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作者:
一品寒枭 更新:2024-05-14 22:28 字数:4209
羽生烛侧过视线, 注意到了五条悟的那双布满着血丝的眸子。显然,前段时间的五条悟根本没有休息好,精神状态也相当糟糕。
真是让人相当不省心啊。
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
五条悟捂住了自己的脸, 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不要再继续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最近还好么?
我很好,杰没有伤害我。羽生烛摇摇头。
嗯, 我知道他不会伤害你。五条悟道,
为什么要离开?你明明也不认可他的想法,不是吗?
啊,果然直接发问了。
不过,如果是五条悟的话,说出实话貌似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误解是杰带走了我。羽生烛笑了笑, 毕竟高专那边都是这么传言的,没想到还是你最了解我啊,悟。
如果你想要离开的话杰是拦不住你的。我知道你的性格,被拿捏地紧紧的人是杰才对吧。五条悟叹了口气。
你是想把杰带回来吗?
嗯,所以我认为我的离开是有意义的。
黑色的叉尾猫从地面一跃而上,落在了羽生烛的怀里。身为咒灵却拥有着猫的可爱外表,着实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杰只是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他还没有走远。我希望他还能回来。
所以你帮着他组建教会?收集人才?
不那么做的话,根本没办法阻止他吧。羽生烛轻声道,
杰是一条路走到黑的性格。他已经找不到继续为非术师战斗下去的理由了,就算你将他囚禁起来,夏油杰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夏油杰了。只有让他付诸行动,让他察觉到自己做了错误的事情,才能够真正的阻止他吧。
你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嗯,我知道。
是这样么烛果然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啊。
银发的青年微微后仰,他的眸子注视着灰蓝色的天空,像是要将那片云的轨迹刻印在内心的深处。
新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偶尔会有穿着裙子的jk少女路过,以及几个赶着上学的少年。他们说说笑笑着渐行渐远,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苦涩的夏日结束了,迎接的却是枯黄的秋,和严寒的冬。
没有果实,没有收获,却失去了比想象中要更多的东西。
真糟糕啊
羽生一家,其实在很久之前,就被你用某种特殊的手段控制住了吧。
沉寂了片刻,五条悟的声音菜再度在耳畔响起。
嗯?是的。悟看出来了啊。羽生烛承认的倒也很干脆。
是你杀死了他们吗?
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想要杀死一个人理由可就太多太多了。可以是长久堆积的恨,可以是一时兴起的杀意,甚至可以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秘密做出的必要性反抗,不管羽生烛说那种理由,他都确信自己能够说服五条悟。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我不知道。
羽生烛轻声道。
其实我想说是因为恨意,但是实际上他们也并没有做严重到要被我杀死程度的事情。这样说的话会显得很过分吧。
见五条悟没有回答,羽生烛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有些事情悟小时候都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说起来也很丢人呢,那个时候的我总是喜欢在悟的怀里哭,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虽然说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提起来倒也没有很特别的感受。如果一定要说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些事情,悟会觉得很荒唐吧。
怎么可能会觉得。
五条悟别开了目光,墨镜后的那双眼睛轻轻合拢,也合上了那片沉淀着苦楚的蓝。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怎么可能是你的错?悟不是一直都在保护我吗?羽生烛有些失笑。
我说的不是这个。五条悟低声道,,
我没能拯救你的心明明只要是我的话,完全可以做到的啊。
年幼的五条悟一直陪伴在羽生烛的身边。
开始只是因为新奇和好奇,亦或是被羽生烛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发色和瞳色所吸引,更多的是将对方划分为[自己的东西]来守护的。
那时的五条悟是一个极为自我中心主义的人,他就像一个小小的国王,领域中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所有物。即便在外人看来及毫无价值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宝藏。
但是他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时的自己,只是单纯地守护住了那些外在的东西。某些内在的事物却在看不见的地方变化,最终达成了无可挽回的结局。
他保护了羽生烛。
但是他又没能保护好他。
一时间两人有些相顾无言。
你知道有关我的事情了么?羽生烛问道。
嗯,全部都知道了。五条悟低声道,
那老头子恐怕也怕死,所以全部都和我说了。
这样啊
虽然也不意外就是了。
毕竟他和五条悟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家伙在得知他身份后也一直很忌惮他,恐怕觉得和五条悟坦白后就安全了吧。
真是可笑至极的家伙。
烛恨他吗?五条悟问道。
当然。羽生烛回答的相当干脆利落,
因为他杀死了我的母亲。
噗,悟现在的表情莫名有点可爱啊。
看着对方一脸沉默的表情,羽生烛没忍住笑了。
有时候恨意并不需要强烈的情绪,我明白自己确实恨他,毕竟他欠了我的母亲一条命。但是愤怒和悲伤都毫无作用,不如早早将其丢弃为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已经久远到记不清了。
或许是在意识到感情的宣泄毫无作用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吧。
说起来,杰知道这件事情吗?
嗯我告诉他了。
这样啊,他没有和我说过呢。
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五条悟轻声道,
不过,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
嗯?羽生烛微微一愣。
等,等一下,居然真的有吗??
