  她好似觉得自己太瘦了，穿白色会不会显胖一些？
  九点多了，才站到楼上的门口。唇角忍不住上扬，尽力压下去，才敲响了门。
  门开了，眼神却慌乱转过去。
  上身只穿着运动内衣的梁玉还带着汗，将他迎进来：“来啦。”
  “...嗯。”
  关掉跑步机，梁玉拿起水杯指了指茶几上的零食：“你吃，我先去洗个澡。”
  差点绊倒在地毯上，红从耳朵到脖颈，慌乱摁了一声，埋头坐到沙发上。
  水声，停止，继续，停止，开门声，沙发下陷。
  舒肤佳的味道，不是上次的海洋味。
  “看什么呢？”
  “...电影。”
  噗嗤一声笑了，梁玉擦着头发拿起水杯靠在沙发上，从后面看着他。
  如玉般的脖颈泛起了粉红，耳根已经红透了，抓着遥控器的手都摁出了白，裤脚也不动了。
  “你做完作业吗？”
  “嗯。”
  “昨晚熬夜了？”
  “...一点睡的。”
  “几点起的？”
  “八点。”
  “现在困吗？”
  “不困。”
  点了下头，梁玉走向卫生间，把吹风机拿出来插到电视下的插座上。
  嗡嗡的声音响起，电视声已经听不见，林修之的眼神也在她身上下不来了，看她背着手艰难吹头发的样子，林修之抿唇，走了过去。
  直接把吹风机递给他，转过身去，勾起的唇角已经下不来了，头发被小心摸上来的感觉直接让她裂唇笑出来，幸好他看不见，不然脸一定红透了。
  “...好了。”
  “谢谢。”
  用手随意梳了两下头发，梁玉转过来捏了下他的胳膊。
  说陪她玩，结果看了一上午电视，小时工来做完饭就走了，林修之坐到餐桌上，犹豫了片刻，终于开了口：“你不回家吗？”
  “家里没人，我妈去马来西亚了，我爸在法国还没回来。”给他夹了个大鸡腿，不夹他就不会吃。
  “你父母，做什么的？”
  “我妈就是各地跑业务，我爸开酒店的。”一言以蔽之，梁玉对谁都这么说。
  “你跟你哥哥感情好听到的。”
  他的表达越来越顺畅，梁玉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哥哥？你说梁子宁？他是我小舅舅。我跟我妈姓。”
  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突然有些气馁，头越来越低，林修之不知道自己在不开心什么。
  他不配想的。
  有好多人喜欢她，男生，女生。
  他不配的。
  这样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收拾完饭桌也没缓解，坐到沙发上也心不在焉。梁玉抱着抱枕打了个哈欠，倚着沙发眯着眼看电视，逐渐滑到他的肩头。林修之呼吸一顿，眼睛都不敢动了。
  “困了。你困吗？”
  “...还...还好。”
  又打了个哈欠，梁玉直接躺下枕在他的大腿上，调整好姿势，嘴里还嘟嘟囔囔：“嗯..不硌得慌，你看就行，我眯一会儿。”
  去房间睡吧，这样多不舒服啊...
  这话在舌尖上滚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林修之看着她柔软的发丝，手指几次试探，还是没敢摸上去。
  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下巴，就算是这样的魔鬼角度他也是好看的，梁玉咽了下口水，就这样认真打量他。
  好似察觉到了目光一样，林修之并不敢低头看，下巴反而越抬越高，眼睛紧紧盯着电视，眼神却是微晃。
  “电视好看吗？”
  “...还行。”
  轻笑一声伸出手，指尖就要点上他的下巴尖。
  “我觉得一般，没你好看。”
  就眼看着耳根变红，梁玉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手从下巴移了过去，轻轻捏上。
  烫的。
  “你耳朵好烫啊，要吃雪糕吗？”
  咬唇又松开，他的局促都要凝成实质了，却还是不低头。
  “你谈过恋爱吗？”
  “...没...没有...”
  “之前有喜欢的女生吗？”
  他摇了摇头，耳朵更烫了。
  “嗯，那我捡了大便宜了。”
  瞳孔微张，呼吸顿止，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撑着身子向上，直接坐到的他的腿上，梁玉终于能看到他颤巍巍的长睫跟深邃的眼尾，谓叹一声，伸手碰到他的侧脸，轻轻向自己的方向转过来。
  “我是不是压到你了？”
  “没...”
