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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月      更新:2024-05-14 22:32      字数:2017
  那天之后,白雪澄会固定时间过去诊所。席榆泽确实帮助她不少,让她的生活轨道不再严重偏移。她也是某次碰巧遇上关灝,赫然得知这位看似冷酷的校草身上有不少小祕密。
  挖掘男人身上的秘密是小雪的兴趣。挖得越深,她越觉得有意思。她很难想像关灝为了家人安全做出的偏执行为,明明不喜欢她,居然可以忍耐到这种程度。
  因为好奇,她向一位警察熟客探听关灝案件的详情。那位警察也是个爱玩年轻少女的人渣。不过他特别喜欢小雪,只要小雪想知道,在床上都会吐露出来。
  或许是得知关灝跟自己有少部分遭遇类似,所以小雪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可是隐隐又有些嫉妒,关灝还有一个妹妹可以互相依靠。
  她却什么都没有。
  直到第一次和关悉碰面,小女孩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跟那些男人对她的喜欢感觉不太一样。她无法理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单纯又乾净的存在。
  对比之下,自己实在腐败得透彻。
  她曾想过,如果妈妈没死,自己是否也能跟关悉一样?
  起码,保有最后一丝善良。
  白雪澄盯着关悉的双眼,话题仅仅停在家人这一块。
  随着关悉越加了解她,自己本质难堪的部分势必得一一袒露。白雪澄清楚早已坏掉的自己,根本不懂得怎么爱人。
  关于自己的分裂,她并不想让对方知道。
  「天使」是她的一部份,对关悉来说是一个美梦。至少现在,她还不想让这个美梦被现实打碎。
  * **
  隔天,关悉照常上班,出门前她仍旧留了字条给还在熟睡的白雪澄,叮嘱对方好好休息,晚上等她回来一起吃晚餐。
  她想好好照顾白雪澄。尤其在知道对方曾经受了这么多伤害。
  一边走在街道上,她脑海中突然想起白雪澄曾经说:「比起坐车,我更喜欢走路的时光喔,那会让我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以及为什么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答案啊。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以及周遭的人是什么样子,又会怎样去对待自己。
  越想,她越觉得心疼。
  她才不管什么脏不脏的,她只想要白雪澄和她在一起时能感受温暖和幸福。
  这样就好。
  一进入办公室,关悉忽然发现气氛不大对。大家埋头苦干,连打招呼都没回应。
  关悉坐下后,郝大仁小心翼翼探出头,压低声音说:「小悉,今天灝哥超级不对劲!」
  「嗯?不对劲?」
  「对!他看起来心情超差,一副很想杀人的样子,所以大家都在装忙,以免等等被他盯到满头包!」
  关悉:「……」大家装得挺像,她还真没看出来。
  忽然,门「碰」一声打开,郝大仁立刻躲回自己的位子。关灝站在门口,冰冷目光直接往关悉的位子扫过去,冷着脸说:「进来办公室。」
  关悉感到一股恶寒,大庭广眾下被点名,她也只能移动屁股,像隻乌龟一样慢慢晃过去。
  门再度「碰」一声关上,大家猛然吐出一口气。
  「老闆今天是吃了什么炸药啊?」
  「谁知道,欸欸,要不要打电话叫席先生来?」
  「你敢你去打,不过小悉是他亲妹,不至于杀到血流成河吧?」
  此时,工作群组跳出一则讯息。发送人为大魔王关灝:「有空聊天的人,今天下班前把所有项目报给我,没有达到预期进度,不准下班。」
  办公室瞬间陷入一片安静。人人自危,谁都不想和老闆一起加班,简直是可怕的诅咒!
  站在关灝的办公室内,关悉抿了抿乾涩的唇,语带试探:「灝哥哥,你怎么了?难道是跟席医生吵架?」
  冷眸对上她无辜的大眼睛,「昨天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告诉我?」
  关悉猛然一呛,「咳、咳──」她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顺便偷瞄关灝的神色,依旧气得不轻。不管关灝是用什么门路知晓,眼下安抚比较要紧,她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没事啦!我本来还要揍那个欺负予霏的傢伙一顿!」
  关灝深吸了一口气,「白雪澄呢?你带回家了?」
  关悉完全不敢看他了。
  「那个……怎么说也是她帮了我,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念头一转,她面露疑惑,「咦?你怎么知道雪澄姐姐在那家酒店?难道你早就知道,所以一开始才不想让我去那里驻唱?」
  「对,我知道。」关灝双手环胸,「我就是不想你和白雪澄有什么牵扯。」
  关悉扬起头,一脸的不服气和倔强,「我想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就像你跟席医生,只要他好好对你,可以让你觉得幸福,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管啊!」
  关灝差点给她气得吐血,「我们跟你和白雪澄的情况能一样吗?我早跟你说过──她不是正常人!」
  「灝哥哥,你觉得什么是正常?什么又是不正常?」关悉不只在问关灝,也在问自己,「这种分类是很主观的。我不在乎她的过去啊,她的过去里又没有太多的我,可是只要未来有满满的我。我会待在她身边,直到……她不会再常常想到那些难过的事情。」
  关灝驀然想起席榆泽说的「復元」。在这点上,关悉的想法和席榆泽出乎意料地相似──既然不可能遗忘,就不要强迫遗忘。想着去创造新的、快乐的就行。
  他神色一沉,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和白雪澄的相似之处。正是因为受过伤,所以特别容易从悲观角度去切入。有时候,反而进入一个盲区,不论旁人怎么样呼喊,也绕不出来这个把自己困死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