是三大家族的咒术师。五条悟道:
天与束缚虽然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在束缚上再度持以束缚,就能够达到相互抵消的效果。能给与之相抵消的术式名为[灵魂束缚],倘若一方与另外一方结下契约,那么双方的寿命便会相互弥补持平,同时共享记忆与灵魂。
只要你想,你就能活下去。烛,你是怎样想的呢?
羽生烛:
这是在明示吧?这绝对是在明示了吧??这家伙心思果然坏得很!!
不,我拒绝,我才不要莫名其妙和别人绑定。羽生烛皱眉。
喂!我又没说一定要和我
明明悟知道的吧?如果我真的要进行那种灵魂契约除了你,我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内心分享给任何人。羽生烛有些愤愤不平,
果然!你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带我回去吧!我可不会上当!
喂!!你的重点错了吧!!!而且为什么和我就
因为悟是独一无二的。
羽生烛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微微勾着唇角,看上去心情似乎非常好。
所以啊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和悟缔结契约。
你
五条悟一时间有些愕然。
或许是对方太过于直球的行为惊到了他,但是仔细想想,那家伙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你是我最值得缔结契约的人。]
[但你也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
烛不可能会灵魂契约答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羽生烛你说的真的都是真心话吗?
没有人知晓,或许连羽生烛自己都不知道。
好啦那么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轻佻的声音突兀地插入了两人之间,羽生烛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手变径直拉住了他的手臂,随即向后微微一扯,视线也发生了转换。
要知道烛现在从立场上应该算是我的人,悟这样光明正大的拐人可不好。
果然还是来了啊。
羽生烛想着。
杰
五条悟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只在刹那间,黑色的布料便从他的指间滑落。
只差一点。
为什么总是只差一点呢
只是和朋友寒暄而已。说起来杰也和悟说过不少话了吧。我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
羽生烛任由对方握着自己的手腕,表情有点无奈。
你误会了,烛。我并没有在责怪你,只是对于悟的隐瞒感到有些恼意。
夏油杰的脸上带着面具般的假笑,语气依旧轻佻。
毕竟,悟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灵魂契约的事情啊。
原本就不平静的周遭,在某个瞬间突然被点燃了。
第一卷 第28章
羽生烛感到相当苦恼。
单独面对五条悟, 羽生烛表示完全没问题;单独面对夏油杰,羽生烛表示相当轻松。
但是这两个人一旦出现在一起,羽生烛只想拔腿就跑。
啊, 这个时候就开始怀念硝子了。
说到底, 你还是想要隐瞒我一些事情不是吗, 悟。
哈?什么叫做我隐瞒你?那种事情本来就不能外传, 而且你也知道烛是不可能和你进行那种术式的吧!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我
好了,到此为止吧。
羽生烛一把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 向后轻轻一拉, 原本打算向前一步的夏油杰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停在了原地。
你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吵的?而且愿不愿意是我的事情,悟也没有义务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羽生烛没有去看夏油杰的表情, 但是他知道对方脸上此刻露出的表情肯定不是笑容。
悟, 你回去吧。
可是
你回去吧。
羽生烛看向了那双掺杂着茫然的湛蓝色, 语气依旧和以往一样,带着些安慰寓意的淡然,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向你保证。所以,现在回去吧。
[回去吧,因为就算待在这里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就算是最强, 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
五条悟的背影像一条落入水中的游鱼, 茫然地在浅水中沉静了一会,很快就隐没于人群消失不见了。
他一直都是先妥协的那个。这大概也是独属于五条悟的温柔了吧。
羽生烛和夏油杰一起离开了新宿的中心。实际上这是一个很大的中心市场,因此街道上的人也比往常更多。
两人杰一前一后地走着,相当微妙地保持着一段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连接着他们,又有什么东西在分隔着他们。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良久,羽生烛终于开口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告诉我的。夏油杰回答道。
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我?随便去处理了点事情,见了点人,扔了些垃圾。
嗯,是的,我一点都不会相信杰有让咒灵刻意跟踪我哦。
这我可没否认啊。
就那么担心我会离开么?
羽生烛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身,和五条悟如出一辙,却更显了些深意的蓝眸注视着他,看不出是什么感情。
嗯,很担心。
夏油杰在他的身边停下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烛不是一直都很在意悟么?就算和他离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你说得没错。
羽生烛点点头,倒也没有否认。
所以悟说的话是真的?
你是指灵魂绑定的事情?
嗯。
是真的。
羽生烛如实回答了,
不过那和你们没关系,我并不是因为是杰或者悟的原因才拒绝,我只是有我自己的想法。
可是你会死。夏油杰定定地看着他,
我不想让你死。
你真的这么不想让我死?羽生烛用指侧抵着下巴,湛蓝色的眸子里露出了几分兴然,
可是你也知道,如果那样的术式发动了,你的一半也会被我所影响,你的寿命会被我取走一半,虽然达到了意识相通,但是也绝对不会好受的。
你知道我不可能在乎那种事情。夏油杰轻声道,