  他的眼神一直在小幅的晃，应该是在打量她，也可能是害羞了。嘴唇内紧了一下，是在咬嘴巴？
  手指直接摁了上去，红润的唇触感也不错，微微用力，他就松开了。
  唇肉向外微翻，梁玉终于看到那颗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唇内痣了。
  这样近的看，倒不是痣了，只是颜色深了些，也与别的地方一样平整，更像是小小的胎记，只是长在了唇内而已。
  “这是你咬出来的吗？”
  她的手摁在嘴上，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林修之的呼吸都滚烫了。
  “很好看...”越来越近，梁玉已经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了，“特别好看...”
  察觉到她想干什么，林修之瞳孔放大，猛得向后退去，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挣脱了她的手。
  手停在空中，气氛好似凝固了。
  看着她面色未变，林修之却心下不安，什么东西要溜走了，他握不住了，没来得及多想，他就慌乱开口：“脏...”
  他好脏。
  “不是漱过口了？”
  咬唇摇头，眼尾微红，他说的不是这个。
  心下叹了口气，梁玉从他腿上下来，林修之低头死死盯着手，眼眶都红了。
  “你过来坐我腿上。”
  恍惚了几秒，才明白她在说什么。抬头怔怔看着她，没有动作。
  “你过来，坐我腿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梁玉很是耐心，“刚刚那个姿势我不舒服。”
  太小鸟依人了，不适合她，她决定换种方法。
  攥紧的手微松，几欲动作，却还是没起身。
  叹了口气，梁玉直接转过身来握住他的腰，一个用力，林修之还没过身，就已经分开腿坐在她的腿上了。
  “我没太有耐心，话不喜欢说太多遍，你多担待。”说着多担待，面上却看不出来多少恭良。
  他比刚刚还要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沙发没有空隙，他现在就像是跪坐在她身上一样。
  两人的身高也就相差几厘米，所以梁玉现在要仰头看他，抬头看他，梁玉开口：“你弯腰，靠我近一些。”
  怯怯弯腰靠近她，可怜的像是欺负了他，梁玉的手还在他的腰上，展开五指，摸到他的后腰，姿势好似环抱一样。
  比划到他的腹部，梁玉咂舌，侧头看向他：“腰好细，快比我的细了。”
  她常年运动，腰腹上的肌肉很结实，对比女生来讲不算细的，但他是男生，再怎么样骨架都是大的，腰却这么细。
  手指蜷缩，她离得太近了，要喘不过来气了。
  “...胖...胖了一些了。”在她这里吃了一个多星期，已经重了好几斤了。
  看着他的侧脸，梁玉点了点头，确实，面色都红润了，但是还得补。
  “你转过头来看着我。”
  眼皮颤动，几息，他才慢慢转过头来，眼睛却不敢看她。
  太近了，再往前几厘米就要亲上。
  “我想亲你，你不要躲。”
  直白说出来，没等他反应，就直接吻上。
  好似被炮弹击到，脑子也好似被人敲，心骤停，然后狂跳，眼前发晕，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感受到她的唇辗转触碰，很软，很香，很温柔，温热的，跟那些人不一样。
  变换着角度去咬他柔软的唇瓣，没有伸舌头，吮吸时发出轻微水声，梁玉满足地叹了口气，含住他的下唇轻咬那颗唇内痣，一时没忍住，将他的下唇都吻肿了。
  他一动不动傻了一样任她吻了还久，梁玉吮着他的唇瓣离去，终于放任了自己的动作，将人环抱进自己的怀里。鼻尖贴到他的侧颈，嗅着他身上浅浅的味道。
  好香，他好好闻，哪里脏。
  “这是你的初吻，记住今天，好吗？”
  指尖颤动，手慢慢爬上她的肩膀，林修之忍住鼻酸点了点头。
  “你好香，用的什么沐浴乳？我很喜欢。”手已经在他的背上摩挲了好久，梁玉强忍住自己想要扒了他的想法，亲吻他的侧颈止渴，“我是不是有点流氓了？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抱歉。”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已经将人圈入自己的领地了。
  能忍到现在，她自己都没想到。
  “忍...忍不住什么？”
  声音还有些微颤，但问的问题却是罕见的尖锐，梁玉眼皮半遮，轻笑一声，向上含住他的耳垂重重吮吸，直到人软进自己怀里，才松开回答他的问题。
  “忍不住...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